又恐惧但又渴望已久的野外实习终于还是到来了。也不晓得为什么每次的实习基金会总是只有三人走在一起,无论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原因。这次也一样,因为这位在校队里德高望重,被视为院校“乔丹”的啷啷要担当校队的主力而舍弃了实习的机会。
一向好强自立的叮叮本以为这次野外实习自己可以应付自如,但体力的不支与疼痛的脚伤使她不得不依靠别人的照顾,而呤呤则义不容辞地担当起来了。
自古以来就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更加剧了叮叮的脚疼,看着她一跛一跛的样子,呤呤实在是心疼极了,唯有用最细微、最悉心的照料来对待身旁的叮叮。
在呤呤的搀扶下,叮叮终于下到了山脚。
“怎么你们两个这么迟的。”
“她脚扭伤了,当然要慢走嘛。”呤呤为叮叮辩护着。
“哎,他们从山顶一直到山脚,什么伦巴、喳喳、快三、慢四的都给他们跳光了,真是一个交谊舞促成班啊。”一直跟随在他俩后面的张老师带着几分幽默地笑弄着叮叮与呤呤,不禁令周围在场的同学都哄堂大笑起来。看来,在张老师的眼里,他俩已顺理成章地是一对小情侣了。
人有时候是该独立一点的,一向习惯于依赖别人的咚咚,在这两天的行程中,都给予了叮叮和呤呤难以置信的独立感,因为咚咚心里清楚,没有人会一直照顾自己的,只能靠自己了。
每天总会安排了密密的行程,作为班长的咚咚,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了,除了每个同学都必需要做的准备和复习外,咚咚还要和老师联系,还要和炊事班的人联系,她真的感到自己很累了,此时此刻的她,又是多么的希望啷啷能在自己的身边,能和她一起并肩作战,但,啷啷遥在远方,她似乎也不能感应到这一份来自远方的问候。
叮叮的每一举一行其实呤呤都在留意着,他希望能够在他可能的情况下去关心与照顾叮叮。每当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的时候,呤呤总会送来一瓶亲自冲上的葡萄糖水。
感受着呤呤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与体贴,叮叮能不感动吗?其实她也很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行动去感激他,但她做不到,她总是害怕稍微的过失都会让呤呤产生误会与遐想。也许她曾受的教训太多了,她不想因此而伤害呤呤,她总会有意识地与呤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叮叮总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一种明智之举,其实这更伤透了呤呤的心,尽管他的付出并不奢求回报。
在登上山顶的那个烟雾弥漫、寒气逼人的上午,叮叮更是在呤呤的一拉一拖之下才艰难地攀登上去。饥寒交迫使得叮叮近乎晕倒,惟有坐了下来,稍微休歇。
“先吃只鸡蛋吧。”正说着,呤呤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叮叮。看着这体贴入微的照顾,更使旁边的张老师深信不疑了。
最后,在呤呤与小飞的携扶下,缓步走向了大家休息的地方。
“你还可以让他们扶你走一段路啊,这里大家还没看得见。”张老师的这句话确实弄得叮叮哭笑不得。
终于到达了,此时,大家都差不多吃饱了。等候已久的咚咚忙把叮叮扶了过来,递过了吃的东西。
“可能是冷坏了。”
“叫你穿多点衣服,你又不听。”咚咚就象对着自己的孩子般心疼地说着。
“我有一件毛衣,你先穿上吧,这样会暖和点。”叮叮摇了摇头不肯穿。她心里想着自己冷,呤呤又何尝不冷呢。但在咚咚与呤呤的一再亏劝下,她还是把毛衣穿上了。
填饱肚子以后,又要继续赶路了。之后的这段路只有叮叮与呤呤单独地走着。在雾景中,确有一种如临仙境,与世隔绝的感觉,总感到有点的不实在。
“我可以自己走了。”叮叮想把与呤呤紧抓着的手松开。
“叮叮,你不要这样害羞啦。”呤呤又再次地抓回了叮叮的手。而叮叮也没有反抗。
“哇,这种感觉很好啊,真的有点象是铁达尼号的意境。”席地而坐的叮叮看着挺立着俯览着雾中无尽山景的呤呤,自己也感受到那种在雾中的朦胧感,总觉得是在梦境中一般。
凛冽的寒风,简直可以把身体吹动。当叮叮站在最高峰时,与呤呤一起面对着风霜的洗礼时,叮叮又再一次感受到那种与呤呤一起合作所取得的成功的喜悦感。
几天的实习还是过去了,当呤呤和叮叮一起把行李搬上车时,呤呤顺口问了一句:“一会儿,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我要和宛芝她们一起坐呀,一会儿我们会中途下车到她家。”叮叮也很自然地拒绝了。
叮叮总是这么经常地让呤呤失望。难道叮叮就长着这么一副铁石心肠吗,难道对于这几天一起共患难的生活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我真的恨死你了,我真的想把你杀了。”呤呤笑着说着气话,一边按着叮叮的头。
其实,回顾他们之前的师兄师姐,总会有一段野外实习情缘萌发的,似乎已成了一个传统而一直沿传下来。而这次,班上的同学也是带着这份期待与好奇来实习的。
尽管大家没说,但在私底下目睹这几天发生的事,已有不少同学猜测着班上将会有新的一对诞生了。还记得在登顶的那天下山时,大家曾谈及师兄师姐的一段浪漫爱情故事时,只见得咚咚突然向张老师发问:“咦,张老师,那么以你的经验,这次我们班上又会不会有一对产生呢?”
叮叮当然知道咚咚的用意所在,马上瞅了她一眼。而张老师呢,也许见当时人在场,也不好意思说,只是蛮有含意地诡秘地笑了。
经过了这次实习之行,却并未能让叮叮改变想法,也许呤呤真的心灰意冷了。
每次实习过后,全班同学都会忙于各自的实习报告,又要整理笔记,又要到图书馆找资料,生活一下子充实了很多。
而啷啷呢,虽然他并没有去实习,但他的生活并不比其他同学悠闲,因为他的赛事一场接一场,害得他差不多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这个星期天晚上,勇又来到了咚咚家里。
“东,明天是你姐的生日,我们今天晚上去卡拉ok,你去不去?”
“我明天还要上课呢,你们玩到这么晚,我不去了。”
“叫我的老同来接你不就行了吗?”
每当听到他这么说,咚咚总是不理他的,不过,说实在的,又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天晚上,咚咚和啷啷又走了出来,自实习的前一天晚上开始,他们就没有好好地谈过了,或者是大家都需要时间去考虑一下,酝酿一下吧。
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咚咚打着伞来到了学校门口,离远就看见啷啷已经站在那里了。
“我们走走吧。”
很自然地,他们就朝着铁路的那个方向走去,不过,他们已很久没有走过铁路了,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只不过是铁路的旁边有一条更好走的新路,他们那时候也经常在这里拍拖的。
雨嘀嗒嘀嗒地落在伞上,营造了一种很浪漫的气氛,只不过,身旁的人已经不再了,咚咚真的有点怀念过往的一段日子,有可能的话,她真的希望一切可以从新开始。
“那天那场比赛我们输了,很可惜啊。”
“对手很棒吗?”
“其实也不是,只不过教练没跟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呢?”
“……”
正如往常一般,他们俩说起话来总是没完没了的,不过,他们那么好笑的话题又似乎和这种气氛不那么相称。
雨粉轻轻地飘落下来,咚咚走快了两步,感受着这怡人的雨。
“哗,好舒服啊!”
“你跑出去干嘛呀,快点儿回来啦。”
“你把伞关了吧,现在这样很舒服啊。”咚咚不由得伸开双手,尽情地感受着这微微的风,细细的雨。“哗,你看!好漂亮啊!”
啷啷顺着她的手所指的方向,向上望了望那盏路灯,的确给人一种很优美的感觉。
“哗,我觉得自己好象进入了童话世界呀!好漂亮啊!”
看着咚咚这么陶醉的样子,啷啷也感受了几分,也因她的陶醉而陶醉。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回走了一趟,他们正慢慢地朝着学校走回去了。咚咚开始还以为,啷啷要送她回宿舍了,只是没有想到,啷啷竟想起那篮球场了。
“每天都在室内训练,我已经几天没到过下面那个篮球场打球了。”
咚咚知道,对于一个钟情于篮球的人来说,几天已经是很长的时间的了。
“你陪我上去走走,好吗?”
“嗯。”
来到后山,的确给予了不少的回忆,想起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一次又一次的交谈,每一次都是那么深刻,每一次都是那么难忘。
咚咚不禁遥想起这个学期他们刚开始这一段感情的时候,咚咚曾到这里来看他训练;又有那么一次,啷啷挽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到了下面的篮球场,那时候又有那么多他的队友,而他,也毫不遮掩地和自己一起下去,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重视自己啊。
“咚咚。”
“嗯?”
“你在想什么呀?”啷啷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柔情。
“没什么。”咚咚一下子回到了现实,想起刚才回忆中的他,面对眼前活生生的他,突然之间,咚咚萌发了一种冲动,她真的很想,很想一下子抱着他,再寻回昔日的感觉。
但她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潜意识控制了自己这么做,可是……可是……
怎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怎么这种感觉这么温馨?怎么……?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地靠在他的怀中了,潜意识很想推开他,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但自我却贪心地希望享受这一种感觉。
她最终都没有躲开,也没有把他推开,因为,她喜欢这一种感觉。
雨还是嘀嗒嘀嗒地下着,仍然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人已经不同了,不再是刚才孤身的两个人了……
本来咚咚是很希望把她和啷啷的事告诉叮叮的,但是,她考虑了很多很多,最终她还是决定暂时收藏这个秘密,毕竟,她还没想到一个很好的方法来面对叮叮。
有那么一次上机的时候,上完第一批的咚咚正准备离开,看见叮叮还在那边,于是便走到了啷啷的身旁。
“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早的?”
“我睡醒就来了。”
“糟了,今天的我还没学会呢。”
“我教你吧,来,你坐这里。”
这时,咚咚已经看见叮叮正站起来了,她也不想再生事了,“我不上了,我走了。”
说完就和叮叮一起离开课室了。幸好,刚才的一幕并没有给她看见,不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上完了那堂听说课,咚咚知道天河城六楼有一种很刺激的游戏玩,于是,既胆小又反动的咚咚便又萌发了玩的念头了。
“你知不知道天河城有东西玩呢?”
“是天梦宫吗?”
“不是啊,那个已经落后了,是‘铁达尼惊魂’啊。”
“哦!原来是那个。我从电台上听过。听说很怕人的。”
“你不是怕吧?”
“我会怕吗?”
“不如我们星期六去吧。”
“好啊。”
本来他们是约好了这个星期六去的,但是,事情往往总不是那么如意,由于家里有点事,啷啷和他妈妈回家去了,这一走,就是四天,刚好在家里过了冬至再回来。
咚咚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按她的计划,是星期六去玩,然后他们星期二一起回家吃饭的,因为这天是冬至嘛,当然要回家了,况且,啷啷确实也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咚咚家了。
为何每次开心与甜蜜过后,换来的总是啷啷的骤然冷漠,甚至悄然离去,留下的只有无辜的咚咚。
总以为曾伤痕累累的咚咚再不用受伤,可是原来始终是逃不脱那厄运。
没人能猜得透啷啷的心,或许他又再次的在秘密与责任之间逃避,又或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