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星期一一大早,我和父亲即将出门的时候,姐夫到了,这时我才想起,那天下午我与姐夫打电话的时候,姐夫好像说过周一要陪着我跟父亲一起去。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带着父亲来到了滨市第三医院的门口,看着肿瘤医院四个大字,我忐忑的看向父亲。
果然,父亲并不认识肿瘤二字,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安心不少。
周一的医院永远都是人满为患,挂号缴费的窗口早就排起了长队,等待着八点门诊开始挂号收费。
出示了提前预约门诊的验证码,我们来到了专家会诊的诊室门口。
不得不说,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带给我们许多生活上的便利。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上班的时间,医生陆续进入诊室。
闲来无事的我打量起前来问诊的病人。
几乎所有的人表情都很凝重,有的甚至面带死气,而陪同的家属也都表情严肃,交头接耳的不知低声诉说着什么。
诡异的气氛使我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在我煎熬的等待中,上班的时间终于到了,我们的号码是第二个,我让姐夫陪着父亲,然后自己先进入了诊室。
屋里坐着三位医生,一男二女,都已年过半百。
我对中间的那位年岁最长的男医生小声说道:“您好大夫,我是一会进来患者的家属,一会不管结果如何,您都别当着我父亲的面说,偷偷的告诉我,可以吗。”
医生应该是没少经历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领着父亲进入诊室,三位医生看了看父亲的ct照片,经过简短的问述后,看着我说道:“办个住院手续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我眼中略带询问的望向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了”
其实我的心里早有准备,但当第三次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跳还是骤然停顿了一下。
“不是上周刚检查完,怎么又住院又检…”没等父亲说完,我带着父亲急忙走出诊室,父亲在里面每多待一刻,就增加一分得知自己病情的危险。
我知道父亲是个心眼挺小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可能还没被病魔击垮,就被自己吓倒了,网上也说过好多这样的案例。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我此刻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
我让姐夫陪着父亲,自己转身又回到了诊室,偷偷的问道:“那个,我父亲到了什么程度。”
“最少是中期,具体的要做病理,手续我给你开好了。”医生递给了我几张纸,应该就是住院的手续。
我拿着缴费的单据站在诊室的门口,大脑有些空白,好似这一刻有人将我的整颗心都掏空了,顺便带走了我全部的思绪,我的耳边轰轰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
可能是许久,也可能只是一刹那,回过神来的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从这一刻起我便不再是一个可以跟父母撒娇的孩子,我应该坚强,我应该撑起这个家。
为什么是应该坚强、应该撑起,因为如果可以选择,我依旧只想任性的做个孩子。
“呵呵,果然是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我心中自嘲。
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来,可能是想起上周我质疑那位年轻医生的场景。
出了诊室,出奇的父亲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还要继续做检查。
可能是姐夫对父亲说了些什么,我不由得感激。
如果父亲真的继续追问,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我们到了肺部肿瘤住院一处,见到了父亲的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姓刘,与我同姓。我悄悄的扫了一眼他的工作牌,是个主任。
刘主任应该是个挺认真负责的医生,忙里忙外的跑个不停,说话还很幽默风趣,可以看得出来他跟患者的关系很好,使原本死气沉沉的住院处多了些许生气。
同样我先私自与医生交谈好后,刘主任很快安排了我们去做检查。
在做所有的检查之前,都要采血化验和做心电图,确保你没有传染病和严重的心脏问题。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终于可以取病理化验。
取肺部病理是一个异常难受的过程,将纤维支气管镜顺着鼻孔插入,通过纤维支气管镜上的镜头链接仪器,观察身体内部的情况。
虽然在插入气管前会在鼻腔内注射麻药,但只能轻微的减少鼻腔内的敏感程度,待气管镜进入肺部后,麻药便起不到作用。你会感觉好像有人拿着竹签轻轻的在你身体里扎你的肺。
我想,顶你个肺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看着一根长长的管子插进父亲的鼻孔,父亲难以忍受的表情,我不禁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