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姓陈,今年42,也有163,我妈也没有下巴,冯巩好歹正面还能看见一个兜,我妈是直接下巴与脖子连在一起,显得头特别小,但还好我妈骨架本来就小。她是很内的双眼皮,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单眼皮,脸色就像传统农村妇女一样是很健康的那种黄黄的,还有点雀斑,脸型是倒三角的。我妈的头发天生自然卷还是栗色的,但是一点也不枯燥,前几年刚开始兴起烫染的时候我妈就拉着后屋的一个她的小姐妹兴冲冲就去把头发染了拉直了。颜色比之前她自己的发色要深很多,不过拉直了之后我感觉我妈气质上看上去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妈以前身材是上下匀称的,但是生完我和我弟弟之后,她的肚子和手臂就瘦不下去了,这大概是每个妈妈生完孩子最苦恼的吧。但好在我妈有一双又白又直又长的大长腿,弥补了一些不足,最让我羡慕嫉妒的就是我没有遗传我妈比鸡蛋还白嫩柔滑的皮肤,反倒是我弟弟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白嫩秀气,但是不娘,他现在也有170了。
不过我妈这两年瘦了不少,她又很会穿衣,一点也不像是个农村妇女。
我妈的性格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有时骂我说教我,以前听了就憋不住只想哭,但现在想来,那话语中何尝没有安抚和教育。她也很懂得观察人心,我不开心生气时我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以前性子内向,生气和平常不说话的样子一样,但我妈就看一眼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看问题太笼统了,我总觉得爸妈不太喜欢我,偏爱弟弟,许多东西都让我让着他,说“你早出生三年,好吃的好喝的你都吃的比他多,你还是姐姐”,经常弄得我老大不高兴。许多次妈妈说我是在外面捡回来的,我还真信了,然后就是闷闷不乐。现在长大了,我妈就告诉我说“孩子出生时福气是最大的,有些人压不住这些福气,就会变得多灾多难的,在农村呢,要不就是起个贱名压住,要么就说是经常在孩子不记事时在他面前说是捡来的。”然后我才恍然大悟,记得村里玩的要好的几个姐妹也有同样的“遭遇”,她们要么就是父母说亲戚生多了不要抱来养的,要么就是在山上树根底下捡的。现在想想,光我自己的“出生地”我妈就编了好几个,弄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哪来的。
在我印象中关于我妈的最深刻的事情就是那一年暑假三伏天我发高烧,我不知道是七岁还是八岁,整整治了一个礼拜才好。那一个礼拜内我妈天天上午吃了早饭背我去隔壁村子挂吊针,中午再背回来吃饭,下午睡一觉之后再背去小诊所,一天两个来回,我和我妈就换了两趟能拧出水的湿衣服。整整一个礼拜都是我妈背来背去,那时田里地里还有农活,妈妈干活又干脆利落又快,缺席这么久,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焦急的不行,唯恐哪天下午雨耽误了收成。
我刚上五年级的时候是要住宿上晚自习的,那时也没买自行车,其实那段路不远,来回也就差不多走一个小时就够了,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打打闹闹着路也越走越快。一天下午我们抄小路走所以回来的比较早,就看到我妈坐在厨房门前的石阶上一边休息一边和隔壁的奶奶聊天。我妈看到我回来才反应过来还没做饭,连忙撑着膝盖起身赤着脚有些佝偻着背往灶台走去,说“没菜了,饭也要现煮,中午剩下了一碗够你吃的饭,不如加个蛋炒?”我跟在妈妈身后闷闷不乐的点头,那时我心里只想着我又要比小伙伴们晚吃饭了,我又要让他们等我了,就不禁有些埋怨我妈为什么不早点做好饭。其他的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尽管那时是最忙最累的秋收,尽管我在之前几天还曾感同身受,但我只记得我要最后一个吃完饭要小伙伴们等我从而忽略了我妈语气里浓浓的疲倦。炒好后我端着美味可口的蛋炒饭大口大口的扒拉着,我妈生怕我噎着,亲手拿了一碗茶在手里,时不时地递给我,说“你慢点吃,她们吃的还没你快呢,到时肯定是你去等她们”。我走时我妈还是保持着那个让她舒服的姿势坐在那里,脚边放着我喝完的那只空碗,有说有笑的和那个奶奶说着田里地里的收获。
刚搬家的时候家里最多的药就是妈妈在樟树买的那种大口铁碗装着的板蓝根和阿胶,然后就是创可贴,现在妈妈身上的病痛多了很多。关于女人的问题就经常跑市里医院,然后就是偏头疼,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早起也没有胃口吃饭,肩膀疼的时候就会要我帮她揉揉,但治标不治本。我最后一次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妈睡觉用不着枕头了,我就问我妈怎么回事,她说“这段时间一直帮人家做工地,低头低久了,脊椎受不了,晚上睡觉不用枕头会舒服很多。”我听后就劝她,“那就少接一些活儿吧?”我妈听了很不满,“少接了不是没钱赚吗?到时我们一家吃什么,吃西北风啊,何况你弟弟马上就要上高三了,到时去陪读不是也要钱吗?”我听了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会坐在她身后手上不停希望能缓解她脊椎的酸痛。
我上初中的时候是要在学校住五天的,快开学的那几天我妈整天神神叨叨的,一会说“牙膏买了没”,一会又说“拖鞋要带啊,不然没鞋洗澡”,就像她要去上学一样,比我还紧张。甚至在开学前一天晚上,把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几个比我大一岁的小姐妹都叫来我家,挨个问着上学要注意什么,怎么打饭打水,怎么充饭卡,自行车停哪里,厕所在哪里上,被子要怎么叠。等她们走后,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叮嘱我要好好和同学相处,说到最后还开了一句让我有些心酸的玩笑话,“你妈我没上过初中,你要好好上,把我的那份一起补回来。”
2016年和2017年这两年发生不少事,我人也迅速长大了,回到家不喊妈了,直接就像平辈调侃一样喊,“娘~娘啊~老娘啊~”,然后我妈就哭笑不得的回我说,“你老娘在这儿呢。”使得我和她的关系一下拉近不少,像姐妹想母女更像朋友,只是我没读高中的事一直是她和我爸甚至爷爷奶奶心中的遗憾,每隔几天就会和我说一次。
我弟弟比我小三岁,但是他小时候的性子我的是相反的,他很安静,比我更像女孩子。他的眉毛脸型像我爸爸,嘴巴像我妈的一样小巧红润,鼻子翘挺,脸色白净健康,身材样貌是现在大众最喜欢的小鲜肉的样子。
他也很乖巧聪明,和谁都能聊的来,每次走亲戚时凡是他见过一面的下次都知道要叫什么,我比较嘴笨也内向,通常叫不出口。现在长大了了,性子内敛不少,别人说话他静静听着,问他时就会多说上两句。有一点我和我爸妈都很奇怪,他小时候说话很流利敏捷,越长大反倒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话也少了,跟他说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
他小时候和其他男孩子一样喜欢玩花片、动漫小扑克、打打乒乓球、弹弹珠、收集磁石、铁轨上加固的铁环、收集干脆面里的小卡片……等等好多啊,有一段时间我在家里的各个小角落里都能看到一两颗“精致”的弹珠,甚至我房间里一张我奶奶给我用的老桌子上的两个抽屉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玩具。他要是没有玩伴就拉着我一起和他玩,我爸他们有时在我家玩斗地主时剩下的牌我们问过他们说不要时才会拿来一起发明各种各样的花式斗地主。其它地方不够大,我和我弟就蹲在堂前把牌背在身后不让对方看,三四副牌打乱加在一起,洗牌都要分好几摞,不摸牌,规定一摞一摞分,少一张多两张都不碍事,打起来就是7张8,9张10,10张3这样出。我爸妈看了就会说“那么多牌你们又拿不了,干嘛不直接要一副?”我们就会说“那样不好玩!”
他上四年级时他班里同学发明了一种用空白纸片分别写上“1龙2凤3恐龙4象……”的新奇玩法,他拿回家兴冲冲的要教我,我不懂规则,他就说“龙是最大的,它可以吃剩余的十一种动物,但最后一种老鼠也可以吃龙,这样以此类推,很好玩的。”他迷上了这个,迫不及待的拿出粉笔在地上画了24个格子来教我怎么玩,我弟虽然读书和我一样不太聪明,但他玩起游戏来却很是机灵敏感。
我弟小的时候我经常欺负他,但是他不会哭,有一次好像是我爸妈出去干活了,只有我和我弟两个人在家,他午睡刚醒,我忘了他说的是什么话把我惹生气,我就忍不住再他小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他当时疼的大哭,他一哭我立马就放手了,可是那两个小月牙起皮的痕迹让我没来由的心里一痛。为了能安慰好他,我拿了一块钱去小卖铺买了他最喜欢吃的小零食,回去的路上我试着再自己手上也掐了一把,还没用力我眼泪就出来了,不知道得多大力才能把皮给掐起来,回到家看到他又睡着了,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小腿上那两个小小的不容忽视的月牙,把零食放在他头边。晚上爸妈回来后,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爸妈!
等他稍微大了点我就常常被他气哭,我忘了是哪一年我开始存硬币,一毛的、五毛的、一块的,过一段时间我没事就会清点有多少钱。那一次周末我数了一下有将近一千块,我高兴坏了,连忙告诉我爸妈和我弟,告诉他们不能乱动我的。结果我下一个礼拜从学校回来就发现少了三百块,然后我就哭着问我爸妈是谁拿的,我妈说是我弟拿的,我就没说话了。当时我心里想的就是反正都被拿了,好歹让我知道是谁就行了,我妈就说让我弟要记得还给我,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结果过年的时候一收到压岁钱他当晚就还了三百给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因为那时我自己也不懂事,只晓得我很高兴。
他上初中时成绩渐渐好起来,只是语文依旧不理想,尤其他的字简直是不堪入眼,好几次他拿月考或者期中卷子回家找我爸妈签字时,我爸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妈就会说“怎么好好的字在你笔下就跟鸡踩了似得!”我就在一旁大笑,想着我妈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字写的很是端庄不潦草,而我爸也是写的一手好钢笔字,我的字不能与我爸比肩,但好歹也是楷书,怎么就我弟写的这么“惨不忍睹”!
他上初二时十四岁,长大了叛逆期也来了,有时候我爸妈说他两句,他直接敷衍“知道了知道了”,眼睛不动任然盯着电脑,或者不耐烦直接说“烦不烦,说了一遍又一遍”,我爸妈理解他这个时候大概是说不得的,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说几句,他就会应,“我知道,书上有写,电视电脑都有说的,下次你们可以不说。”然后爸妈就会欣慰的点头,妈会说,“你知道就好,我们说不是骂你教育你,是提醒你不要忘了,也是为你好。”
那时我就恍然大悟在想,其实父母唠叨你这个,念着你这个,并不是想说教你,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提醒我们,真的只是提醒啊,但听到我们耳朵里就变成了骂我们、说我们,而那时我们只有不耐烦和生气,或者是找朋友抱怨说我妈这样我妈那样,却从不曾为他们想过!
我听我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特别黑,像当时电视上一个好像是牙膏广告里的代言人“黑妹”,然后我那些婶婶、伯母、姨娘就都叫我“黑妹”。叫了一段时间后直到渐渐样子长开了白了不少,“黑妹”就没有人再叫了,其实我还有很多外号,都是一些亲戚邻居叫来调侃的,我的小名叫婉婉,他们就给我取了一些让我现在听来依旧哭笑不得的外号,比如“西瓜、皖鱼、饭碗”,我每次听到同龄人叫我饭碗时我就会炸毛,“你还饭桶呢!”
奶奶或是一些奶奶辈的老人见过我之后就会说,“这孩子长得真像她姑姑!”我妈听后就会私下里语气不善的说,“我的婉婉才不会像她姑姑呢。”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摸摸我和她长得差不多高的头骄傲的说,“我婉婉哪里像她姑姑了,比她高,比她白,比她模样清秀”。其实我姑姑不难看,应该说我爷爷那边的基因就没有难看的人,但是也不会是绝色,普遍都是眉清目秀、五官端庄大气的,只是我姑姑常年干农活晒的比较黑,中年有些发福显得矮,这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都是矮黑胖的,当然我妈是个例外。
我妈说我和我弟都是从小喝不惯奶粉的,倒是省了不少奶粉钱,那时还没有电饭煲,都是在锅里煮粥煮饭,不过要起大早。我那时就喝粥上面滚起来的那层**,我们那叫“饮汤”(家乡话),隔几天喝一次加糖的,直到前几年我都还在喝。
我从小到大特别能吃,不管吃什么都是大口大口了,当然我的嘴也挺大的。我妈生我弟弟的时候,我奶奶煮了两碗肉汤给我妈补充元气,弟弟一出生,奶奶就和外婆姨娘她们忙着拿大称给弟弟称体重,我就盯着房里桌上的肉汤时不时地舔舔嘴巴,我妈空闲看到我那馋样,不得笑着说,“你要喝就喝吧,我也吃不下”。得到奶奶与外婆的首肯后,没一分钟两碗肉汤就进我的肚子了,连弟弟也没看上一眼我就跑出去了。
西瓜是我20年来唯一不变喜欢吃的东西了,夏天农村家家户户都会种西瓜,我小时候怕热,奶奶就会给我穿由爸爸或者爷爷穿过的衣服改造而成的小背心,可以遮住屁股,但奶奶还是给我穿上一天到膝盖的短裤,然后捧着一块比我胳膊还还长的西瓜埋头啃,吃完后,脸上、头发上、背心上、地上到处都是西瓜汁西瓜籽。奶妈看到后就会用嗔怪的语气说,“怎么不好好吃,喜欢吃就慢慢吃,小心噎着。”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换下小背心,看到我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时,会用食指和拇指在上面轻轻弹两下发出“啵啵”的声音,就像弹在西瓜上发出的声音一样,笑着说“这个小西瓜也熟了呢!”我还要吃时,奶奶就会再切一个小的半个,给我个勺子,让我坐在小板凳上自己慢慢挖着吃。
接下来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欢迎吐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