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墨刚刚回到办公室，一种久违的心情悄然涌出，夹杂着些许伤感。
制片人的办公室很小，不到12个平方，也就三张桌子和一张长沙发，其实就只有闵子墨和樊曼妙两个人在这里办公，另外一张桌子是闵子墨叫加上的，供驾驶员用的。原因很明确，就他和樊曼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心里梗得慌。
樊曼妙也算够意思，把闵子墨的办公桌保持如初，而且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刚在椅子上坐定，老汤的电话就来了。闵子墨看了樊曼妙一眼，正准备出门说话，樊曼妙就知趣地抢先出门去了。
“刚刚你有点过了哈。”老汤一开口就谴责。闵子墨懂他的意思，人多的时候他不该顶撞老汤的。但是……
“我忍不住啊，那厮儿也太嚣张了，他可以不给我的面子，但是不能不给你的面子啊……”
“得了得了，我还有什么面子。”老汤心里还有气。
“我……可不是针对你的。”闵子墨急忙解释:“不是说了吗，当时真忍不住了。他才升到副总几天，就这么目中无人，你有涵养能包容，老子没得涵养，老子就是看不惯。对了，他怎么才来电视台不到一年时间，咋就升成副总了，好像不符合程序呢。台里好像有规定吧，副科满三年才有资格竞聘转正科，正科满三年才有资格竞聘副处。这小子才多久的副科？这大步跨得很蹊跷呢。”
老汤叹了一口气，说：“人家在扶贫办的时候就已经是正科级别了，来电视台当副科，只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你想想，他25岁研究生毕业，从参加工作就是副科，干了三年就是正科。而且还是副高职称。转到电视台，级别一直保留着的。而且副高职称，可以不受岗位约束直接竞聘副处级干部的，即使是普通职工。”
闵子墨突然觉得自己荒唐可笑，还一直以为彭泽轩是专为抢走自己的副科而来的，这一年的时间，恨得很冤枉。
一时间无言以对。
老汤接着说：“当然，前几天的竞聘也只是走个程序，他的副处早就内定了的。但是你不要老是认为人家就单纯的只靠关系，没有几刷子，关系也起不到作用，打铁还是要本身硬。去年他的那个项目获奖了不说，还得到了省委领导的高度好评，人家时机抓得好，题材抓得好，当然受领导欢迎了。所以，今天他说你几句，人家也有这个资格。”
“吹牛b。”闵子墨嘟哝一句，满心的不服：“他有个鸟的资格，去年扶贫的那个策划，老子闭起眼睛弄来的都比他的好。”
“你呀，就是不谦虚。”
“错，是不识时务，这个我认账，但是这个时务我爱认不认，人啊，不能活得没有风骨。”
老汤叹息一声挂了电话。闵子墨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临下班，樊曼妙突然请他去西点咖啡吃饭。
要去西点咖啡，就得经过二孃当铺，闵子墨突然有点害怕见到尹二孃，特别是和樊曼妙在一起时候。
闵子墨带着樊曼妙兜了很大的圈子，从地下通道绕到对面去，躲开了二孃当铺。
找了一个雅间坐下，随便点了两份简餐，樊曼妙和闵子墨边吃边聊。
这个女人的确很养眼，三年之后的她显得更加有味道了。不过，闵子墨还是喜欢三年前的她。那时候，西点咖啡几乎成了他们的食堂，隔三差五就在这里吃饭，那时候的闵子墨和她，何等温馨。
而现在和她面对面坐着，有的只是尴尬，当然还有很多解不开的谜。比如昨晚上，她怎么和彭泽轩一起去了酒店？怎么就把那个玉镯卖给了詹姆斯？怎么就声称那个玉镯价值两百万？最最关键的是，那个玉镯怎么就被盗走了？
闵子墨肯定是不能问她这些问题的。
“师父。”樊曼妙一开口闵子墨就觉得别扭，两人现在的关系，实际上已经玷污了“师父”这个称谓。
闵子墨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樊曼妙接着说话：“我想问一下，你这次去黑蟒洞是怎么坠下那个洞道的？”
“失足啊。”闵子墨很不耐烦，意味深长地说：“我的人生又不是第一次失足。”
樊曼妙知道闵子墨话有所指，急忙躲开他的目光，赶紧扒了一口饭。
吃完这口饭，樊曼妙调整了一下情绪，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师父，我想问的是，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碰到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闵子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是指他在地宫里有没有撞到鬼怪之类。于是也神神秘秘地回答：“怪兽，算不算脏东西，你别说啊，那些怪兽还真邪乎……”
樊曼妙摇摇头打断闵子墨的话：“我说正经的，师父，你失踪之后我也跟着汤总去了两趟黑蟒洞，我感觉那个洞里不太干净，而且，阴气还很厚重。”
“哟，看不出你还懂这些啊，道家还是佛家？”闵子墨揶揄道：“三年前你突然辞职，听说是去读研究生，研究的是新媒体传播，该不会顺便也研究了玄术吧。”
闵子墨把“三年前”说得语气很重，特别的强调了一下。樊曼妙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犹豫片刻，樊曼妙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师父……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
说罢幽幽怨怨地看着闵子墨。
一瞬间闵子墨差点就被她的媚眼给迷惑了。
“可别，我都快要结婚了。”闵子墨的确有准备结婚的打算，等刘萌琪学习回来，闵子墨就向她求婚。
“哦……”樊曼妙放下筷子，怔怔地看着闵子墨，目光刚一相碰，她立即就扭头望向窗外。
闵子墨暗骂：这个妖女，眼神里就没有多少伤感，说要和老子重新开始，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三年了，你以为老子还像以前一样弱智？
再说，老子会和你重新开始吗？鬼知道你和彭泽轩有没有一腿，人家可是青年才俊，现在已经是副处了，又有很硬的背景。昨晚上两人还去了酒店……扯远了，他们去酒店是去倒卖古董的。
对了，玉镯神秘失窃，樊曼妙怎么有心情和自己坐在这里吃饭，她不去找彭泽轩商量对策？
“师父，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的徒弟对吧。”
这个闵子墨认，不认也没办法。
“接下来我们还要去黑蟒洞拍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这次去，你可得加倍小心，那里面真的有脏东西。而且很顽固的脏东西，一般术士不一定对付得了。”
不等闵子墨回应，樊曼妙认真地看着他说：“而且我感觉……唉，你最好去南山道观找一下当年的墨农先生。”
闵子墨暗吃一惊，樊曼妙的这番话似乎有一些道理，莫非她真的懂一些玄术？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不好说，师父，反正你的身上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别人可能会忽略，但是在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
闵子墨一惊，不自觉的闻了闻身上，是有点味道，蟑螂丸的味道，家里的衣服搁得太久了。他记得在换衣服的时候，还专门喷了一点香水的。
“什么味道？”闵子墨突发奇想：“不会是青蒿的味道吧？”
“青蒿？”樊曼妙纳闷地说：“怎么会有青蒿的味道。嘿嘿。算了，你自己注意就是了，反正……最好去找墨农先生聊聊。”
“笑话，我找墨农先生从不聊这些鬼头刀把的事情，第一，我不迷信，第二，墨农先生也不迷信。”
的确，闵子墨和墨农先生从不谈邪乎的事情，他们讨论的是禅理，是人生。至于鬼怪之说，墨农先生还真的就不相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