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墨环顾左右:真是天助我也,西服店旁边是一家“二孃典当铺”,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正好挂着一套西服,看样子也正好合身。
这个“二孃典当铺”,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想想也是自然,一个当铺,闵子墨怎会去在意呢?
闵子墨急忙朝当铺走去,刚到门口,一个女子就迎了出来,情绪激动地叫了一声“老王”。
闵子墨奇怪地顿住了脚步,那女子也顿时提下了脚步,仔细的审视了闵子墨一番,最后讪讪地笑着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师傅有事吗?”
在林城,师傅这个称呼普遍而泛滥。一般被称作师傅的人,几乎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会被称作先生的。
闵子墨低头一看自己的这身打扮,的确就是一个“师傅”。
“没事。”他点着头走进柜台,那女子也转身进入柜台里面,笑吟吟地问:“师傅有什么好东西?是地下的还是见过光的?”
这话有点内行,看来这个女老板算是一个捣腾古玩的老手,闵子墨不觉多看了她两眼。这一看不打紧,当即就被女老板的美色惊住了:二十六七岁,苹果脸大眼睛长睫毛,有点像年轻时的歌手白雪。
闵子墨坐在柜台前面,把手伸进布袋里,揭开罐子的盖子,顺手摸出了一只镯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问:“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女子拿起玉镯仔细观察了一番,脸上客套的笑容就凝住了。随即又拿出放大镜来左看右看,看着看着脸就变了色,试探着问:“先生你开个价吧……”
她改口称呼先生了,闵子墨的身份随着这只玉镯的价值改变了。看来这罐子里的东西真有些来头。
闵子墨淡淡一笑:“你随便给个价就行了,我等钱急用。”他说的是真话,管它价值连城,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套西装。
不料女子却放下了手镯,似乎不为所动,说:“先生能有此宝贝,想必也是古玩高手,这个价格,小女子实在是‘随便’不起来。”
闵子墨懒得废话,抬起头来看着墙上挂着的那要西服,直截了当地说:“要不,你就把那套西装送我,我把这个镯子送你,两清。”
女子脸色又是一变,认真打量了闵子墨一番,确认闵子墨是不是疯子,或者是不是盗墓贼。几分钟之后,女子忽然走出柜台,哗啦一声拉下了卷闸门。然后转过身来,又盯着闵子墨看了好一阵,才说:“先生不是在和小女子开玩笑,这可是……”
“西汉时期的宝贝,对吧。”闵子墨还是淡淡一笑。
女子又是一阵惊讶,说:“既然先生知道这宝贝的来历,这可是正宗的翡翠绿啊,开价五十万也不为过,莫非……”
“不是赝品。”闵子墨又笑了。想着这女子还算诚实,又说:“美女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你再帮我个忙,这镯子真的就送你了”。
“当真?”女子满脸堆笑。这时闵子墨才发现,其实这女子笑起来更是好看,长睫毛双眼皮,白皙的脸蛋像刚刚剥壳的熟鸡蛋,很想咬上一口。
闵子墨点着头:“我现在的确非常需要你的那套衣服”。闵子墨一指墙上挂着的西装。
料女子却有点犹豫。莫非那套西装也是古董不成?比闵子墨这个翡翠镯子还要值钱?
看着女子犹豫着没有回话,一副很纠结的样子。闵子墨又说:“要不就当是借你的衣服,用完了就还给你。嗯……镯子……还是你的。”
女子一瞬间脸色又晴朗开来,说:“这样吧,一个星期,我呢,趁这个机会也去找专家鉴定一下你的镯子,衣服呢,你拿去穿一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后来还衣服,估计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我也不白要你的镯子,哪个行当都有规矩的,合适的话,镯子我来出手,就算卖不到百八十万,三五十万总是没问题的,得的钱我们两个平半分,如何?”
唉……闵子墨嘴上叹息心里却感概万千,这样侠义的女子,应该早认识的。心头一热,就问:“小解贵姓?”
“哈哈……”女子一阵放肆的笑声之后,说:“看你说话酸不溜秋的,和你这身粗犷的打扮实在是不太相称。我告诉你啊,现在称小姐已经不代表尊重了,所以以后你不要逢人就喊小姐,你看门口和火车站边边站起的那些‘黑脚杆’,那才叫小姐。”
哦,对啊,单位的一些驾驶员在外面**的时候,就称呼那些**为“小姐”。门口那些站在街边的小姐,闵子墨倒是没怎么注意。
“那么……”闵子墨一时语塞:“美女……贵姓?”
“尹二孃”。女子豪爽地说:“姓尹,人称二孃。”
“尹二孃?”闵子墨心说,这算什么名字呢?自己万万是叫不出口的。
“小尹”。闵子墨说:“我还是叫你小尹吧”。
“也行。”尹二孃乐呵呵地说:“总比你那个什么小姐贵姓好听多了。”
闵子墨说:“镯子你收好,不过我刚刚说了,你还得我一个忙。”
“什么忙”?尹二孃有点急切。
“简单,你把的头式和胡须再加工一下,再给我弄一副墨镜来。”
“怎么?”尹二孃一边把镯子锁进保险柜,一边问:“搞跟踪啊”。
“你说对了一半。”闵子墨也乐呵呵地说:“不过要完成这个跟踪,还得你配合才行呢。”
十来分钟的交流,闵子墨有点喜欢尹二孃了。
尹二孃把闵子墨让进了柜台后面的里屋,转身带上门后回到柜台,让他把衣服换上。这套衣服还真的很合身,不大不小不宽不瘦,好像就是专门给闵子墨准备的一样。
为了轻装上阵,闵子墨就把那个装宝贝的罐子随手塞进一个口袋里,然后悄悄扔进了床底下面。里面的杂物很多,尹二孃不一定很快发现。反正把老妈送走他就会进来拿走。
却不料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差点就给尹二孃惹来了杀身之祸。
然后闵子墨用尹二孃的咖喱水抹了一下头发,再把胡须也梳理了一下,戴上墨镜转身就走出里屋。
这回,闵子墨真的有点黑社会的味道了。
“等等”。尹二孃在身后喊住闵子墨,说:“这是镯子的票据,记住,一周的期限。”
闵子墨呵呵一笑,接过票据,顺手揣在西装内包里。
等他再返回咖啡厅,之前的那个服务员都没有认出他来,又问:“先生几位?”
闵子墨又答了一句:“找人。”
走到挨着黄婶的卡座坐下,就听黄婶还在给樊曼妙摆故事:“我家子墨从小就很懂事,就是脾气不太好,连他的姐夫他都要动手……”
闵子墨在心里埋怨:老妈也真是,和这个妖精套什么近乎?话说回来,老妈应该先去三姐家的。三姐家就住在南山,离城区也就二十公里,要是有三姐或者三姐夫陪着,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
闵子墨把玩着墨镜,实际上是从镜片里可以看到樊曼妙的一举一动,尽管有些模糊。
母亲咂了一口咖啡,连忙呸呸两声就吐了。樊曼妙笑着说:“阿姨喝不惯咖啡,我去给您换杯茶来。”
然后起身朝吧台走去。
闵子墨装着闲逛的样子尾随樊曼妙,远远的看见她端着茶杯过来,右手的小拇指似乎很不经意地伸进茶杯里搅动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