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闵子墨第三次进入夜郎谷。
第一次,进去不到半公里,闵子墨就遇到了半死不活的罗半仙,闵子墨顺手救了老道士一命;第二次进去,深入了四公里,遇到了一根“骨头”,骨头变成了“蚩尤神杖”,闵子墨顺手把它带出了夜郎谷。
闵子墨倒要看看,第三次进入夜郎谷,将会碰到怎样的古怪?
只希望老顺平安无事才好。
再打老顺的电话,却又无法接通了。
闵子墨有些心慌,急忙从怀里掏出蚩尤杖紧握在手,沿着前几天才走过的“路”,径直深入夜郎谷。果然,脚下的荆棘和身边的灌木纷纷避让开了。“路”倒是走得很顺。很快就走进了四公里,来到了闵子墨当时捡到蚩尤杖的地方。
闵子墨站在“石阶”上望向眼前的山谷,浓浓云雾缭绕,能见度还是很低。雾气最稀薄的地方,最远也只能依稀看见百来米距离。
真搞不懂这些雾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突然灵窍大开:这些雾气肯定是魔谷里的出气洞冒出来的。夜郎谷边上的出气洞,不都是终年都冒着浓浓白雾嘛。
闵子墨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往下面的山谷里走呢?这么多白雾,证明里面的洞口很多,很多说真会有些古怪;要说往山顶上去,那岩壁太过陡峭,就算有仙杖在手,也是很难攀爬的。
最近很邪门,怪事接踵而来,还是谨慎一些好。
就在这个时候,隐约传来飘渺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
闵子墨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当年罗半仙就是这样呼救的,气息微弱,断断续续。
闵子墨猜想,这声音应该是老顺的,半小时前他不是在电话里一直在喊救命嘛。
闵子墨扯开嗓子大喊起来:“老顺,是不是你啊老顺?你在哪里?”
十秒钟过后,果然传来了老顺的声音:“莽子,我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闵子墨转着身子,搞不清来顺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山谷又陷入死寂。
闵子墨再次扯开嗓子大喊:“老顺,你快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啊?”一边大喊着,一边在附近转悠着寻找。
闵子墨很难过,真担心老顺会出什么意外。
老顺是他的发小,感情很深厚。
闵子墨老家人的脾气都非常怪,他当了记者之后,村民们反而不怎么理睬他了,就连小时候一起放牛长大的伙伴,现在看见他回到老家,远远的能避就避,避不开也是埋头走自己的路。闵子墨不主动散烟给人,就不会有人和他打招呼。村民们秉承的理念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人们都怕落下一个“巴结记者”的名声。
也不知道现在闵家寨的人怎么就会变成这样:越是自卑,就越是装得很骄傲,用一种虚假的尊严掩饰着卑微的灵魂。
但是老顺不一样,每年至少有两次会主动打闵子墨电话,问他回不回家。一次是过春节;一次是清明节。只要闵子墨说回家,他就会叫婆娘准备好“八盘四碗”丰富的菜肴等着。
更让闵子墨感激的是,老家只有母亲一个人,要换个灯泡和水龙头等等,都得靠老顺帮忙。房顶的瓦片掉了漏雨,也是老顺爬上房顶弄好的。
想起来闵子墨还是有点寒心,闵家的老祖公、还有自己的大伯,当初对村民们多好啊?几乎家家户户的祖上,都受过他们的恩惠。远的暂且不说,就在十年或者八年前,闵朝正给人看病,除了收点药钱之外,打针、针灸等等,全是义务帮忙。至于草药,闵朝正大多是白送。闵家寨三百口人,每户人家都多多少少找过闵朝正看过病。
现在,为什么一个个都冷漠无情了。
转念一想:难道是我闵子墨变了吗?
的确也是,闵子墨一年难得回家几次,寨子里谁家有个什么事情,他都是帮不上忙的。人们不理睬闵子墨,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老顺不一样,他和闵子墨像亲兄弟一般,没有功利的目的。
闵子墨现在必须找到老顺,还必须亲自把他救出夜郎谷。
于是又扯开嗓子大喊。
找了半个小时,把周边三百米范围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老顺。当然也没碰上什么古怪。
“唉……”闵子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一个老树下休息。
抬头望天,却看不见天,这魔谷的雾气实在诡异,居然能遮天蔽日。
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抬起握着蚩尤杖的手挠了一下,什么东西也没有。
侧头看去,发现身边一米之外有很多藤条,居然像跳舞一样,昂着枝头舞动,就像细长的蛇。
闵子墨用蚩尤杖挥打过去,那些藤条就迅速避开,那枝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
再看另一边,同样有很多会“跳舞”的藤条。这就奇怪了:这些藤条大拇指那么粗细,本来都是依附在其它树干上或者岩壁上的,现在怎么会蛇一样的昂着头向闵子墨靠拢,却又不敢接近?
突然,头顶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声,紧接着就有一个气息悠悠的声音响起:“莽子……”
闵子墨惊魂未定,使劲扬起脖子一看:天啦!是老顺。
老顺被网兜一样的藤条捆绑着,正挂在四米多高的树上。
闵子墨起身退出几步,勉强能看见老顺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再仔细一看,有一根藤条真好勒住他的脖子。
不好!
闵子墨把蚩尤杖插进背上的裤带上,然后双手抱着树干,噌噌噌几下就爬了上去,这功夫小时候就练就的,现在没落下。
很快就爬到了老顺的身边,闵子墨左手吊住一根枝桠,双脚绞在树干上,固定好身子之后就腾出右手,刚伸出去准备解开捆绑住老顺的藤条,怪事又出现了:一些藤条居然蔓延过来准备缠住闵子墨的胳膊。闵子墨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从后背抽出蚩尤杖,往藤网上一挥,还没挨上边儿,那些藤条就纷纷避让,也就松开了老顺。
“难受啊,莽子。”
闵子墨一看不妙,下面的藤条松开了,老顺的身子也就逐渐悬空下坠,而勒住他的脖子的藤条也就越勒越紧,老顺正用双手隔在藤条和脖子之间。尽管这样,时间一久,老顺的手掌支持不住,他就会被活活勒死的。
于是闵子墨再往上面爬了一尺多高,伸出蚩尤杖就往勒住老顺脖子的藤条砍去。
只听得“哧”的一声响,半点阻碍都没有感觉到,蚩尤杖就齐齐地将腾条削断。
“噗……”的一声响,老顺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还好,老顺的脚离地不到三米,地上是泥地,而且有一层青草。老顺是屁股着地,并无大碍。
闵子墨跳下树干,急切地问老顺:“怎么回事?”
老顺喘了几口粗气,才说:“老子遇到捆仙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