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和胡媚等人心中惊惧，看姜云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怎么会知道大祭司的名字？”
片刻之后，通臂猿猴一族的族长孙石沉声问道。
其余族长同样看着姜云凡的神色不善，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
大祭司的名字在整个妖族都是禁忌，除了他们几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所有的妖族仅仅知道的不过是大祭司已经活了无尽的岁月，是妖族当中最为古老的存在，其余的信息一概不知，甚至连大祭司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平日里，大祭司很少会出来走动，即便是有什么命令，也是通过几位族长传达。
姜云凡笑了笑，对几位大妖眼中的威胁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狐族那个蠢萌小萝莉琉璃的身上，想起了刚才小琉璃说的话——“大祭司说，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天神，就能让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半晌后，姜云凡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自语道：“重楼啊重楼，你这家伙果然还是这般会算计，现在居然连我都敢算计了……”
“呵呵，可大人不是也没有生气吗？”
一声轻笑响起，笑声听上去苍老无力，但却带着几分狡黠。
让几位妖族族长皆是心神一颤，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前方竟然多了一个背影。
背影佝偻，颤颤巍巍的，没有一丝惊天动地的气息，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老农一般，平淡无奇。
只是，背影看上去虚幻透明，不似真实存在，像是随便一阵风就能吹散似得。
“大祭司！”几妖恭敬开口。
重楼摆了摆手，示意几妖无需多礼，同时开口说道：“大人，跟我来吧，这里说话终是不太方便。”
说着话，转身离开。
姜云凡笑了笑，跟在重楼身后，向远处走去。
几位大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大祭司为何对一个人类少年如此恭敬？
……
碧波轻漾的湖面上，屹立着一座白塔。
这里是妖族的禁地，平日里除了几位妖族族长有机会进入，平常的妖族根本没有机会。
此刻，白塔当中，只有重楼和姜云凡两人。
重楼看着姜云凡，满脸的皱纹堆在了一起，笑眯眯的说道：“若是大人再沉睡一些岁月，恐怕我都无法坚持到再见大人一面了。”
姜云凡看到重楼现在的状态，长叹了一声，沉默不语。
重楼当年是他父亲手下最为强大的一位妖将，因为天赋能力特殊，所以才能够在纪元破灭的时候活了下来。
不过也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受到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害，熬过了这无数的岁月，现在终于是大限将至，已经撑不了多长的岁月了。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越来越不稳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直接从天地间消散。
重楼笑了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大人，不需要我多说，您也能够看出来小琉璃的来历，倾力培养的话，将来必然会是您的一大助……”
“这是你的意思吗？”
忽然，姜云凡打断了重楼的话问道。
问题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是重楼明白其中的意思。
重楼抬头向天边看去。
此刻，已近傍晚，即将落下的太阳染红了天边的流云，万道霞光洒落，浸染了山河无限。
夜雾渐渐升起，笼罩十万大山，朦胧梦幻，为十万大山更添了几分神秘。
整片天地一片宁静，只能听到有风声掠过，吹动漫山的树叶“沙沙”作响，偶有虫鸣传来，一派静谧祥和，宛若仙境。
重楼微微眯眼，许久之后，缓缓说道：“大人，这片天地还是如此让人眷恋，让人不忍离去啊！”
姜云凡闻言不语，他已经知道了重楼的dá àn。
他向天边看去，许久之后，轻轻说道：“这一次，不会失败了……”
声音不大，但是其中的信心和坚定却是足以让人动容。
重楼收回目光，满脸的皱纹抖了抖，笑着说道，“可惜这一次我无法陪着大人战到最后了。”
闻言，姜云凡不禁莞尔一笑，瞥了重楼一眼，玩笑道：“都已经这幅鬼样子了，就算你想折腾，我也懒得用你了。”
“呵呵，大人您还是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重楼摇头苦笑，笑罢，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大人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道封之地？”
姜云凡道：“还有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等将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便是我离开道封之地的时候。”
“若是有机会，到时候我去送大人一程，为大人荡平前路。”
闻言，姜云凡看了重楼一眼，淡淡说道：“会有机会的。”
话毕，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偶尔，只能听见一两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等我离开妖林的时候，我会带走小琉璃，虽然小丫头以后会是一个麻烦，但谁让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麻烦呢，尤其是那一族的麻烦……”
当夜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姜云凡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丝丝笑意。
重楼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小琉璃的来历确实惊天，但也正因为来历惊天，所以将来才会是无边的麻烦。
尤其还关系到了那一族，那更是意味着将来麻烦不断。
“多谢大人成全。”
重楼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姜云凡行了一个大礼，感激地说道。
姜云凡坦然受了这一礼，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明白，重楼终究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哪怕已经经历了纪元的破灭，岁月的更迭，但当年的事情，终究深深地刻在重楼的骨子里，是重楼这一生的遗憾。
黑暗中，姜云凡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在这个纪元，还能碰到一个曾经的熟人，对他而言，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大道独行，这条路上，他终究需要一个人走下去。
一个人踏过尸山血海，踩着无数枯骨，一直战到最后，战到世界的尽头，独自去看这条征途尽头的星辰大海……
ps：不好意思，今天还是一更，明天就出去找房子了，祝我能找到个便宜点的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