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等,你会知道的。”陆沉点燃了一支烟。
“不能现在告诉我吗?叶雪白近乎恳求。
“总之,学会耐心。”说完,陆沉望着不远处的陆海成和艾娟,又悄声说:“仔细观察。”
叶雪白随着陆沉的眼睛看过去,她看到艾娟像是在热恋中的少女一样,而陆海成,则像个浪漫的法国骑士。
“他们,怪怪的。”叶雪白若有所思的说。
“告诉我你观察的结果。”陆沉凝视她。
“你爸爸眼里好像只看到我妈了!我们是透明的!”叶雪白孩子气的抱怨。
陆沉不再说话,他只是咬着芦苇杆静静的看着。
“啊?难道?不会吧?你说也许会做我哥哥,是指,真的吗?”叶雪白突然反应过来,她语无伦次起来。
陆沉轻轻地点了点头:“长辈们的事情,我们除了理解,别无选择。你说呢?”
叶雪白不出声了,她的内心复杂极了。她想起艾娟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渐渐想明白了。她的背弓了起来,像是抽走了脊梁骨一样,她抱着膝盖把自己缩的小小的。
“别苦恼了,任何事情都不用你担心。”陆沉忍不住说。
“我呢?我该怎么办?”叶雪白张着无助的眸子看着他。她想着也许只是猜测。
苦恼了半天之后,她终于学着陆沉说的耐心起来。她无比耐心的等待着艾娟跟她摊牌,她觉得这种等待很刺激,她甚至产生了莫名的兴奋感,她敏锐的等着,揣摩着艾娟任何一次说话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
不知不觉九月份了,天气开始微凉。
“雪,你发什么呆呢?我脸上有什么吗?”艾娟笑嘻嘻的,继续哼着陈慧琳的《爱情来了》,边拿了一件薄衫披在叶雪白的肩膀上。
“妈,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吗?”叶雪白落寞的问。
“没有什么事情呀~”艾娟答道,一边继续整理她的衣物。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叶雪白有点按捺不住。
艾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想了想,摇头说:“也没有什么”说完,她看了看叶雪白不大信任的眸子,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
“妈,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呢?”叶雪白把衣服从背上拿了下来,放在一边。
“天凉了,披着点吧。”艾娟说。
叶雪白摇头:“我不冷。”说完她双手抱着胳膊,她的手指冰凉。
“好吧,小雪,我是要告诉你的,但是一直想着怎么对你说合适。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你未必能理解。”艾娟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说吧,我会理解的。”叶雪白淡定的看着她。
“你觉得,陆伯伯,他怎么样?”艾娟犹豫着问。
“你其实问过很多遍了。”叶雪白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妈妈跟他结婚,你”艾娟话没说完,叶雪白打断说:“什么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指更冰冷了。
“小雪如果你不同意,妈妈就不”艾娟看着面色冰冷的叶雪白,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惊恐和心虚。
“我同意,什么时候?”叶雪白依然淡淡的,她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觉遭到背叛了一样。
“你同意?”艾娟有点意外。
“我不同意有用吗?真的会有用?我不重要。”叶雪白冷彻的说。
艾娟突然发现叶雪白身上的寒意和内心的挫伤,仿佛很清楚的能看到一样,她的神色,她的语气,甚至,这段时间对她的忽略,和她的安静,而且,她更瘦了,下巴尖尖的。
“妈妈这段时间忽略你了”艾娟突然心疼,她愧疚的垂下头。
叶雪白心里一颤,眼睛就湿了。
“我没关系。”叶雪白眉头浅浅蹙了一下,倔强的说。
“头发长了,多好的头发~”艾娟把叶雪白的头发捋了捋。
“不久前,你还要剪掉她!”叶雪白哽咽了,一滴眼泪滑下来。
“那是气话,妈妈不会的。”艾娟急忙说。
“所以,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叶雪白像是自言自语。
“不是我,是我们。你要相信妈妈”艾娟的手掌发烫,她触摸到叶雪白冰冷的胳膊。
“相信什么?”叶雪白感觉到了艾娟的体温。
“相信妈妈会为了你,一定要相信。”艾娟看着叶雪白,坚定的点头,她的神情很诚恳。
叶雪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判断艾娟所说的,可是却没有成功。然后她就相信了。
“那,我姥姥知道吗?”叶雪白瓦解了,开始靠向艾娟的立场。
“还不知道。”艾娟说。
叶雪白听了之后放松了,她的善良浮在水面上,开始大度起来,她为自己不是最后一个知道而感觉欣然。
“陆伯伯是什么意思?要举办婚礼吗?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叶雪白突然变成大孩子,有条理的提问道。
“妈妈的意思是,不举办婚礼,不想惊动太多人。先办理登记,然后去韩国旅行。到时候,妈妈会带上你,你跟我们一起去。”艾娟的语调很温柔,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叶雪白的神色。
“我就不去了,你要开心点,不用担心我。”叶雪白变的柔软起来,而且瞬间懂事。
“结婚后,陆伯伯的意思是,我们搬到他那里一起生活。你陆伯伯在韩国有公司,也有住宅。”
“可是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书房啊。”叶雪白说。
“知道陆伯伯给你的礼物是什么吗?”艾娟变的缓和起来,脸上的光彩重新绽开。
“是什么?”叶雪白好奇。
“那个书房归你了,所有的书,也归你了。而且,书房的光线比你陆沉哥的那间还要好,位置也大,会给你布置舒适的小床和粉紫色的蚊帐,你,喜欢吗?”艾娟兴奋的描述着。
“四分之一的书,都给我吗?”叶雪白不敢相信。
“是,你可以跟你陆沉哥做调换,在书房里摆满你喜欢的书籍。”艾娟肯定的说。
叶雪白动心了,她突然想到在路灯底下的程天。还不久前,她还在卑微的羡慕着他,因为他有一个良好的可以看书的环境,而且有那么多的书可以看。现在,她居然也可以拥有这些?她的瞳孔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妈,陆伯伯真的舍得给我这些吗?”叶雪白还是不确定,她感觉给她的礼物太大了些。
“当然,对于妈妈来说,你是最重要的。而且,他真是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艾娟煽情的强调。
“我很喜欢,真的,不能抗拒。”叶雪白内心欢呼起来,她感觉快乐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那,要好好跟外婆说。”叶雪白乖巧的看着艾娟,她少女的虚荣感开始骚动,她甚至希望可以快点得到那些。
“会的,只要你允许,妈妈今天晚上就找时间跟姥姥说。”艾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