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叶满林回来了,可是却不肯原谅她,任由她怎么哭,他都冷漠的不看她,而是不停的责备艾娟,口气里全是指责。然后她就醒了,是被客厅的争论声吵醒的。原来不全部是梦。
“是该改改了!别说她了,连我都想跑!”是叶满林刻薄的声音。
“爸,你自己觉得这样说像话吗?是不是不能一天不吵?”叶凌风的声音响起来。
“凌风,等会儿你姐醒了,我和你爸爸有事情要说。你们长大了,很多事情应该知道。”艾娟的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她平和的说。
叶雪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听到这里,她就起床出去了。
客厅里,叶满林。艾娟、叶凌风每人霸占一张沙发,呈三国鼎立之势,叶雪白感觉出气氛的严肃。
叶满林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问。叶凌风沉默在那里,表示对她无话可说。
“雪,给你留了饭菜,我们没叫你,先吃过了。”艾娟看着她温和的说。
“我不饿,我饿的时候再吃吧。”叶雪白在叶凌风的那排沙发上坐下了。
家庭会议就这样拉开了。
气氛很压抑,很严肃。
还是艾娟先开口:“雪,风,你们现在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独立的思想,父母也认为你们比同龄的孩子早熟懂事,虽然我很少和你们谈话,可是我一直最清楚我自己的孩子。”艾娟用少有的委婉说道。
“妈,你能说重点吗?”叶凌风没有耐心的插嘴说。
“凌风,听妈说吧。”叶雪白看看大口抽着烟沉默的叶满林,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想说的是,你们都长大了,也一直因为父母之间的问题承受了很多委屈,我和你爸爸达成一致”艾娟看了看叶满林,鼓足勇气道:“决定离婚。”
“爸,也是你的意思吗?”叶雪白问。
“就这样吧,这一点我们都商量过了,现在就是你们愿意跟谁的问题。”叶满林弹了弹烟灰。
“我谁也不跟!你们随便吧!”叶凌风站起身欲要回房间。
“凌风,你坐下!”艾娟严厉起来。
“行,你说!”叶凌风倔强的坐了下来,垂着头憋着气。
“凌风,离婚之后,我要回你姥姥家,准备帮着姥姥照料店铺,你舅舅在上海,姥姥姥爷年龄大了,妈妈也想回去看看他们。”艾娟停顿了一下,她想了想又说:“妈妈的脾气不好,不是一个好妈妈。以后,我争取弥补你们,好吗?”艾娟征求道。
“反正我谁也不跟!你们都决定好了问我做什么?我没意见。”叶凌风心软了,他想着父母天天吵架那么痛苦分开也没什么不好。
“雪,那你跟妈妈走吧,你是女孩,女孩必须在妈妈身边。”艾娟说的很坚决。她想了想,对叶凌风道:“儿子,妈妈希望你自强,希望你不要怪妈妈。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人生中有很多无奈,很多时候由不得你。”
“你就不用操心我了,你把你自己管好吧。”叶凌风说完,就像个大男孩一样,大踏步回房间去了。
“那就这么定吧,凌风交给我,小雪跟着你。”叶满林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你们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吗?”叶雪白心里很矛盾。
“不是。”叶满林和艾娟异口同声说。
“那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叶雪白追根究底。
“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为了你和凌风,才坚持到现在。”艾娟道。
“那为什么现在不能为我们坚持了?”叶雪白的锐利在发芽,她突然用质疑的,嘲讽的语调犀利的问。
“因为你的出走,我们才意识到,不离婚勉强在一起生活,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更大。也许离婚,对我们大家都是好事。你们可以更独立,更坚强。”艾娟耐心解释。
“对,你妈没骗你,是这个意思。”叶满林道。
“爸,听说当年你是去东北倒货的时候认识我妈的,那时候我妈还在读大学,很多优秀的男孩子喜欢她,是你执着的广东最南到黑龙江最北两头跑才感动的我妈,那时候坐火车你买站票过去,我姥姥反对的厉害,可她还是选择了你,跟着你到了这边。是这样吧?现在,你们对当年那样的感情毫无感觉了吗?”叶雪白哭了,她流着眼泪说。
“你小孩子懂什么?生活就是生活,很多时候大人也会很无奈。家是什么?我在外面辛苦赚钱养家,回来只想放松。就打打麻将这点儿爱好,你妈就受不了,天天闹你说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叶满林脸色变的很麻木,她看了看艾娟,又说道:“当妈的就应该有个当妈的样子,对我不好没关系,起码关心你们的感受,就知道每天找事,有这功夫做点什么不行?”
“所以,你们都决定了?”叶雪白皱眉,她听不下去了。
“嗯,决定了。你现在也回来了,事情就这么办吧。”叶满林道。
“好,我妈去哪儿我去哪儿。”叶雪白本能的竖起对艾娟的拥护。然后,她就起身回房间去了。
她的心里对叶满林的抵触很强烈,她开始对一切很怀疑,她觉得这世界很讽刺。然后她就觉得肚子饿得厉害,可是她很生气,她准备等他们睡觉了就去厨房找吃的。
然后艾娟就敲门进来了,她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递到了叶雪白的手里。
“快吃吧,吃完了你好收拾下随身能带走的东西。我明天跟你爸去办手续,顺便把票也买了。我们好快点过哈尔滨,还得给你找学校呢~”艾娟坐在床上说。
叶雪白听话的点头,然后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妈,你想好了吗?”叶雪白又一次确认道。
“嗯。”艾娟点头。
“我们到那边住哪里呀?”叶雪白问。
“先住外婆家,或者住你舅的房子。你外婆平时店铺家里两边跑,毕竟要照顾你外公,我们去了帮忙管店铺,住在后院也行。”艾娟说。
“外婆知道吗?”叶雪白问。
“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总之有地方住就是,你什么都别担心。去那边后,给你办好转学,你好好安心学习。”艾娟语重心长的说。
“嗯,知道了。”叶雪白说。
“今天晚上好好睡,不要带太多东西,要穿的衣服和日常必需用的带上,我们路上不好带拿。而且,虽然跟你爸爸离婚了,这个房间还是你的,你以后回来看他们还是住你的房间。”艾娟交代道。
“嗯。我知道了。”叶雪白听完,有一种对新环境很期待的向往感萌生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
然后,她自然的又想到程天了。她想打个电话给他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想着到了新的环境再说,而且家里也实在不方便打电话。所以她就这么决定了。
她一直到吃完饭,艾娟才把碗筷接过来出去了。叶雪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