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开车拉着张扬二歪直奔三十里外赵大碾子村请阴阳先生,帮村长老爹料理后事,本该一路畅通却不曾想处处遇险可谓是险象环生,这种有惊无险的经历也许放在平时张大一辈子也碰不到一回。
面包车载着他们三人就这么古怪的驶下了断崖,这断崖有多深车上只有张大知道。
农村建房子都要打地基,特别是山脚下的房屋地基打的都会很结实,打地基除了水泥沙子外主力就是鸡蛋大小的河卵石。
这里河卵石不常见可山上坚硬的岩石却随处可见,早年间这里有一个碎石场,不但能生产鸡蛋大小的石块还能造出一些生石灰和水泥,张大没开出租车前在这个场子里打了五年工。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也曾轰动一时影响力不亚于九狐抬棺,要不是因为车子拼命的朝着断崖驶来,安逸生活多年的张大早就把它忘在了脑后。
那时候正流行招商引资,政策是一个村里引进一百万规模的企业,政府奖励村长五万元现金,引进一千万企业入驻则奖励三十万。
赵大碾子村由于村前的高山通体是石山,且一侧都是由水泥石堆积而成,村长赵力借助如此平台就引进了一个水泥厂。
工厂的生产力在当时而言算得上是全省数一数二,水泥出口大江南北生意也是火的惊人,整个流水线用工百人之多。
张大因为有驾照所以负责开挖掘机,就是将山上炸掉下来的大小石块,用机械手臂装进前四后八大翻斗的工程车上,工作虽然单一但工资不低。
工厂运作一切都在蒸蒸日上,诡异的事情也就是在工厂开工五年后的一个夏天发生了。
那一年天气特别闷热,工厂接了一个大单说是要在两个月内生产出二十万吨水泥,放在当时的生产力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毕竟当时还是以人力为主。
人力不足可以雇佣,可前方负责炸山的工人这时却说承包的石山水泥石不多了,场长叫刘能,四十来岁早年是靠黑社会起的家还蹲过监狱,他一听原石不多立马就炸庙了,指着爆破工人鼻子就骂道“奶奶的!想坏老子好事是不?昨天我去山上还看到村口有一大片水泥石山,在生产个百十万吨不成问题,你个老小子糊弄我是不是想死。”。
负责炸山的长得贼眉鼠眼也没个大名,反正都管他叫王二,这小子以前因为炸鱼被判了几年,在号子里认识了刘能,出来后就做了刘能手下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最知道刘能底细和手段。
当初这磨盘山是一分两半的,村长赵力把外围大半的高山承包给了刘能,而村口旁那座稍小一点的大山则因为涉及到几户人家的桃园和祖坟问题被搁置。
村口这座高山可能是因为水泥石颗粒小细腻肥沃的缘故,山上的大片桃园长势非常好,几乎成了是那几户村民所有的经济支柱。
自刘能得知自己承包的石山原石欠缺,他就想尽了一切手段来夺取村口的高山资源,可能是那几户人家真的是不愿意放弃辛辛苦苦栽培的桃园,并没有被刘能的金钱诱惑所妥协。
刘能也不急,一边让工人继续采矿生产一边悄悄的让王二行动,他把城里强拆房屋的套路用在了这几户村民身上,恐吓、辱骂、毒打、草菅人命、烧房焚尸无所不用其极,张大当时一直在工地上未出去所以知道的并不多,只能从别人口中一知半解的了解到那几户村民最后好像都死于了非命。
刘能没用几天时间就从村长手中拿到了村口高山的承包权,开矿炸山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王二上山砸洞眼安装炸药,也不知道怎么地炸药居然提前爆炸了,王二没能幸免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本就人心惶惶的矿山等工人们第二天开工又惹来了麻烦。
张大开着挖沟机在石堆里就这么一挖,一条粗如水缸一般的大蛇就被机械手臂拦腰截断了,张大已经忘了当时的场景,只记得眼前一黑人就跟着昏死了过去。
张大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才缓过来,在这一个月里工厂老板一家全都意外死亡了,在场的工人到最后只活下了张大一人,其余几十名工人都尽皆死于非命。
工厂停了,当年的秋天村口高山居然毫无征兆一夜间就塌方下沉了数百丈,这个断崖就是当你那座下沉的高山原址。
仅仅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张大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往事,等想完后车子也开到了断崖边,张大此刻内心是平静的,他认为自己已经多活了五年,报应到头他无怨无悔。
他的镇定和副驾驶上的张扬截然相反,一个异常平静一个抓狂哀嚎,倒是坐在后座上的二歪很奇葩,他既不狂躁也不平静,他关心生死也关心着直奔九天的仙女。
世间之事总有离奇,这断崖边上长有一个手腕粗细的桃树,树上长着几颗干巴的果实,从山顶滚落下的巨大石盘不偏不倚正好搭在了桃树上,无形中在断崖边垫起了一个小小的缓坡,张大的面包车前轱辘刚一驶离地面悬空断崖上,后一秒就被石盘给截住了,当车子停下后,车上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几分钟后车子总算平稳的开进了阴阳先生家,直到这个时候张扬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之前的惊险瞬间已经把他吓尿了裤子。
张大紧赶慢赶总算赶回了一些时间,此刻要是拉上阴阳先生返回绝对有充足的时间,可惜他们扑空了,大门没锁桌子上却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丧事前来者,等到六点半。”,张大一看手机时间马上到,心也就落了地。
可能是由于过度紧张的原因,自打张大和张扬进了屋屁股一挨上土炕,俩人就连打哈欠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相比之下二歪却是异常的兴奋,他从没见过满屋子都是纸钱、白符、逼真的纸扎牛马和画着浓妆的童男童女,更没见过哭丧棒和灵幡是用绳子吊搭在房梁上。
这里的一切都吸引着他的眼球,他恨不得此刻自己就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阴阳先生,那个可以九天揽月的能人。
二歪跟车来了这一道,经历种种也算是长了见识,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要请的阴阳先生到底是干啥的?也不知道阴阳先生能力有多大?可当他看到满屋子符咒、纸扎,他想起了电影里的抓僵尸的道长,那功夫、那手段简直叫他膜拜。
也许是车祸前端坐石盘上的那一道身影,他心底暗暗发誓要学会法术呼风唤雨,要看一眼那道身影的真实面容。
老话骂人傻都会用一根筋来形容,意思就是说缺心眼,认准一门走到底不会变通,可现实中的二歪就是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两头牛也拉不回来,就是不实奸。
他一天学没上过,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可他居然能找来一张空白的符纸,拿着毛笔按照写好的符咒照葫芦画瓢练一宿,更能为一句咒语练到磨破嘴皮,这样的一根筋做什么是都如此认真,何愁不成大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张大二人熟睡之时二歪在房间内可谓龙入九天,他动动符咒看看纸扎,每到一处都会驻足很久,一语不发表情严肃,好似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的一件件做品,生怕一丝响动惊扰到他想象的思绪。
当天空中最后一缕斜阳通过窗户洒进房间,二歪又被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所吸引,他看的如痴如醉,到了最后竟然机械式的朝着光芒处一步步走去。
发光的是北墙上有一面奇怪的圆镜,镜框是用木头镶边切割成八个面,每一个黄色面上都画着几道不长的黑色横线,正中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凸镜。
镜面所射出的光芒实在是太美了,它好似一个拥有超能力的魔镜能让人产生幻觉,二歪被幻象所吸引早已不能自拔。
他伸开双臂就要去摘下奇怪造型的镜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镜子里所射出的光芒突然变成了纯金色,而后好似活了一般将二歪整个身体扫描了一遍,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早已沉浸在幻象之中的二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时如果其他二人要是醒来一个绝对会被当场吓死,因为二歪的身体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而且这光芒好似一张血盆大口,正在一点点吞噬着二歪缩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