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老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众人眼皮底下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烧死了,原本一场欢天喜地的酒席瞬间就成了丧事,村长当场哭的几度昏厥后被人架回了里屋,其余未走的乡邻则一边安慰村长家人一边肩负起架设灵堂的工作。
北方农村只要家里有老人的都会提前准备好棺木以备不时之需,老泰斗虽然年近八旬儿孙满堂,可毕竟不是寿终正寝,对于这种死于非命的老人农村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老人虽然能够入祖坟安葬但不能将尸首摆在自家庭院,只能抬到村外小庙内停放否则对后人不利。
北方的小庙和南方人口中的城隍庙类似,在一处荒岭之上搭建一座不大的房子,里面有供奉泥胎塑像的,也有供奉一张写满字的黄纸。
众人合力将烧的面目全非的老泰斗抬进大红棺材内,随后有人帮忙换好寿衣,一切就绪只等村长这个孝子磕头,起棺抬进小庙。
这边村民忙着给老泰斗搭建灵棚,另一边则有人开车拉着张扬直奔三十里外赵大碾子村去请阴阳先生,喝的五迷三道离了歪斜的二歪也要跟去,结果车子刚开出一半的路程就出事了。
这事出的说奇怪也真奇怪!晌午时分全村老少都在村长家喝喜酒,常年开出租车的张大也在内,老泰斗被火烧死后他就被安排开车去接阴阳先生,要说平时他的酒量可是村里数一数二,一斤五十度存粮小烧下肚脸都不带红的,今天才只喝二两小酒结果车在山路上刚开了没一段他就犯了困。
这条山路是村子与外界连通的唯一通道,别看崎岖险要却异样金贵,一直都设有三个临时收费口,来往行人车辆都要交费,所交钱款也全都会用在这条道理的维修上。要说这等民生大计也是好事,毕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村长却把它看成了搂钱的一种手段,恨的村民背地里直骂早晚遭雷劈。
张大开着他的面包车拉着村长儿子张扬后面坐着二歪出村不到十分钟就被路卡劫了下来,平时张大每次拉顾客出门办事每过一个路卡都要收一元过路费,也都会提前准备好六块零钱往返一趟,今天是给村长家办事,车里还坐着村长家的小公子,平时老实巴交受气包子的张大这会儿可算是挺直了一回腰杆,可一见前来收费的人是张壮,立马又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要说起这张壮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人物,从小不学好硬是把老爹活活气死又逼着老娘改嫁,五年前因为抢劫判了刑,才出来没多久就被村长聘请督管站岗收费的三个路卡,要说村长家小公子坐车又是给村长家办事,三个路卡收费人员绝对一路绿灯,可要是不凑巧碰上雁过拔毛的张壮那绝对不好使,全村要过这条道不交钱的除了村长本人外就连他那改嫁的亲妈都不行,也就因为这一点成了村长眼中的红人。
今天是村长请客十里八村凡是想巴结村长的人都来道喜,按理说张壮今天应该站在村长身边出尽风头,可这小子居然为了在村长面前大红大紫更近一步竟然想了个损招,跟村长说“六叔,今天四小的喜酒我就不喝了,来往这么多人我督查好三个路卡也好给四小攒足了进城的路费。”,村长一听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等酒席一上桌就立马派人给他送好酒好菜进行犒劳。
等寻查完三个路口回来的张壮见一桌子的酒菜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没念几天书的他居然拽了一句“知我者四叔也!士为知己者死!”,刚吃没多大一会就见一辆面包车从村里驶了过来,他叼着烟卷打着饱嗝儿从搭建的简易板房中一摇三晃的走了出来。
张大急忙下车递上烟道“大兄弟见到你可太好了…;”,随后把老泰斗过世以及开车拉张扬去请阴阳先生的事简单的讲了一遍,本以为借着此事张壮能高台贵手放行,不曾想张壮听完村长老爹意外过世竟然坐地嚎啕大哭,哭了一分钟左右又来到张扬面前一顿的宽慰让其节哀顺变。张壮伤心的举动把最近几年不常在家的张扬都搞糊涂了,好像死的人是他亲爷爷似的,反观张大那是打心眼里佩服张壮的为人处事,当初他爹死的时候他连看一眼都嫌烦,今天能为了主子愣是挤出几滴眼泪真是不容易。
被张壮这么一闹耽误了十来分钟后张大说道“大兄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情况马上放行吧!家里还等着阴阳先生给五爷安排后事呢。”,这回张壮一改以往居然痛快的开了路条放行了,等车子在次上路坐在后座的二歪已经睡的如死猪一般鼾声震天。
出村的山路有十五里长设了三个路卡收费,后面的两个路卡每隔十里一个。
常言讲春困秋乏夏打盹,车子刚开出第一个路卡没多久坐在副驾驶的张扬就睡着了,张大两个眼皮也直打架,为了提神他一连吸了三根烟。要是按照平常十五里山路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可自从通过第一个路卡码着一条道直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前面还不见第二个路卡出现这让张大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车子又以四十脉的速度行驶了十分钟,不宽的山路上竟然出现了雾气。
这个季节山路上出现大雾虽然不常见但也正常,毕竟北方早中晚气候温差大,张大也没太在意,降低车速打开大灯就开了进去。
等开了没有一分钟路程,司机张大就不得不把坐在副驾驶的张扬喊醒,连着鼾声震天的二歪都跟着被吵醒。
等二人醒来后,车外场景映入眼帘后给张扬的第一感觉就是进了地府。
张扬是不行鬼神之说的当代青年,可当他看到车窗外灰色的空间内,一队带着脚镣披头散发身穿白袍的鬼魂被鬼差用皮鞭和钢叉逼着跳入滚烫的油锅之中,听着几尽疯狂的哀嚎,他浑身上下除了眼睛能移动外其他部位都在不听使唤的颤抖,冷汗直冒浑身冰冷。
张大今年有三十六七岁,是村里出了名的稳重人,当他看到这一幕再到慌张的叫醒二人后,此刻他除了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喘外,只能希望自己命大能逃过一劫,因为他的喊声惊动了忙于公务的鬼差,两个手持钢叉的小鬼正朝着面包车走来。
坐在后面的二歪被吵醒后,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打开了车门,脚刚一着地就迫不及待的揭开腰带撒了一泡尿,他的举动张大二人都看在眼里可却都没有胆量制止,因为那两个鬼差端着钢叉已经绕着面包车走到了二歪的身后。
二歪脑子不好用胆子大是村里公认的,等撒完尿的二歪一转头直接就跟两个鬼差来了个面对面,正常人不管信不信鬼怪都得条件反射的吓一跳,可二歪不同,他居然咧嘴一笑,粘牙捣齿含糊不清的道“想吓唬我?也不打听打听我的外号。”,说着居然两指一伸用力一合直接掐在了鬼差的脸上。
这两个端钢叉向前查看情况的鬼差样貌甚至吓人,它们是地府的鬼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鬼差,它们大多是山精野妖半人半怪,眼前这两个鬼奴头大如斗顶端还长着一高两低三个肉角、面色阴灰眼如铜铃却异常空洞、鼻如秤砣两孔朝天气喘如牛、嘴大如盆獠牙外翻齿如尖刺、耳大下垂脑后盘着黄如枯草一般的一寸短发。
被二歪稀里糊涂的这么一掐,只见被掐的鬼奴空洞的眼中突然燃起红色火焰,大口一张未发一语以闻到血腥之味。
“大胆、擅闯修罗界藐视鬼差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