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玄看着盯过来的眼睛,虽坐在董事长身边,可真相钻地缝去,“我认为啊,双方各有道理。。。。”
“不好意思,”王雨棋拿着一份文件就冲了进来,“董事长,资料我拿来了。”
“给大家发一发吧。”冯迎秋吩咐。
众人拿过一看,居然是山鹿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及这几年来的财经点评,王雨棋不坐,而是边走边说,“各位,从这几年来山鹿公司的业绩来看,连续八年都在增长,业务量也不断攀升,而且国内外的评价也都是趋向正面的,所以说,山鹿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
“王主任,”盖依伦发难了,“我们现在开的是要不要跟江华集团展开合作的议题,你一进来就将新闻,还拿了这份可有可无的资料,到底是跑题呢还是找茬呢?”
“是啊,王主任,”右希昆接着话,“山鹿公司的产品出了问题,那可是多少报表和评论赢不回来的。”
“王雨棋,”苏精钢直言,“这里是董事会,不是你手下的那些部门,麻烦你想好了再来跟我们汇报。”
“几位,”王雨棋并不反感,“你们可别先入为主,我想请问,从报表和评论上来说,山鹿公司是不是一个好公司?”
“都出了这么大一滩事。。。”苏精钢还没听懂。
王雨棋插话,“我是问,从报表和评论来看,不是从今天新闻来看。山鹿是不是一个好的公司?”
“光看这个,”盖依伦只得照实说,“的确是个好公司。”
“这就是问题所在,”王雨棋进一步解释,“我们找公司合作,往往不看新闻,觉得新闻的报道是不全面的,有时候,可以是假的。但是报表和社评不一样,报表是公开的,无法作假;连社评也具有一定的社会权威,尤其是多家大型媒体都对山鹿公司有很高的评价,这种情形下,如果换做是你们,会不会让这样的产品,在我们旗下的门店出售?”
全场鸦雀无声。
“各位,请你们告诉我,会还是不会?”王雨棋又再强调一遍。
“会吧。”右希昆只能照实说吧。
“会。”之后几个都在附和。
“既然大家都会选择山鹿的产品,江华这么大的一个集团,难道他会连这么有名的产品都不引进吗?”王雨棋继续说,“如果说因为江华引进了山鹿的产品,而不和江华合作的话,那我觉得,应该先跟东洋公司断绝业务来往。”
众人哗然,“说的什么话,这是?”
“越说越离谱。”
“东洋公司前几年把他们一些过期的海货卖给我们公司,最后被查出来了,工商局和质监局是处分了他们,可是我们公司居然没有停止跟他们的合作,这不是很离谱吗?”王雨棋厉声责问。
“这,”敏俊组的人有口难辩。
“是啊,”车止戈干脆说,“当时还是你苏精钢管的,你当时为什么不停止?”
“这,”苏精钢干脆推到岑祟便的身上,“我也是受岑祟便那个贪污犯的命令啊。”
“对了,我们跟东洋公司的海货还有没有来往?”冯迎秋突然问吴玄。
吴玄回答,“查过了,这几年是少了,但是还有。”
“从今日起,”冯迎秋命令,“所有跟东洋公司的海洋业务,全部停止。”
“董事长,”盖依伦问,“要不看看大家的意见。”
“不需要,”冯迎秋一口回绝,“这样的公司不能合作。”
众人看冯迎秋够坚决,只好称是。
“那跟江华集团的合作,”王雨棋站着问,“各位认为如何?”
“我觉得可行。”车止戈第一个举手。
“我赞成老车的意见。”墙头草的黄金盈附议。
“既然两位觉得可以,”石明德以公司利益为考量,“我也赞成。”
盖依伦则说,“你们做决定吧,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右希昆说。
“剩下的两位呢?”冯迎秋看着沈吉和苏精钢。
“我拥护,拥护。”苏精钢只能这么说。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沈吉咧开嘴笑。
“既然大家都同意,”冯迎秋说,“王主任,你跟帝都那边说一说,找个时间大家一起来谈谈,看看合作的意向和具体的项目。”
“是。”
“车老啊,”冯迎秋说,“你找个时间去一趟帝都,跟帝都那边叙叙旧,到时好说话些。”
“好,我马上去办。”
“吴玄,你把这几年江华的资料全部看一遍,然后让法务部草拟文件,拿到我桌面上来。”
“是。”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失声。
“没有一件就散会。”
回到办公室,吴玄忙点赞冯迎秋,“董事长今天可是八面威风,一下子就让敏俊组没有还手之力。”
“你啊,学着点,”冯迎秋教训,“遇事要不慌,沉得住气,要不,以后怎么做大事?”
“受教了受教了。”吴玄作揖。
江户市,银楼,是东阳海洋生物有限公司的总部,候选人华声正在和对手伏天竞选公司的总经理位子。
“冯迎秋简直岂有此理,”华声大骂,“说停止就停止,摆明就是砸我们的饭碗。”
“华先生,”助理忙说,“冯董事长直说停止跟我们的海洋业务,没有说其他的业务。”
“你是猪脑子吗?”华声差点气出病来,“我们跟他们除了海洋业务,还有别的业务吗?”
“还有一些旅游的项目,”助理说,“其实这两年合作的资金和项目都不多,还不如另找客源呢。”
“你懂什么啊?”华声指责,“要是找新客源,找谁去?”
“今时不同往日了,”助理解释,“以前是敏俊组的人执掌,当然向着我们多一点,可现在是高明敦组的人做执掌,他们可不认人。”
“那你说怎么办?”华声欲哭无泪,“他一句话就停掉,我们去哪找客源啊?”
“要不找花旗吧?”助理说,“多给花旗一些份额。”
“想都别想,”华声知道花旗的做法,“他们只会狮子大开口。”
“您觉得,”助理吞吞吐吐,才敢说,“找江华集团,可行吗?”
“这可不行,”华声说,“江华跟花旗可是死对头,我们公司现在有花旗的股份,一旦他们撤股,我们的业务必然受影响,到时候,只能裁员了。”
“没了台郡,下一步该怎么办?”助理问。
“还能怎么办?”华声摇头,“先死撑下来,等花旗那边的消息。”
帝都的新闻没有花边,但是一出来绝对又是爆炸点,这日,是江华集团的一份声明,声明中宣布,全面停止和山鹿公司的一切合作,所有山鹿公司的产品从即日起全部下架,而且要把山鹿公司列入黑名单,对需要合作的公司也会在事前进行审核,通过了才能合作。
台郡公司里,吴玄正在紧张地安排着即将合作的各项文件和资料,希望能尽早完成,早些让这事上轨道,“吴助理,”是一楼的柜台的来电,“有位路先生请求见你。”
“哪个路先生?”吴玄忙问。
“他说您见到他就知道。”
“有预约吗?”
“没有。”
吴玄直接说,“你跟他说先预约,写明是那个公司的,否则我不见。”
“可是,”柜台那边却说,“他好像有急事,希望能耽误您一些时间。”
“你让他在招待室等我。”吴玄觉得应该蹊跷,按理说他只是助理,怎么有人会专门来见?
“你们继续忙,”他吩咐着,“我下去一会。”
招待室内,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边,新装笔直但神色凝重,看到吴玄,赶紧站起来,“您是吴助理吗?”
“你是?”
吴玄一看门还没关,即刻把门锁上,坐到沙发上,“请说吧,你是哪位?”
“上次在欧云鸡尾酒会上,我们见过面的。”那人咧开嘴,微笑着说,很不自然。
“哦,”吴玄却说,“我没怎么说话,你怎么就认得我?”
“别说是您,就是你们台郡来的,几乎没搭讪过谁。可是台下的人不一样啊,没一个不谈论你们的。”那人继续说,“还有就是跟您走在一起的,应该就是你们董事长的宝贝千金吧?”
吴玄心里却想,“那是我的宝贝千金小姐。”
“吴助理啊,您是一言不发,可场下七嘴八舌的,不会不认识你啊?你挽着董事长的千金,明眼人都看出来,不是夫婿,起码也是个重量级人物。而且,你们公司的名录可是公开在鸡尾酒会的名单上的,这样就算不留下电话和地址,单是知道名字,要取得联系那也是不难的。”
“你还没说你是哪位?”吴玄继续问。
“我叫路兆鹏,山鹿公司的总经理。”
“原来是你,”吴玄说,“路经理公司的产品现在可是新闻啊。”
“那是我手下的监管不严,”路兆鹏赶紧解释,“确实,我有一些责任。”
“那是重大的生产安全事故,”吴玄想马上撇掉,“路经理还是赶紧走吧。”
“吴助理,”路兆鹏起身来,“求求您帮帮我啊,现在江华已将我们的产品下架了,我们如果没有公司愿意出手相助,只有破产一条路了。”
“你们公司不想破产,”吴玄只想着赶走他,“就让我们公司帮你买劣质品吗?”
“不是这意思,”路兆鹏开出条件,“如果现在台郡愿意出手,我们愿意转让40%的股份,让台郡公司完全控股我们公司,往后我们公司要是做大了,台郡可以享受最大的收益。”
吴玄略加思考,才说:“可是我们公司在南方,不适合做奶制品的市场,而且,贵公司为何不去直接找江华?”
“我们都被江华拉黑了,”路兆鹏解释,“吴助理,我知道你们公司和江华的关系不错,如果你们愿意接盘,往后你们跟江华就多一个合作的机会。”
“可是,”吴玄说,“我们对奶制品的市场不了解,而且贸贸然接盘,也没有什么客源。”
“客源可以慢慢建立,”路兆鹏说,“产品我可以慢慢解释。”
“路经理啊,”吴玄却说,“我们的工厂一般都在南方,很少去到长江以北的。你们的工厂好像都在河套那一带吧?”
“是啊,原产地就在河套,”路兆鹏说,“这一代奶源丰富,而且牧草也多。”
“我们公司做的都是沿海的生意,”吴玄解释,“对内陆的,尤其草原那一块缺乏认识,也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可使不得,”路兆鹏说,“我们这种小公司,现在出了问题,大集团都是第一时间封杀我们,我们只好找你们这些中小型的。”
“你们去找南寒公司吧?”吴玄说,“他们在汉阳,应该也有做奶制品的。”
“我们找过了,”路兆鹏解释,“南寒公司已经跟新西兰和澳洲那边签了约,不会用我们的产品。”
“那,其他的公司呢?比如说,东洋?”
“东洋也不成气候啊,”路兆鹏心急如焚,“他们公司现在管理混乱,一年换一个总经理的,自顾不暇,哪有功夫跟我们合作?”
吴玄一看,这路兆鹏想必是走投无路才来这边的,否则刑州来这边有1800公里的路,而且没有直达的火车和飞机,要是一下子不答应,狗急跳墙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出让40%的股份那可是大事,你,能做得了主吗?”吴玄反问。
“我的公司当然是我做主。”路兆鹏说,“我连股权书都写好了。”
从文件包里取出的一份,“你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有的话我们就修改,如果双方同意,我们就签约,盖章,你们公司正式控股咱们。”
吴玄拿过股权书,“路经理啊,”吴玄说,“我等一下拿给董事长看看,你呢,先回去,等有消息我亲自打电话给你。”
“好的,谢谢。”路兆鹏好像放下心头大石。
“那个,”吴玄指着一名柜台小姐,“你送一送路经理。”
“谢谢啊。”
吴玄拿着股权书,走到冯迎秋的跟前,“董事长,刚才山鹿公司的老总过来了。”
“他想我们怎么帮他?”冯迎秋似乎知道他们会来。
“要我们接盘。”吴玄回答。
“开出什么条件?”冯迎秋忙着看文件,没空搭理。
“说让我们控股,给我们40%的股权。”
“你是助理,你的意思呢?”
吴玄道出心中所想,“我认为,虽说现在山鹿出现了问题,可是哪家公司没有过危机,我觉得不如现在就接手,也好有个机会进军奶制品市场。”
冯迎秋问,“他们的工厂在哪?牧场又在哪?”
“工厂在河套,牧场在hlbe吧。”
“有没有实地去看过?”
“还没有。”
“奶制品的流程你熟不熟?”
“一窍不通。”
“也就是说,他们公司的产品出了问题,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你还不知道吧?”冯迎秋直接问。
“不知道。”
冯迎秋便问,“山鹿的老总现在去哪了?”
“已经走了。”吴玄开始战战兢兢。
“走了就好,”冯迎秋责备,“你一问三不知,怎么进军奶制品市场?”
“董事长,这事可以先了解,先实地考察,再。。。。”
“好啦,不必说了,”冯迎秋说,“连产品质量都没法保证,还怎么接管?”
“这个,”吴玄意识到问题,“我去跟山鹿的老总说,咱们不合作了。”
“不必了,”冯迎秋说,“山鹿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估计这个老总还没几天就会被抓起来的,你啊,还是想想专心本职吧。”
“是。”
吴玄走出办公室,可能没留神,一下子撞到了车止戈,“不好意思啊,车董事。”
“吴助理,有心事”车止戈好像看出了端倪。
“没有。”他礼貌性的点头。
“看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车止戈说,“不妨到我的办公室,咱们聊一聊。”
“是。”
车止戈递过一杯水,“董事长又给你训什么话了?”
“就是督促工作。”吴玄不敢多言。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嘛,”车止戈寒暄着,“要不,你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教你。”
“就想请教一个问题。”
“哦,请说。”
“山鹿公司这次为何会发生这种安全事故,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你算问对人了,”车止戈解释,“山鹿的公司在刑州,可是原本的牧场和工厂就近原则,都设在河套那边,为了的方便取得原材料,而且管理上也有一定的规范,所以二十年来质量一直很稳定,有口皆碑,所以许多人才会选择他们。可是啊,前几年开始,山鹿为了节省成本,居然私下把工厂搬到定州一个地方,那里是农地,奶牛都在那边生产,牧草直接问新西兰进口,环境比河套差多了,牧草的品相也差,奶牛产的奶多了,可是质量不好,口感很差,为了保证口感和通过检测标准,只好强行加入大量的三聚氰胺。”
“原来如此,”吴玄总算明白了,“那现在河套的工厂?”
“为了赚钱啊,”车止戈说,“早就卖给别的公司了,估计啊,现在山鹿就是个空壳。”
吴玄这才想到,为何冯迎秋看都不看就不搭理他。
“车董事,”吴玄道谢,“多谢你的一番话,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
“请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