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模拟以后,时间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从二轮走向三轮,高三的最后一课,终于还是到来了,刚进校老师在耳边的教诲,朋友之间的玩笑打闹仿佛还在耳边,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推着我们向前走,没有回头的机会,就连平时看不惯的老师,这个时候也会变的格外和蔼可亲,其实老师要教给学生的三年根本不够,但是最后一节课没有一个老师提到书本上的知识,无论是老古板的地中海,还是教历史的年轻老师,令谢安印象最深的是,政治老师哽咽的说,“不论你们的高考成绩如何,将来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你们要记住的是,做一个开心的人。”这和其他老师反复强调考试不要紧张给人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同学们都知道,这些都是老师最真挚的祝福了。
小分队同样也陷入悲伤的气氛中,就连又夏这种话痨都难得有安静的一面,谢安没有去调侃她,因为下课铃声响起以后,就意味着他们要在不同的城市甚至是国家,想要再见一面的话,要比现在难得多,欣然没有忍住,悄悄红了眼眶,其他人看见以后,虽然嘴上说着“你干嘛要哭啊。”但是都掉下了眼泪,高三整个教学楼里随处可见分别流泪的人,小分队更甚,最后发展成为五个人抱头痛哭,引得过往的学生频频注目,可是没有人去嘲笑她们,毕竟放声的哭笑是这个年纪的特权,长大以后,我们都要学会不让把眼泪憋回去。
离高考还有一天,学校结束了所有的课程,剩下的时间都留给大家看考场或者是复习,谢安有一处英语语法概念还有点模糊,刚准备拿出来复习的时候,手机嗡嗡的震动不停——苏一打来的电话,苏一这个人在这方面是比较奇怪的,比起电话里一两句就能说明的方式,她更喜欢一个字一个字的发短信,所以谢安第一反应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谢安你在哪里,不好了。”
果然不出所料,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在家里复习呢,怎么了。”
“谢安,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冷静下来。”
谢安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嘴上却还是笑着,“到底什么事情啊,别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回家的时候,看见红色匡威和他同桌手牵手走在一起,五班同学都说他们高考前一个月就在一起了。”
谢安此时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脑子都不能做出反应,“谢安你在听吗?”
“我都说了多少遍啦,我和罗尘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他有对象了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没有等苏一回应,谢安就打断了她,“好了,我要去复习了,不然考不上大学怪你啊,拜拜。”
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吗,这个问题只有谢安最明白,从什么时候起,她对罗尘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友谊,是他来找她一起回家那天吗,还是更早的在飞机晚点那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不是吗,像是买车票遇上了高峰期,只能眼看着它越开越远。按照苏一的说法,一个月前她想起那时候,罗尘因为班主任换座位闷闷不乐,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吗?人在最孤独的时候,会回想以前经历的种种,不知道从哪天起,罗尘越来越多的提到他的同桌,不知道从哪天起,他的网名改成了同桌为他起的,原来这一切不是突然发生,而是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征兆,迟钝的只有谢安自己。
她想向罗尘求证,但是手里捂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万一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怎么办,她就这样永远失去他了吗,如果谢安现在告诉罗尘自己的心意,还有挽回的可能吗,想到之前和男神表白失败,谢安觉得她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罗尘,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她闭着眼睛发了出去,很快罗尘的窗口开始抖动,打开的时候,谢安发现自己的手指头控制不住的颤抖,“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啊,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叮咚一声,手机被强制关机了,谢安打起精神复习,可是书上作业本上浮现的全是罗尘的脸。
我们常说事物之间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种子,最后衍生出来的,是截然相反的方向,如果要在这件事里面找原因的话,谢安只好把一切都归结到五班男女混坐的规定上面,对就是这该死的规定。
晚上小分队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谢安向她们描述了这个规定有多么的不合理,夸张的表情夸张的肢体动作,都在表达她的不甘,最后趴在又夏身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你清醒点,这跟和谁同桌有关系吗,谢安你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你是罗尘的谁。”
是谁在说着这些讨人厌的真话,谢安抬起头,“苏一,你知道吗,我讨厌你高高挂起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从来就不是小分队的一员。”“你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后天要高考吗!”晟楠和欣然赶紧冲过去把两人分开,“苏一你少说两句,这家伙心里难受的很呢。”又夏一边安抚着谢安,一边对苏一说,“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苏一踢掉了凳子走了,最后一场散伙饭闹的不欢而散。
“苏一说的没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明天好好休息别想了,眼下高考才是最重要的。”晟楠站出来讲了句公道话,平时在小分队里面她的话最少,但晟楠在这几个人当中思想还是比较成熟的。
每个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谢安承认这一点,但是比起别人站在上帝视角上告诉她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她情愿撞到南墙弄的浑身是伤再改变方向,那时候的谢安就是一个小刺猬,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