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稍稍寒暄了几句，叶婷马上开始她的工作。
“一楼的工作重点是地板，特别是数车部的地板。顾飞你那怕是改造床或者其他，都要想办法保证整个一楼的地面干爽、干净。”
“又怎么了？”顾飞疑问。
他记得自己曾经给叶婷解释过，不信她这么快就给忘了。
叶婷瞪了顾飞几眼，详细地开口解释。
“公司下来会提高生产工艺及技术上的保密要求，增强所有职工的保密观念。以后几乎所有产品，特别是高端系列产品全部的生产过程，都不会再外发也不允许外人接触。
所以包括你们一楼的制造车间在内都要进行车间改建，以后所有的窗户都不允许打开并且加上单向透视膜。因而车间的地板可等不到慢慢风干。”
顾飞明白了。他擦了把汗，脸色难看地问道：“公司要保密可以理解，但你不怕热死外面的工人？”
叶婷又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叫什么话？到时当然会一起给你们安装好冷气。”
顾飞这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都说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脚。
既然上面有这种安排，顾飞只好开动脑筋想办法治疗外面器漏液的问题。
某些国产器屡遭抱怨质量问题，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加工精度尚且不说，就仅仅拿最简单的冷却循环系统，都能让人吐槽不断。
有些器一开，冷却系统刚启动，很快地面上就到处都是流出来或溅出来的冷却液，白灿灿的一遍，既麻烦又浪费，令人头疼不已。
顾飞曾经把几台器拆开来一看，顿时无语。
原因有很多。
有的是回流系统设计的不合理。
不少设计师或者设计团队大概只在电脑上看过器的构造，拍拍脑袋就动设计，却从来没真正用过自己设计出来的器。
顾飞见过不少坑爹的设计。有的居然连个观测窗都设计不好。表面做工看起来很优雅，看得令人赏心悦目的，然而只要一开，器的左右两边的观测窗就拼命滑出冷却液下。
那种感觉，就像是刚买了辆有天窗的小车，看着很好看。然而天一下雨，天窗就会滴滴嗒嗒地漏起雨来。
更有的从来就没考虑过冷却泵的输出功率以及流体的械能。一开后冲水系统，冷却液瞬间就飞过了回收槽，溅到了器外面。这还算好的，有的甚至直接射进传动丝杠里，严重影响加工精度或者直接造成器短路。
顾飞为此还曾经下令，严禁任何人动用后冲水系统。
而有些器之所以会漏冷却液，那则完全是身箱休之间焊接技术不过关，或者床本身的材料太薄，天长日常下来，直接被各种屑渣给刮穿了。
当然，有设计的过分简陋的，也有设计得过分精致的。
精致似乎应该是个褒义词，但有时候过份精致也不是好事。
就拿刚买回来的五台加工心来说，它整体看起来就像座堡垒。有墙壁有屋顶，有门还有窗。而正常的加工心太多没有“屋顶”，正上方除了主轴以及刀库外大多是空荡荡的一片。
记得有天顾飞心平气和地打电话过去问销售厂商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
对方销售人员很得意。
“这可是我们公司独有的设计。”他得意洋洋地说道路。
“加个屋顶，一来整台器外表看起来更紧凑、更现代化。二来是响应国家召号，减少空气污染。你没发现其他没“屋顶”的加工心，冷却液被刀具击飞或者气化后会从上面逸出来吗？嘛……”
顾飞勃然大怒，直接喷道：“逸个毛线。我只知道你们把器造成密封，里面所有的气体都排不出来。加工完成后一打开工作门，全他码喷到前面来了。”
对方当场就哑了，久久无言。
最后顾飞下通谍，“赶紧派人过来把器上面的“屋顶”给我拆掉，否则你就把它们运回去。”
言归正传。
“麻烦啊！”顾飞感概。
不过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一样，只要想找，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
他拿着工作本，出去逐一登记所有器的情况，然后决定该改造的改造，该修理的修理，该重焊的重焊。一些特别烂的，顾飞干脆设计一个大托盘把整台器都装进去。
叶婷跟在旁边，边走边点头，认真地听着顾飞准备如何解决这器漏液的问题。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十号数车边上。
“这是怎么了？器坏了？”
叶婷看见器上悬挂的故障警示牌和张大海把器拆开的情况，有些傻眼。
顾飞点了点头，见猎心喜地连忙走过去围观。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边戴套边问。
“和你想象的差不多，轴承的滚子有破损。”张大海脸色有些发紫，说道：“不过我找不到把它拆下来的方法。”
“啊？”顾飞哑然，疑惑道：“刚才的爆炸图不是介绍有如何拆装吗？”
话刚说完，他就醒悟过来。
很多东西没真正接触过，根本没什么印象的。电脑上的爆炸图固然一目了然，然而不分轻重。张大海没注意到也属正常。
“看好！”顾飞提醒，他拿起专用起子，轻轻放进轴承里卡紧，“压住，保持平衡和120的角度。逆时针向外送力。k，下来了！”
折腾了大半天却徒劳无功的张大海，看着顾飞顺利拆下来的轴承，泪流满面，哑口无言。
叶婷在后面看得心花怒放，然而却是笑嘻嘻赶紧提醒他：“顾飞，小心你的衣服。”
衣服？
顾飞一愣，很快省悟自己现在的责任，连忙站起来对张大海说道：“你继续吧。我还有其他工作。”
说完，他就和叶婷走远了。
现在顾飞管的是整个一楼，除了数车和加工心，还有其他部门。
两人仔仔细细溜了一圈，把所有要修整的地方全统计一遍，再次回到生产总办公室，居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以前你总说我检查得慢，现在有什么想法？”
叶婷估计早有预谋，刚回到办公室就指着墙上的时钟，笑呵呵地质问顾飞。
顾飞感概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心悦诚服地说道：“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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