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衙门门口熙熙攘攘全是看审的百姓。有些是来凑热闹的，有些是来幸灾乐祸的。
堂上，县太爷坐在“公正廉明”，一脸严肃的盯着跪在堂下的掌柜。
他开口道：“堂下张氏，杀人罪你认还是不认！”
外面的百姓一听，一众哗然，原来这掌柜还没有认罪啊。
掌柜哭丧着脸，边拍自己的大腿边哀嚎道：“青天大老爷啊，我没杀人呐！我是冤枉的啊，你不能就这么定我的死罪啊！”
衙门外的旁观百姓一顿议论，
“原来这掌柜的还没认罪啊。”
“会不会是真是冤枉的？”
“对啊，没理由杀人啊。”
“县老爷，他说不定没杀人呐！”有人在人群里大喊。
县太爷听这喧闹声，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他没想到这张氏在牢里受了这么多刑，还是不肯认罪。
“啪！”
“肃静！”
县老爷也没法子了，只能强装正色道：“张氏证据确凿，不由得你抵赖！本官宣判，罪人张氏，杀人罪名成立，判死刑”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掌柜的跪着冲上前，扒到桌子上，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哭喊。
县太爷被掌柜恐怖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张嘴往后倒去，左看右看，大声怒喊官差：“还不快把他给我拉开！”
官差们赶紧上前把掌柜的拖下来。
掌柜被往后拖去，他伸着脚不断乱蹬，想挣脱出去，无奈几个官差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几次起身不成，硬是给压在地上起不来。
县太爷见人被制住了，自己用手顺了顺气，放下心来，不屑的看着掌柜，嘲讽的笑道：“就你这样的穷鬼，说你杀人给你送个断头饭都算便宜你了，还不认。”
“整间客栈也就那二两银子。”县太爷伸出两根手指头抵在脑边，“哼，我这是在帮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可别再让我抓着了！”
“你！”
“你这个贪官！你冤枉好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掌柜知道自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贪官的话，压倒了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面目狰狞的抻着脖子，张牙舞爪，张大嘴巴像是要咬死县太爷一样，不停的发出野兽的嘶吼声。几个官差最后都差点没压得住他，让他跑出来。
县太爷慌神的躲到案桌后面，朝着掌柜那边大喊：“快快，把他给我乱棍打死！”
官差们拿着棍子凑成一个圈，一棍一棍的打下去，脸上铺满的尽是冷漠。
整个衙门里回荡着掌柜的哀嚎，痛叫，和县太爷得意的笑声。
“啊！”
“啊！”
“哼！本官还治不了你了！”
“啊！”
掌柜被打的缩成一坨，嘴角，身上都是我血，胸口伏动，这人的那口气有一口气进没一口气出的吊着。
但是这样丝毫没有唤起棍打他的人的一丝同情。
衙门外的百姓看着掌柜被打，心中都有些不忍，可是都心忌止于口，不敢出声。一个个人都低下眼眸不敢看里面的情形。
唯有县老爷，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得意的盯着蜷在地上的掌柜看。
这样子真让人恶心。
这应该是所有人的心里的想法吧。
李生不知道他废了三天的功夫想要救的人，这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了。
马车还在往回赶，李生正在车上劝说那个女人。
这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一离远了村子，女人就反口变卦了。
“你这个女人，我们救你出来不就是想让你作证的吗！”李生真的发火了，这费劲救她出来，她倒好，出来就反口，有良心没有！
“我不去作证，他们没有杀人，我不去，我不去！”女人拼命摇头，抱着双腿，满眼怯懦。
小红看李生越逼，女人越抵抗，抬手安抚李生，让他先别着急，她来看看。
小红微微扶住女人，轻声说道：“你想想啊，如果你不作证，之后你又能去哪？那里你已经回不去了。不管你走到哪里，走不出这一方地，哪天碰到你那丈夫，你又往哪逃？”
女人听了身上止不住的颤抖，泪眼蒙蒙的看着小红，哭声说：“那怎么办？我去作证他们不用以后就会弄死我的，怎么办？”
女人的手颤抖的抓在一起拧着衣服不敢松开，眼中的迷茫渐渐转为一丝怨恨。
她小心的瞥着李生，低声嘟囔：“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为什么我在那里好好的，为什么把我带出来你们要害我，你们要害我！”
李生耳朵一动，听到女人的嘟囔声，一下子火气又上来了，指着女人骂：“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啊！”
小红见李生发火，赶紧拦住李生的手。
李生看女人被他吼的不敢说话，脸上一抽一抽的，想骂更难听点，看她这样又骂不出来，可是不骂，这火又下不去，只能狠狠捶了下马车，“欺软怕硬的女人！”
女人听着声音本能的往后一缩，只能更加蜷住自己的身体，不再出声。
李生一身冷气的坐在一边，板着个脸也不理她。
反正她是愿意作证，不愿意作证，都去定了！
小红见这样子，叹口气。
她知道李生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个女人一定上堂作证了。
看看这个女人，衣衫褴褛，面容枯瘦，头发油的像个咸菜一样。说不同情是假的，但是小红也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马车驶进城往衙门赶去，不一会儿，园哥儿就敲敲车窗，说：“少爷，到衙门了。”
园哥儿也知道李生现在在火气上。
前面在路上听着马车里的怒吼声，他知道，李生发的火气可大了。
他也不敢耽搁，到地方赶紧提醒。
“嗯。”
李生应道，强拉着女人出了马车。
女人被李生不太粗鲁的扯下马车，扔在了小红怀里，他径自往衙门口走去。
看着衙门口一堆的人默不作声，衙门里传出来一阵阵棍打的声音，李生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拨开人群往里面窜去。
一看到衙门里，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掌柜的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瘫在地上，官差的棍子还是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身上。
地上的人已经被打的喊不出声来可。
李生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还是来迟了吗
“来人，看看还有气没有！”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李生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躲在案桌后面的县太爷。
官帽歪歪的掉在脑袋上，像是在嘲讽这个蹲在桌下，毫无官威的人。
县老爷脸上的嘲讽蔑视清晰可见，深深的印在每个人心底。
李生只感到一阵心寒，这可是条人命啊
“大人，没气了。一个官差面无表情的说着残忍的话。
“拖下去扔了吧！”县老爷扶正自己的官帽，挥挥手，就像挥走的是一个灰尘一样。
旁边的官爷，贼眉鼠眼的凑上来，在县老爷耳边提醒：“大人，宣判，宣判！”
“哦，好好。”
只见县老爷坐回椅子上，摆正身体，抓着桌上的惊堂木就是一拍。
“啪！”
他严肃正气的说道：“下面本官宣判，罪人张氏，犯杀人罪。经本官查明，证据确凿，死罪难逃，现已当场毙命。”
“啪！”
“退堂！”
这草草收场的一场闹剧，李生看看周围的一圈好像哑了的百姓，再看看堂中脸色漠然的官差，一脸轻松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的县老爷。
他们难道没有人在意这个闹剧中的牺牲品吗？
地上的掌柜被拖走。
一摊血迹从堂上拖到门口，红色的血腥刺进李生的眼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