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古称云梦,地处长江中游,北纳松滋、太平、偶池、调弦四水;南合湘、资、沅、澧四脉,号称“八百里洞庭”,自古便是文人墨客向往之地。
叶知秋来到岳阳要看洞庭湖,怎能少得了登岳阳楼,极目远眺的雅事,便携了霜儿、妙善,一同前去。
岳阳楼与黄鹤楼、滕王阁并称“江南三大名楼”,极富盛名。三人登上岳阳楼顶层,凭阑眺望,但见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烟波浩渺,气象万千,不觉心胸为之一宽,连往日的那些烦恼也一扫而尽。
叶知秋心血来潮道:“就像老酒鬼玄微说的,面对如此盛景,岂能无酒乎?”
他使了些银子,唤人沽来两斤“白云边”,与二美临风对饮,还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洞庭湖与岳阳楼的诸多典故来。
妙善和霜儿都是自小在紫霄宫长大,这是初次下山远行,对这些趣闻典故听得津津有味,还连连问知秋,都是从哪知道的这许多。
叶知秋自鸣得意,举杯煞有介事道:“当然是听我那位好师伯说得。你们知道嘛,在这美丽的洞庭湖边,临江舒怀,就一定要好好尝尝这白云边酒了,真真地相得益彰呀。”
霜儿天真烂漫,听得拍掌笑道:“是了,是了,诗中神仙李太白曾言,‘且就洞庭奢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现在雖没有月亮,可这白云边酒是一定要尝尝的。”
言毕,满满一杯饮了下去。
妙善听他们说的这样好,也学着满饮一杯,酒才入吼,顿觉火辣呛鼻,连忙微吐兰舌,似吃了辣椒一样,俏皮可人,直逗得霜儿、知秋开怀大笑。
又饮一杯,叶知秋忽地面露悬疑说道:“其实在这岳阳楼旁,还长眠着一位绝色女子,你们可猜到是谁么?”
妙善和霜儿对望一眼,都说不知。
这样一来,叶知秋更加来劲,眉飞色舞道:“要说这位美人,可是引得风流人物尽折腰,又使数十万将士为她埋骨疆场啊。。。。。。”
两位佳人都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致,连连拍他,让他不要卖关子,赶紧说来。
叶知秋心里一阵陶醉,借着酒兴道:“这人便是三国时期的江东第一美人小乔了,而且她的名字还和霜儿略同,唤作乔霜。”
對於小乔,妙善雖不知道,霜儿确是熟悉的,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她读了数十遍,“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出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江东美周郎与俏丽红颜小乔的绝美典故,还时常让她心头感怀。
可若说,小乔长眠于此,她可以相信,但说她引得数十万将士埋骨疆场霜儿却不以为然。
叶知秋见霜儿提出置疑,摇头晃脑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深宫锁二乔,这可是正是曹丞相心意的写照。想当年,曹操挥师百万,剑指江东,最後惨败于周瑜和孔明之手,虽说他是有一统天下之意,却也难保这个好色的曹丞相,全然没有为小乔而来的企图”
“所以归根到底,我们也可以把赤壁之战,看成是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发起的角逐。”
霜儿听了这番谬论,当真差点把一口酒喷到他脸上,强行忍住才道:“想必这一翻高论,也是你的那位中过探花的好师伯教的吧?不然要你背书比要你吃毒药还难,怎么可能说出这许多来!”
叶知秋被一眼看穿,脸一红,尴尬道:“是就是,不过你们不觉得挺有道理吗?”
听了叶知秋的话,妙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此刻叶知秋在她眼里,形象已较平时不知高出几许。要论容貌,知秋虽非貌似潘安,相比宋玉,却也算得上英俊,一个英俊又精通术法,还懂得风雅趣闻的少年,岂非天生就容易惹人钦慕?
霜儿则不以为然,轻呷一口白云边,脸色微微泛红,愈发显得娇美:“曹家三公子曹植文采风流,确实在铜雀台赋里说过,‘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但此二乔非彼二乔,曹植指的是,连接铜雀台的玉龙和金凤二桥。其时,诸葛亮为了连吴抗曹,才刻意曲解此话,激怒小乔的夫君东吴大都督周瑜罢了。亏你们想得出来。”
叶知秋本就是从玄微那喝酒听来,原只觉得这个典故有意思,就记住。开始想借此在霜儿面前卖弄一番,却被她言之凿凿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确实牵强附会,心里顿时起了失落之感,心里暗骂了自己一百遍,肤浅,太肤浅了。
妙善见他扁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觉得这神情可爱极了,忙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们的小师叔雖然曲解了人家的意思,但是能够记住这样的诗词典故,已经相当不易,来我们敬他一杯。”
霜儿想来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了,连连称是,把酒来敬知秋。
叶知秋也不是小气之人,见二美敬酒,直说是自己不求甚解,该罚,连着又将三杯酒一饮而尽,当作惩罚。
三人凭栏举杯,海阔天空的畅谈着,彼此都觉得这样写意的时光,先前从来不曾有过,直至万家灯火,月上柳梢,仍无倦怠。
洞庭湖面,清水微澜,渔火点点,若隐若现
迎着夜色,青风徐来,叶知秋不禁偷望欺霜。。。。。。
皎洁的月色里,她醉了,往日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清泉,让人看不透,娇美的粉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齐的发丝,也随风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纤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许动人的妩媚,令他更想靠近她。
酾酒临江,青春作伴,月夜下,知秋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她,
如果时间能就此定格该有多好?
此刻,三人都陶醉在月夜对酌的醇酒美景里,好不惬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