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银子，只有一本破旧的《降妖宝典》，张小北没脸去见王小芬。他在荒野游荡，也不知道去哪，就随便瞎走，好几次都有回去求师兄的冲动，但是落不下这张脸，愣是从早走到晚，越发离清风山远了。
黄昏已过，太阳从西边落下，张小北来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肚子饿得呱呱叫。他寻思今夜要露宿街头，忍饥挨饿了，但愿别碰到什么野兽。他手无寸铁，又没本事，碰到野兽铁定完蛋。
张小北叹了口气，抬起头，忽然看到前方半里处亮起了一盏微光。光亮虽弱，在漆黑的夜色里却犹如皓月繁星，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张小北马不停蹄地向那边赶去。
这是一处宅院，比清风村村长家的宅子还要阔气。村长家的宅子周围全是草屋、洼地、矮墙，一衬托就显得村长家非常气派；这里只有一处宅院，周围连根毛都没有，反倒觉得一般。
“荒郊野岭，这么大宅子，一定有妖气。”张小北学着师父的模样，使劲儿嗅了嗅，没嗅到妖气，嗅到了饭香。他迟疑了一会儿，来到门边，轻轻叩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脸上肌肉僵硬，防贼似地盯着张小北。
“那个，我是降妖人，闻到你们家有饭……妖气，需要我帮忙降个妖吗？”张小北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结果却磕磕绊绊，说话很不利索。他知道买卖要完，恨自己丢了师父的脸，但是活儿进行到一半，只好腆着脸继续下去，“价钱公道，童叟无欺，骗你我是孙子。”
“妖怪，没有。”中年人冷冰冰地说。
张小北就知道要完，叹了口气，打算拍屁股走人了。既然已经提出降妖，被人拒绝后再提借宿，恐怕会被人打出去。
“你会治病吗？”中年人突然问道。
“啊？”张小北不懂他的意思。
“我家夫人得了怪病，茶饭不思，你是降妖人，应该懂一些治病的法子。”中年人解释道。
“治病，倒是也会一点。”张小北厚着脸皮答道。他哪懂什么治病，听说夫人茶饭不思，肯定有剩余的饭菜，先混个饱饭再说。
“进来吧。”中年人侧身让张小北进去，关了门，上了锁。随后领他去主屋，那里正飘散着饭菜的香气，张小北甚至闻到一股奇异的肉香。他深吸一口气，颇为舒畅地呼出去。
“你是一个人？”中年人走在前面，忽然问张小北。
“是，是一个人。”张小北看了看四周，这么大的宅院，不见婢女、丫鬟，阴森森的，看来主人家也不是很富有，空有个外壳罢了。前面那人称“我家夫人”，应该是宅子的管家。
“你们降妖人不都是三五成群的吗？怎么就你一个？”管家负着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张小北暗暗叹了口气，以前降妖都是师父带着两个徒弟，说是学经验，师兄却说师父是为了壮胆子。不管是学经验，还是壮胆子，总有师父在前面顶着，现在他一个人出来，既落不下脸，又惴惴不安。
“厉害的降妖人从来都是单打独斗。”张小北厚着脸皮道。
“这么说，你很厉害喽？”管家回头一瞧，目光冰冷，不等张小北答话，推开主屋房门，道：“夫人，来了客人，是个厉害的降妖人，说能治好你的病。”
张小北心里一咯噔，嘀咕道：“我可没说。”
“是吗？让他进来。”夫人的声音轻柔，又有一丝惫懒的味道，想是得了病体力不支的缘故。门完全打开时，张小北才看清夫人的正面，皮肤白皙，颇有姿色，在乡野算个美人。她躺在椅子上，烛光下看着书，衣裙敞开，修长的大腿……
张小北发现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连忙回过头，看向肌肉僵硬的管家。
“让你进去。”管家说。
“就我一个？”张小北心虚地问。
“夫人的房间，我不方便。”管家面无表情地说。
“就没个丫鬟？”张小北问。
“一个夫人还不够，还想要丫鬟？”管家哼了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张小北还没说完，管家一把推他进去，关了门，上了锁。
“喂，你干嘛上锁！”张小北慌乱中拍打门窗道。
“小兄弟莫怕，上锁是为了防止外人觊觎我的美色，你也知道这荒郊野岭，出一个美人多不容易。”夫人丢下书，娇羞地说。
张小北心想骗谁呢，我也是外人呀！但是既然被锁了，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入乡随俗了。奇怪的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自己是个年轻帅小伙，害怕的应该是女人才对，他却反而像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
“小兄弟，你在想什么？还不过来给我瞧病？”夫人颇为着急，催促道。
张小北心想是了，胡乱瞧个病，赶紧走吧。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女人有一股天然的畏惧，漂亮是漂亮，骨子里却很……妖，远不如清纯的王小芬。
“小兄弟，摸错了，那是我的脚。”夫人咯咯笑道。
张小北打算做做样子替夫人把个脉，一不小心摸到脚上去了，皮肤嫩滑，柔若无骨，手感颇佳。他心中一荡，连忙松了手，正襟危坐道：“摸脚也可以瞧病。夫人得的是肾虚，手脚冰凉，我给夫人开一道方子。”
张小北学着师父，装模作样，开的方子是将一些补药胡乱拼凑，对人体没啥危害，偶尔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方子还没有开出，便感觉身后有人贴了上来，温热的身体在他的背上发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衣服领子探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也冰凉？”夫人腰肢轻摆，对着张小北的耳朵轻轻呼气。
“夫人，请您自重。”张小北颤抖着说。他感觉自己被侵犯了，身子竟然也开始发烫，非但不痛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师父说，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妖怪，而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交代两个徒弟，发现漂亮女人一定要通知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自有办法降服。
夫人不理张小北，舌头伸进了他的耳朵，口中发出嗯哼的撒娇声，一只手摸到他左边心脏的位置。
“差不多就得了！”管家在门外叫道，极力压制着怒意。
“就不！”夫人哼了一声，把张小北按倒在床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