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这种方式与四个男人搭上了关系。第一个男人是她的教练。当时她初来乍到,对肌肉男抱有浓厚的兴趣。面对紧绷的肌肉、清晰的线条,她情不自禁,眼光无法移开。教练也是个中老手,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三天后,他们就去开了房。她沉浸于雕塑般的肌肉中。但这种关系没有持续多久。肌肉男如果没有修养、没有一定的知识水平,仅仅一堆好看的肌肉,很快会发腻的。再说,肌肉不一定代表床上能力与水平。**的本领不是肌肉决定的。第二个男人是一个年轻的俱乐部成员。他大学毕业不久,在一家国企上班,充满朝气活力。花样美男的诱惑让她对他投放了许多目光。这男孩子对成熟女人向往已久,他在大学谈过恋爱,交过女友,只是毕业了分道扬镳。他觉得女孩子势利实际,相反,结了婚的女人才温情有魅力。这种特殊的想法成为了他加入俱乐部的动机。他们的交往是一拍即合的,中间没有多少曲折,他(她)们从来不问对方的年龄、背景、来历,愿意说就说,不愿说也不强求,保持着纯粹的关系。他的年轻确实像一团火,点燃了许多东西。不过,他很快说,他得找一个女孩好好恋爱,然后成家。这是他父母的命令,他不能拒绝。这是人之常情。好合好分吧。第三个男人这里的老板。他曾经获得过省健美锦标赛的亚军,有着高大的身躯、发达的肌肉、刚毅的面容。她见过他比赛时的照片,古铜色的肌肤与饱满清晰的肌肉构成了古希腊雕塑般的美感。她就在这种美感的感召下,不断地向他靠拢,暗送秋波。这样的男人身边是不缺女人的。凭着她恰到好处的挑拔,他很快就上了她。她是个美女,美女总让人无法拒绝。通过他,她发现,强健的肌肉并不代表强大的能力,有可能是好看不好吃。她想,是不是他的女人太多了,应付不过来?不管怎样,她没有得到预期的快乐,充其量,只是满足了一下好奇心。第四个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壮,他高高瘦瘦的。所以他来这里,确实是抱着强身健体的目的来的。他练得很认真,目不斜视,心无旁物。一次,她站在他身边训练,他瞧都没有瞧她一眼。这很难得。男人都是好色的。她只穿着背心,前凸后翘,该露的地方全露了,一般男人都会瞧上不止一眼两眼的。她习惯了被注视的感觉。他的熟视无睹让她很气愤。在这种情绪下,她萌生出搞定他的想法。不过,她遇上了难题。他已婚了,而且是那种专一的男人。现在专一的男人绝迹了。她喜欢难度。以往的男人太容易得手了,就没有挑战性。她每天陪着他一块训练,结成了训练对子。可他还是保持着距离,不冷不热的。她邀请他吃饭,被拒绝了。她说想和他一块去旅游,也被拒绝了。三个月过去了,依然关系没有什么变化。他喜欢下围棋,可惜她不会,他还喜欢国画,她也不会。她都快失去耐心了,为这么一个既不强壮又不英俊的男人这般坚持,值得吗?她问自己。她的人生就是从这种追逐中得到快乐的。有了快乐,就没什么值得不值得了。很快,她发现,他的矜持是因为有个厉害的老婆。他的老婆管教得很严,能打能骂。他在这种管教下,习惯了安份地过日子。于是,她找了个英俊男人,扮作有钱老总,去勾引他的老婆,这并没有花费多少气力。她把他老婆与人偷情的照片给他看。他气疯了,又不敢怎样老婆。报复,是发泄怨恨的最好方式。这样,他从了她。这样的男人她并不看重。当初看上他,只是一时的热血沸腾,是自己与自己较劲罢了。她得到他以后,就没有再去找他。据说他的老婆爱上了扮作老总的英俊后生,整天茶饭不思的。英俊后生后来从人间蒸发了,她痛苦不已,以泪洗面,把老公晾在一边,不闻不问,也不去管教了。对他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在俱乐部里,她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人们只知道,这是个美丽大方出身高贵的妇人,出手阔绰,性格豪放。她很快厌倦了这里的情感追逐游戏,而专注地投入到身体训练中。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没有男人的生活,挺好。
春水很喜欢健身俱乐部,下班后,他会来这里锻炼一小时,出一身汗,洗个澡,很惬意。身体这时是最放松的。然后他找个地方吃饭,回到家里安静地看会电视。夜深人静时,思念会浮上来,想嫂子。市里毕竟才来不久,认识的人不多,环境不是太熟,特别容易勾起思念来。
他会给嫂子打电话。有时嫂子显得不太热情,总是说要照顾孩子了,要搞卫生了,说个几分钟就匆匆挂了电话。这段时间,彼此陌生感却增加了好几分,不知为什么,每次挂了电话,心里总不是滋味,很苦涩。过一会,嫂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会打回电话,与他聊天,说起市里的生活,工作的趣闻。说起工作,嫂子神色似乎不好。以前,春水是个打工的,她是个人民教师,她是有优越感的,现在,他成了市烟草专卖局的一员,地位的变化,在谈话中体现了。嫂子会客套地说祝他仕途顺利,这让春水不好受。她越客气,他(她)的距离越远。可不管距离的远近,彼此的心时总放不下对方。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把心里最温暖的地方留给彼此。
有时,谭春会来找他。她说:“我想和你谈恋爱,你不同意。大家都是年轻人,平时在一块玩玩总可以吧。”她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这里的大街小巷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至于玩乐的场所,如数家珍,简直一个活地图。她是个纯粹的都市女孩,追求时尚,喜欢动感。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玩。春水想宅在家里,她一再地劝说,说同事间一起出来玩玩有那么难吗。一次找理由拒绝可以,老拒绝就有些不通人情了。春水耐不住她的不断邀请,在一个晚上,与她一块出去了。
她拉着他兜了一圈。红色的小车像一团火焰奔波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路人纷纷侧目。在红绿灯处,许多人纷纷张望车内的一对俊男美女。漂亮的车与好看的人才相配。他们看了以后,满足了这种心理期许,投以艳羡的目光。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了,春水有些不好意思。被观看总让人不自在。她是典型的都市女孩,什么都看得开,看起来玩世不恭的,这些对春水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
不过,这样的时刻,他对车的增加了几分向往。该买辆车了,平时上下班方便些,更重要的是,想回县里了,不用等车求人了,任何时候都能成行。对,就买辆车,而且得买辆名车。现在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目而已,每月都在飞涨。新明那边一直信守着承诺,每月打来不菲的数额。烟草专卖局是个肥得流油的单位,他知道工资不低,但不知道会有这么高。他第一次去看卡里的工资,以为发错了,或者是银行工作人员失误了,竟高达五位数。人家工作一年才那么多钱。他去问同事,才知道,没有发错。他刚进去,这样的工资算是低的了。随着年限的增长,职位的提升,工资还会不断地往上翻。他才知道,同是上班,工资的差距竟这么大。乡村老师,一月一千元左右,一个烟草专卖局的临时工,工资竟有一万七。好几年前,他在码头搬运,辛苦一个月,二千多,当时觉得这工资已经很高了。没想到,几年后,他在一个单位喝喝茶,偶尔出去转转,风不吹雨不淋的,工资竟几倍于从前。抢劫都没有这么美吧?他想。从前县城有飞车党,两人骑着摩托车,后面的人夺过路上行人的包扬长而去,听说有两个被捉了,说抢了一个礼拜只得了三千元。
他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心里发虚。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他的心里还在想着村里的那些人吧,辛苦劳作了一年,也没几个钱。他现在做的事,没有他们辛苦,得到的钱却是他们的几百倍。同样是人,同样是劳动,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他正在想着,车子停了。这里人潮涌动,汽车成堆。春水下来一看,原来是个迪厅。他知道这是个跳舞的场所,对她说:“我不会跳舞,你去玩吧。我打车回去。”她拉住了他,说:“既然来了,就不要走,进去看看呗。你不跳,可以看别人跳。里面内容很丰富的,可以喝洒,可以k歌,随你选。”未等他答应,就拉着他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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