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腾出了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床，让姚谦进屋休息。
姚谦想要推辞，但迎上母亲那坚定的眼神，他妥协了。
此刻，姚谦有点后悔，没出事之前，他只顾一边工作，一边泡妞，从没考虑过家庭经济的问题。
以至于，当他出事之后，母亲拿不出治疗费用，还是老师帮忙的。
他目睹破旧的出租房，内心思潮起伏，不由得感慨万千！
姚谦大半天的行程劳累，也有点疲倦，躺在了床榻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但他闭眼开始，右眼内，又隐约感觉到一阵螺旋回转。
对，他的右眼不仅彻底康复，而且视力超乎从前。
他又回想起，在洪老那里接受治疗右眼时，洪老首先曾征询过他本人的意见。
“小伙子，你的右眼损伤非常严重，眼珠几乎脱离了睫状肌。但是，你又无比的幸运，即便伤成这样，我也可能救治好你。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仔细斟酌，最迟明天，你必须给我答案。”
“第一个选择，保守治疗。治疗的结果是右眼恢复平时视力的一成，能感应到光芒的存在，但不能看得太远。”
“第二种选择，转移治疗。你为你的右眼，转移一颗眼球，让它根治在你的眼窝深处。我可以保证的是，这一颗眼球，可以改善你的视力水平，但是我不能确认，它是否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懂我的意思吗？”
姚谦身体虽然受伤，但脑袋还是清醒的。洪老说的第二个选择，无外乎就是说，他有办法救治好自己的眼睛，但是这种办法，可能伴有至今不明的不良反应，看姚谦是否愿意接受。
第二天，当洪老一早来到姚谦的病床前。
姚谦立马喊住了他，并直接说出了思考一天后的想法。
“洪老，我仔细想过，昨天你说的，我决定选择第二种治疗方法。”
洪老一阵讶然，呵呵笑了笑，也没有追问姚谦选第二种的原因。
他与姚谦共处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位年轻人，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了解。所以，当他做出第二种选择结果时，能够理解。
眼球更换手术，当天进行，还好，比较顺利。
缠在姚谦右眼上的纱布，直到一周之后，才拆开，姚谦睁开右眼的那一霎那，顿时像得到了重生！
而后，洪老再在姚谦的脸部周围，做了较为彻底的整形修复手术，让他的右眼，不至于看起来那样另类。
在最开始做眼球更换手术时，当那一颗冰冷的眼珠镶嵌在姚谦的眼窝内陷部位时，他立马感觉到其眼球穿透而来的那股冰冷寒气。
随后，那股冰冷寒气以右眼为中心，四下散溢，融入到他的脑海深处。
在缠上纱布静养的这个星期内，姚谦偶尔还能感觉到右眼处传来的阵阵寒气，可最后越来越弱。
到拆开纱布头一天，几乎没有这种感觉了。
姚谦坐了起来，走到了一面铜镜前，睁开右眼。
在那霎那间，他顿生错觉，怎么？右眼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好？
铜镜本就是古董物品，反照成影比较模糊。
饶是如此，姚谦依旧能清晰地辨认出，自己额头上微弱血管！
而且，他发现，只要将注意力转移到右眼之上，眼珠子仿佛在轻微转动，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拉近、放大。
这是何等恐怖的视力水平！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
不行，这一颗眼珠非同寻常，肯定有什么来头。
他转头看向洪老，开门见山，提出了疑问。
洪老一边收拾手术台旁的简单“手术刀”，听完姚谦的提问后，淡定一笑，才一边转头看向他。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这颗眼珠子如果要问来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它并非凡品，希望你好生珍惜。在动手术之前，我事先问过你，它给你带来便捷的同时，可能会带来一些不确定的不良反应。但我觉得，不良反应的可能性很低。”
洪老的话，神秘、诡异，让姚谦琢磨不透。
不过，姚谦也是豁达之人，他相信洪老的医德，洪老绝对不会害他！
而且，这颗眼珠子完全改善了姚谦的视力，说不准，今后还能挖掘出一些潜在的秘密。
对他而言，正如洪老所说，它并非凡品，既然是好东西，自己又何必去深究呢？
“洪老，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姚谦在离开洪老居所之前，一脸肃然，问了这个问题。
“呵呵，帮助你？”洪老一脸微笑，抬头看向姚谦，“你是我见过的，外科整形知识最丰富的一个人。你伤成了这样，但我观察过你，你并没有放弃你的专业水平。”
“每天空暇时，我看见你积极调正左手，在不断练习。也对，整形医生，岂能没有手和眼呢？实在抱歉，你的右手肌腱伤势太重，我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做了右眼手术。希望在你未来的道路上，右眼不会影响你对形态美感的审视能力。”
“不管怎么说，洪老，谢谢你。”
“姚谦，未来的路，你自己走好。如果有缘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见面。”
洪老微微一笑，看得出来，他也为姚谦的康复感到很开心。
姚谦站直身子，面向洪老，微微躬身弯腰，虔诚致谢。
“洪老，我会等到那一天，希望我的荣耀回归，有你的祝福。”
“呵呵，小伙子，好好发展医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
往事，在姚谦的脑海中回放。
这一幕幕情景，他已经回想了好几遍，现今再回想起来，感觉依旧那样温馨、亲切。
他思维跳动，又想到了空姐陈婷，那个漂亮的女孩，今天晚上还要和自己约会呢。
他立马翻身站起来，取下了口罩，露出了猩红的厚嘴唇。
嗯，他必须动手再做矫正手术，至少不得影响今天晚上的约会。
他走了出来，发现母亲不在屋里。正好是机会，他走到那狭小厨房里，拿起了一把小巧锋利的长刀，在左手上掂量了一下，比较合适。
于是，他缓慢地取下了口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弧形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