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吟》 第十四章:告别 下

    ()    “什么？你要走哪里去？为什么？”月玲几个人听见林泉的话，都紧张的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该出去走走了，有些事情是要去面对的。或许，能找回以前的记忆，知道自己的以前吧。”林泉不想他们担心，就没有过多的说今天镇子上发生的事。他感觉，自己已经陷进了一个是非的漩涡里。告诉他们也没有用，只是徒添烦恼。就说出这样的看上去合理一个原因。

    “你留在这里也可以找回自己以前的记忆呀，我们村子的人都会给你想办法的。月爷爷也一直在研究你的病情，相信不久他就会有办法的。”水莲有些急了，怎么会突然就要说走呢？

    月玲默默的看着他，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早。月玲的爷爷在救醒林泉之后就告诉过她，林泉是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因为他不属于这里。流落到这里，只是暂时的停留而已。就像天上翱翔的雄鹰，只会短暂的栖息。

    “那你还会回来吗？”月玲还是有些伤心，但是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她知道只要林泉做下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也想听听他的答案，难道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吗？

    “也许吧。”林泉不敢说得太绝对，这一走，他自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从这里出去，明天会是什么样，他自己也想象不出来。

    “哦。”月玲听到这个答案，就弱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哦什么哦！你快劝劝林泉哥呀，让他留下来。你个傻丫头！”水莲看着，很是为月玲着急，急得都使劲的推搡她。

    大猴和黑牛还要夸张些，直接抓住林泉的双臂，不让他走。可是，林泉很是平静的看了他们两眼，他俩也就只能无奈的撒，因为他们知道林泉的脾气，说一不二，也不是他们能阻拦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月玲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她是在极力的控制住情绪。

    “马上就走。”林泉回答。

    “什么？！！马上，现在都天黑了，你往哪里走？”水莲急切的问。

    “能明天天亮了再走吗？”月玲嗫嚅了半天，说着这样的话。她很想说，你留下来的，我喜欢你，想做你的新娘。可是，聪慧的她知道，这样只能是给他带来困扰。

    自从救起了林泉，月玲的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虽然被他的右吓得不轻，但是随着不断地相处了解。月玲喜欢上了他，因为他的身上有很多故事，那很吸引人。还有林泉身上有种气质，让人很是着迷。在有知有觉得情况下，她还是深陷进来了。

    “不能，天亮了走，会很伤感的。”林泉摇了摇头。“就这样，你们回去吧，我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回来的。”

    还会回来吗？林泉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不想月玲太过难过了吧。其实，月玲对他的情意，他何尝不知，可是他能做什么呢？自己没有过往，也看不见未来，什么都不能确定。这么乖巧的女孩，怎么可能做到熟视无睹呢？

    是的，他可以在这里落叶生根，当一辈子的农民。娶妻生子，就此一生。可是，他不甘心，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想知道，可是就是不甘心啊。

    所以，他不想伤害善良惹人怜爱的月玲。迟早要离开，也许浮萍一样的生活，就是最适合现在的他吧。

    没有多说什么，林泉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其实也没些什么，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用行囊装好。取下墙壁上的一个骨制的埙，挂在腰带上。这个骨埙，是林泉自己制作，用来排忧解乏，舒缓情绪的，陪伴了他两年的时光。

    “能把这个埙留给我吗？”月玲怯怯的问道，很是期待。她经常听林泉吹埙，是那么的落寞和悲仓。

    “不能。”林泉还是平淡的回答，直接拒绝，没有因为这个残忍的回答而有什么情绪波动。他认为，要离开就要彻底，不能拖泥带水，那样只会害了月玲。给她干什么？睹物思人，忧思成疾？要走，就要在她的世界里走得干净彻底。

    月玲一个小姑娘，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绝情，受了这样的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林泉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也只能狠着心这样。

    林泉也不敢回头看月玲，再铁的心肠，怎么敌得过带着爱的眼泪呢？他带上了一些熏肉和干粮，然后把那根木制的枪负在自己的背上。

    “好了，回去吧。”林泉伸拍了拍一直低着头抽噎的月玲，想让她回去。他要在自己的房子里做下一些布置，因为他知道哪些利欲熏心的江湖浪客，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尽量的少给村里带来麻烦，他有必要做一些措施。

    把水莲和月玲等人送走后，林泉就做了一些布置。然后背上行囊，打开了房门。在布置的时候，门外灯火通明，他听得出来，门外站满了人，是黑牛通知了他们。他也想过直接跳窗户默默离开。可是还是道个别吧。

    推开门，院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大人、老人、小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村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村里长辈站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小泉啊，是村里让你住着不舒服了吗？”村长看着背着行囊的林泉，开口问道。

    “没有，村长爷爷。村子很好，很温馨和谐，可是我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住的时间再久点，我怕我会再也走不了了。”林泉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生能有几人识，最怕无情说别离。

    “留下来吧，村里的所有人都想你留下来。”一位年迈的老人开口说。

    “留下来吧，小泉。”

    “留下来吧，泉哥。”

    “留下来吧，林泉叔叔。”

    村里的人纷纷开口，都劝林泉留下来。还能说什么呢？林泉只能狠下心来，默默摇头。

    “你就留下来吧，林泉叔叔。”一个小孩跑过来，拉着林泉的，摇啊摇，仰着头看着他。

    “小涛，叔叔还有事要做，不能留下来。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的。”林泉蹲下，轻轻的捏着小孩的粉嫩脸蛋说。

    “好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小泉心意已决，我们也不要阻拦他了。小泉，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多加小心！如果累了，乏了，就回来。弘隐村的家，永远为你留着。”村长缓缓开口，情意深重。

    “嗯，好的。村长爷爷。”林泉起身，点头，然后就往外走。不能多待，再这样待下去，也许他真的就走不了了。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那些人都看着林泉，有祝福，有关怀，有不舍。

    “抱抱！抱抱！”林泉走到一半，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在母亲的怀里向林泉张开双，要他抱，朝他嘿嘿的笑。

    这个小孩很可爱，在村里的时候，林泉也爱逗他玩。虽然平时他都是面无表情，但是心和行动都是热的。村里的有什么需要，他随叫随到。而且小孩子都是靠心去感应的，感受一个人的内心情绪，所以小孩都喜欢林泉。

    林泉将小孩接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没想到，小孩直接一泡尿就对着林泉的胸膛冲去，大水去冲龙王庙啊。感觉到衣服上的湿热，不断的蔓延，林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好吧，臭小子，就当你给我的送别礼吧。

    晶莹的水柱在夜晚的火光下也是那么的显眼，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开心的大笑，原本伤感的气氛淡了很多。

    林泉把小孩还给了他母亲，孩子的母亲不好意思的接过孩子。

    “各位父老乡亲，就此别过，有缘再会。”林泉走过人群，转身用力的抱拳。

    “早点回来啊”

    “有空就回来看看”

    不舍的话语在飘荡。

    “各位叔伯婶婶，爷爷奶奶，如果有人来村上找我，你们就告诉他我的这个屋子，让他自己过来找就是了。”林泉最后嘱托了一句，然后转身，踏进了夜色。

    他的身影，在夜色里越来越模糊。

    “林泉，我喜欢你！我等你回来！”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夜空响起，是那么的不顾一切和用尽全力。闻声，夜色林泉的身影明显的一顿，接着就消失在浓重的夜幕当，再也找不到，看不见了。

    吼完那一句，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月玲再爷爷的怀里，放声的大哭，哭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月爷爷也只能轻轻的拍打着孙女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劝说了。哭吧，哭够了就会好的。

    月爷爷看着林泉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院子里的人渐渐的散去，没有人再进去过林泉的房子，后来月玲每次来都是静静的在院子里待一会，然后离开。她，不敢推门进去。

    林泉在浓重的夜色没有走远，而是回身看着这些相处了两年的淳朴村民。眼里也很是不舍，可是他不走，村子里是不会得到安宁的。他知道那些江湖人的段，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已经和鲲鹏剑扯上关系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个祸事引开，不要让它波及到这些无辜的村民身上。

    看着院子里的人渐渐离开，林泉也收拾好心情，往夜郎山深处走去，这是他的决定之一。夜郎山脉这么大，藏一个人是很难找的，他把那些人的精力引到在夜郎山脉里找自己上，也就没有时间去骚扰弘隐村的村民了。

    星夜兼程，披星戴月估计指的就是林泉现在的状况，他一口气往夜郎山深处走了十多里路，而且还打算继续前进。别人这么努力都是为了有个重要的目标，自己呢？往这深山里跑是为了什么，为了躲麻烦。林泉想着。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夜色里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尾随在自己的后面。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来时的路，拔下木枪，严阵以待。

    “谁！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