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座》 第11章 黑街

    白鹿学院东边有一条著名的黑街，在这里你可以买到所有的东西，也可能什么都买不到。想得到黑街的承认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得不到黑街认可的人士，不会有店铺会出售东西给他。

    黑街根本不像一条商业街，冷冷清清的只有几条狗在小巷里狂吠，以及一条黑色的猫咪在屋檐上穿行。这里的楼层颇高，大多都有三四层左右，鳞次栉比遮蔽侧方的天空。青鱼似乎来过这里很多趟了，非常轻熟，带着石秀去了好多家店里，买了不少孩子们喜欢的童话书和小玩意儿。每一家楼都是一家店铺，所有的店铺都只开着右半边的门，像是某种奇怪的风俗。黑街最著名的应该就是长街中心的『神秘商店』。神秘商店共有六层，买东西，打听情报，甚至是发布悬赏任务都可以，在这里每个人都没有身份，只有黑街认可的信誉度能够让你去往更高的楼层。

    神秘商店门不宽，毕竟只开着半扇门。青鱼已经一溜烟的钻了进去，石秀提着青鱼买的东西，好不容易才跟了进去。刚进门的一刹那，石秀便与一个带着斗篷的身影碰撞到了一起。『不好意思。』石秀尴尬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物品，心想要是被青鱼发现了，又得嘀咕半天。那个身影回头看了石秀一眼，斗篷里还蒙着面纱，完全分辨不清面容。斗篷身影『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好奇怪的人，石秀将散落地上的东西已经全部捡起来了，又瞅了一眼已经出门离开的身影，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石秀。你好慢啊』青鱼又冒了出来，一阵数落。神秘商店一二层都可以随便逛逛，三四层就必须要一定资格了。青鱼有些东西需要去三四层买，于是就跟石秀打了个招呼，让石秀自己在一二层逛逛。石秀随便走了几家店，便发现这些店铺主人都好不爱搭理人，让顾客随意闲看，完全没有热心介绍的意思。

    『这位朋友，想必是白鹿学院的学生吧，而且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么？』终于有人跟石秀搭话了，来人身形瘦小，皮肤泛着黝黑，最为显眼的是他的一口龅牙。

    『我叫青米，在神秘商店里做介绍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你第一次来这里，我就免费帮你好了。』青米露出职业性的笑容，但是笑得一点儿也不好看。介绍人是黑街的一个奇怪职业，由于黑街的店铺主人大多有点身份不大爱搭理生人，介绍人会负责沟通顾客，与他们交流，并从中收取小费。

    『哟，青米，你也能找到客户呀。真不容易，大部分一见到你的尊荣可不就吓坏了。不过这个小伙子一看就是个穷学生，一点油水都没有，你就自己招呼吧。』正在青米向石秀献殷勤的时候，两个高壮男子走过来，拍着瘦小的青米，不怀好意地说道。两人足足比青米高了半个头，青米在他们的压迫下一言不发，直到他们走了，才能稍稍止住不安。

    『让您见笑了。』青米的声音有些畏缩。

    『没什么，放佛又看到了中都的倒影一样。』石秀想到了自己在中都这段时间的经历，有感而发。

    『那么，您是要来买什么呢？我青米一定会给你推荐最佳的店铺，价格实惠，质量上乘。』

    『我想买箭。』

    『剑？这好说。我们这里出品的剑一向广受好评，不知客人您对剑有什么要求么？』

    石秀意识到青米搞错了。『不是的，我是要购买箭失。』

    『弓箭？』青米打量了一下石秀『客人看装束不像是弓箭爱好者呀，现在还使用弓箭的，难道不是只剩下嗜好骑猎的世家豪门了么。』

    石秀早就知道弓箭早已从常用的武器里销声匿迹了，甚至在智脑的官方售卖里都没有弓箭的选项。自从人类对魂晶的利用越来越高效之后，镶嵌魂晶的魂武成为了人们日常使用的武器。而每一根箭失都需要镶嵌魂晶，直接导致弓箭价格骤增，而性价比极低。钢都的火枪流入市场之后，大部分远程武器使用者，早已更换这种更为方便简约的武器，也正因如此，从各个方面来说，弓箭作为一种老式武器，已经渐渐失去了泛用性。

    『有一些原因啦，这边也没有箭失卖么？』石秀有些失望，这些天，他也偶尔去过几家店铺，但是都没有买到合心意的武器。

    『……有倒是有，小哥你跟我来吧，不在这家商店里，我们去街上。』青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黑街曲折幽深，跟着青米这只地头蛇，石秀才能在九曲十八弯的小巷里，正确找到路径。待到到了青米指引的位置，石秀有点不确信地问道『真的是这里么？』

    这家店铺一看就是好久都无人问津的样子，甚至店铺的牌坊都结上了蜘蛛网，肆无忌惮的蜘蛛的牌坊上旁若无人地爬行。石秀仔细辨认才能看出这家店铺的名字叫做『至高之剑』，要说道最强的剑，那必然是属于钢都的那一把圣剑，甚至一向对于钢都评价很差的苏舜钦教授也对传说中的圣剑赞不绝口，称其为人类的最终武器，而这家寒酸的小店铺怎么看都担待不起这夸张的名号。

    『金师傅你在么？』青米敲了敲门，就自来熟地进去了。

    『哦？青米啊，好久不见，又有什么好酒来找老夫一起品鉴呀？』说话声是个懒洋洋的声调，待走到面前，仔细一看。来者五六十岁开外，花白的发须，穿着一件褐色麻布外套，手指黝黑，怎么看都是个邋遢至极的装束。

    『不是啦，金师傅，这位客人想买些箭失，我就推荐他来你这里。』

    『箭失？不卖!』金师傅完全不给思考的余地。

    『金师傅，这个人是白鹿学院的平民子弟啦。再说金师傅，你也总得做点生意吧，你这店铺多长时间没营收了，租金都快交不起了吧？』青米舔着脸向金师傅搭话。

    金师傅看了石秀很久，石秀露出略带谦和的笑容，许久后，金师傅叹了口气，『好吧，青米，我给你这个面子。这位学生，你的箭失有什么要求？』

    石秀从包袱里取出带来老爹留下来的长弓，说道『金师傅，这次呢，我希望给这把长弓镶嵌上魂晶，然后再购买一点搭配这把长弓的箭失。』石秀认真地说明来因。

    金师傅接过墨黑的长弓，惊叹一声，『好弓。』随即回答库房从中拿了一根很普通的箭失，跟石秀说道，『拿这个去试试吧。』这支弓箭怎么看都是非常普通的箭失，石秀带着疑惑，跟着青米去了黑街试验武器用的演武场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金师傅，你这把箭真是太神奇了。』石秀非常震惊，要知道这些天里他试用过的普通箭失，稍微一用力就会被长弓的力道摧毁，这支箭失看着如此平凡，却在试验后产生了爆炸性的威力。

    『一千金币一支。』金师傅不待石秀答话，直接说道。

    一千金币啊，虽然比起镶嵌魂晶的箭失便宜了很多，但是依旧不是石秀这样的穷学生承担得起的价格，石秀陷入了苦恼之中。白鹿学院的补贴算是相当高额的，但是也每个月不过一千金币，这相当于，石秀一个月不吃不喝才能买到一支很容易就用掉的箭失。

    『看来你也不能买的起，这样吧，五千金币，我帮你镶嵌长弓，五天后你来取弓，然后我教会你这箭失的制作方法，而你在今后的某一天要帮我一件事，如此可好？』金师傅提出了一个让石秀意外的要求。

    『可是……可是，我连五千金币也没有……』石秀显得更苦恼了。

    『……还真是个超级穷的穷学生呀。』金师傅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最终金师傅与石秀约定，先付两千金币然后剩下的欠债以后再偿还，石秀非常开心，如获至宝。青米偷偷问金师傅『您怎么会这么慷慨啊？』

    『就当放长线钓大鱼吧，也许以后的某一天，他真的有能帮到我的实力。』金师傅和青米在夕阳洒落的黑街口，看着石秀离开店铺的背影，心里想的是。

    『会么？』

    『也许吧。』

    『石秀！你让我好找啊！』非常气愤的声音从乐不可支的石秀背后传来，糟了，石秀都快忘记青鱼了，只得尴尬的挠着后脑勺赔罪。金师傅和青米看到这逗笑的一幕，也颇为开心，相约一杯酒，关上店铺，开始享受少有的休憩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