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
唐雨泽脸色有些沉重。
镜氏灭族,关心我的人便只有长公主,上天也要把她带走。
世上事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的手紧抓着衣服,窒息感袭上全身,我喘不过气来,张着嘴,像一个不肯断气的垂死之人。
全身触电一样颤抖。
长公主是我的保护伞,长公主是唯一知道我母亲的人。
老天对我太残忍!
“镜蓝,你听我说,现在是你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没有时间伤心了,你现在伺候我,要让人觉得你是个为了活命,什么都愿意做的怕死女子。”唐雨泽抱着我,急急道。
唐雨泽第一次叫我名字。
我奋力从痛苦中挤出来,茫然的看着唐雨泽。
长公主是我最后的保护伞,长公主死了,我要怎么活。
活着太累,我不想活了。
我的脸上满是绝望。
迷茫中,唐雨泽撕开我的衣襟,把我按在床榻上,哑声道:“长公主每见你一次,都要被迫喝一碗毒药,长公主是为你而死的,你的命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为了长公主,为了你这个伟大的母亲,活下去。所以按我说的做。”
有些事我现在才明白。
父亲对我千般好,但是看我的眼神是冷漠的;长公主对我很冷漠,但是眼底却闪着一丝热切。
为什么我会在镜家?
我张嘴想要哭。
长公主直到死,都没有听我叫她一声娘。
但我知道,我没有哭的权利。我不能让长公主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狐疑的看着压着我的男人。
“我本是一个乞丐,乞讨时被富人家的狗咬得奄奄一息,是长公主救了我的命,长公主要我保护你。”唐雨泽道。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要活下去,我还不能死。
“我要怎么做?”我问唐雨泽。
“大声的叫,不知廉耻的那种。”
唐雨泽说时脸色有些红。
我又想到镜氏全族被抓时监狱的一幕,我叫不出来。
我没有勇气。
“得罪了。”突然唐雨泽冰冷的手窜进我的衣服里,胡乱的掐着。
我猝不及防,发出悠长的尖叫。
“对,就是这样……”唐雨泽鼓励道,“继续。”
唐雨泽说完,把自己的衣服撕扔在地上,连同我的。
唐雨泽发出夸张的喘息声。
我亦如此,我要活,不知廉耻的活。
虽然在做戏,我们二个都是满脸通红。
可是,我们这是做戏给谁看?
外面传来一声公鸭嗓子尖叫:“陛下驾到。”
小皇帝来了,手段狠辣的小皇帝来了。
让他看到这一幕……
我很后悔听信了唐雨泽的话,和他演这张场戏,我若这样赤果果的被处死,还不如……
要我是蜗牛多好,可以躲进自己的壳里。
“哭,大声哭……”唐雨泽脸上全是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
我要不要把戏演下去?
门“吱……”一声被推开了。
“哭啊……”唐雨泽哑声,急的青筋直冒。
我哭不出来,命该我绝?唐雨泽抬起手,照着我的脸狠狠的打下去,打了多少下,他自己都不清楚。
屋子里满是“噼噼啪啪”的声音,我只觉得脸火辣辣的,耳朵鸣响,眼睛昏花。
“贱人,贱人……”
唐雨泽一边打,一边骂,打了很久,才停手。
我死尸样仰在床榻上,这个男人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家破人亡,母亲因我被毒杀,被囚禁五年,还不是我人生中最惨的时光?
我的人生到底要黑暗成什么样子。
前世命不好,遇到渣男,今世继续……
“陛下驾到……”公鸭嗓子扯得长长的,那声音在我的耳边轰鸣。
让我感觉自己已经灵魂离体,魂归天外。
唐雨泽扯起地上的衣衫,扔在我身上,滚爬着起身,衣衫不整的跑出去。
唐雨泽很会演戏。
不知道迎接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命运不由自己做主的感觉差极了。
我听到很多条恶狗在叫唤,好像饿了很多天,终于看到猎物了。
小皇帝这么喜欢狗,到哪儿都带着?
我在禁园,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长公主那个贱人终于死了,那个贱人一向不待见朕,朕五岁杀人,是朕勇武,她却说朕狠辣,不宜为君;父皇驾崩,贱人以为手握重兵,就可以对朕指手画脚,可是这个贱人没想到,朕抓到她的痛处。利用她对付镜氏一族。贱人,以为她多清高,却与自己的奴隶苟且,生下小贱人,被镜老匹夫威胁,把小贱人寄养在镜家。”
我的父亲原来是个奴隶。一个公主和奴隶苟且,会成为大越国的笑话,便宜父亲,知道此事,威胁长公主,收养我,牵制长公主。
长公主和便宜老爹本是互相关照,镜家出事,便宜老爹的禁军一个没来,当是被长公主支走了。
便宜老爹和长公主走得近,长公主又身份尊贵,在军队中声望颇高。禁军统领自会听长公主的。
“镜老匹夫以此为胁,让贱人在父皇面前美言,帮他步步高升,他们把大越国变成他们的桑田了,镜老匹夫得了势,处处牵制朕,朕派人杀了小贱人,怎奈小贱人命大!可是朕只用一个官职相诱,便收买了那个乌山,杀了镜老匹夫,灭他九族。”小皇帝的声音里满是阴毒。
原来杀死镜蓝的是小皇帝。
小皇帝今天才十九岁,说话的语气像个老毒物。
“陛下英明。”唐雨泽高声赞道。
“我杀了镜氏一族,把她的孽种囚在禁园,贱人想要看这个孽种,就要喝一碗养颜汤……呵呵……最后把她美死了。贱人临死的时候,抓着朕的人说,一切都是本公主的错,求陛下,放过蓝儿……”
我的母亲为了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母亲去世,我却才知道……她是我的母亲,我的泪翻滚而出。
“跟朕过不去,就要有断子绝孙的觉悟,放过她……做梦,朕今天要把这个小贱人剁了,喂朕的狼狗。”小皇帝语气恶毒道,“朕的狗都饿了二三天了。”
原来那些狗是来吃我的,就算是死,也不让我好好死。
“陛下,那个贱人已经有微臣的孩子了,待贱人生下孩子,微臣自会亲自杀了她喂狗。”
我听到唐雨泽下跪的声音。
“夜长梦多。”小皇帝显然不乐意,非要杀我而后快。
“那个贱人只要能活命,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对陛下没有丝毫威胁,再者在世人眼里,那个贱人早就是死人了。”
唐雨泽乞求道。
我心中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唐雨泽也有这等卑微的时候。
很长时间的沉默,听得皇帝道:“斩草除根,方才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