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微笑,再冷笑,然后“嘎”刹住车,脸色阴冷道。我一个捏出来的机器人,只有三个表情,如今终于有表情了,我自然多做几个表情包。
大家都看着我。
“事发当日,蓝心院所有的侍女都出去了,为什么呢?因为有人在后院撒了碎银,院子里的人都去捡银子了。”
我慢条斯理道,八岁的小身板勉强撑住我这份聪慧与成熟。
“奴婢当日也去捡银子了,小兰、小云屋子里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小雨看向小兰,求作证。
小兰看看我,没敢吭声,她刚被我修理过,怎么敢违逆我意。
“屋里所有人都可以为你作证,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吗?”我微笑,迅速反转成冰块脸,我在装深沉。
“是。”小雨迷茫的看着我。
我果然沉到她了。
“一个人看到意外之财,常见的反应就是快点捡,你居然有心情点检人数,看看院子里的人来齐了没有。”我似笑非笑,我越来越喜欢这具身体,喜怒哀乐可以尽情切换,“请你告诉我,你这样做是何居心?”
“奴婢只是习惯而已。”小雨应对越来越自如。
我笑,慢慢笑,在院子里转悠,我在玩心里战术,待自己感觉有些晕了,突然指向小雨道:“你是去捡银子了,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大部分的银子都捡走了,指尖大你都能捡到,贪婪让你暴露了自己。”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看着我。
我继续道:“为什么你会捡这么多?因为那些银子就是你撒的。你很清楚银子的位置。”
我厉声道,“你撒银子的目的,就是引走侍女,方便对我下手。”
“但这足以证明,事发之时,奴婢并不在场。”
小雨脸色更加蛋定。
“你,有,同,伙……”
我一字一句道。
小雨冷笑:“这些日子我从来不曾离开过镜府,镜府管束严密,出入都会有记录,不信主子可去周管家处查询。”
“我早已查过,你上个月出去十次,上上个月出去十八次,这个月一次也没有。太奇怪了,你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后续铺垫。”
我手指着小雨道。
“奴婢既然没有出去,如何与人联系?奴婢可用不起信鸽。”小雨继续道。
“我一直在想,打晕我的是什么人,直到我看到草地上的南瓜,我明白了,打晕我的凶器是南瓜,打晕我的人该是在厨房。”我说道,蹲下,看着小雨,启动系统,眼睛里射出刺眼的光芒。
小雨低下头。
她一凡人,这光她受不住。
这光是搅动神经的。
我慢慢站起,环视众人。
“张大厨事发之后突然辞职,一天后,死在张家客栈,张家客栈住一晚要十两银子,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张大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因为有人下了诱饵,要杀人灭口,他死前手里捏着你送他的礼物。”
“同心结到处都有,凭什么认定是我送的?”
小雨大声道,脸色惶恐。
“我有说过是同心结吗?”
我冷笑,小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小雨脸色大变。
“你用美色和钱财诱惑张大厨,让他杀我,事后杀人灭口,掩盖罪行,然后继续留在我身边,寻机杀我。如此锲而不舍,让我好生佩服。”我边说边围着小雨转道,“凶手如果第一次作案都会害怕,惶恐,形容消瘦,甚至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而你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见棺材不掉泪,可见这种事你没少干,说,你服务于什么组织?雇主是谁?”
小雨突然跳起,一头撞死在墙上。
线索“嘎”就断了。
小雨只是棋子,张大厨也只是棋子。
镜府有人要杀我,这事非同小可,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父亲。
我以为父亲会勃然大怒,大张旗鼓的追查凶手,然后夸我聪明智慧,比我的哥哥们强多了,谁知道父亲听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一个婢女,死了便罢了,爹是不会怪你的,无需放在心上。”
我差点喷血,父亲疑心我杀了婢女,然后编故事推卸责任。
我还想再说,周管家来了,一阵耳语,父亲便走了。
父亲根本就不信我。
也难怪,我一个八岁的孩子,思维也太缜密了。
我不能指着爹爹,只能靠自己了。
我把奴婢都赶出屋子,训练速度,训练逃生技巧。
穿越前,王博士在我的系统中装了很多东西,我整个一个百科全书,比度娘懂的还多。
闲下来,我便思考谁要杀我。
我想得脑袋比牛斗还大,也没想出头绪。
我不敢睡了,万一趁我睡着了,把我脑袋切了,我这魂就没了去处。
反正我的系统还在,只要晒晒太阳,日子便能过活。
我拒绝吃饭,怕被毒死;拒绝和父亲外出,求关注。
夜深人静,蓝心院一片寂静,我听到粗重的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
近了,近了,脚步声近了,我全身都处于一级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击。
有人坐在我床边。
“镜蓝。”
是父亲的声音。我没搭理,我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有人杀我,父亲不闻不问。还把我当**撒谎的熊孩子,我很生气。
我装睡,我要做一个叫不醒的装睡人。
父亲的手放在我的鼻子下面,很快拿开。
我是该把事情再说一边,让父亲重视,还是大发雷霆,引父亲关注。
这么短的时间要做这样重大的决定,真的很艰难。
“小贱人,破事可真多,若不是你还有用处,老夫早杀了你。”
我震惊,这是我父亲说的吗?这是对我说的吗?
“这场戏,老夫迟早要结束,到时老夫把你大卸八块……你和你娘都是贱货。”
父亲是假的,所有的宠爱都是装的,父亲对我和我娘都充满厌恶。
父亲,不,这个老男人在演戏。他为什么要演这场戏。
杀我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老家伙?
我脸上拂过丝绸衣料,上好的巧克力般丝滑的丝绸,老家伙要拂袖离去了。
我睁开眼偷看,我确认一下,没错,就是他。我没有看错。
我闭眼,再次翻检原主人的记忆。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