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声音不大却如炸雷般清晰的响在众人的耳畔,寻声望去,只见一道神情肃穆的苍老身影缓步而来,那些少年少女们看清来人,自动让开一条道,小脸上满是敬畏的神情。
“费雷,你这是什么一丝?莫非要偏私不成?”
安烈阴沉着脸,胡须炸起,语调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俨然已经忘记了缓步而来的老者,在安族中的身份地位,他冰冷的说道:“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我为华儿报仇”
费雷在安族中的地位极高,并不是普通的总管,追溯至安族老太爷时,他便跟随在其左右,从一名落魄的书生,变成一名强大的逆阳境强者,征战四方,鞍前马后,直到现在仍是独身一人,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整个安族。
自墨殇圣皇建立起离月王朝后,天下太平,而他与老太爷的关系是主仆,实际上更像是朋友,两人时常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而后王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费雷打理,说是总管,其实不如说是大长老更恰当一些,也足见老太爷对他的信任与器重。
他的话不多,讲究原则,处事公正从无藏私偏袒,安族上下都敬畏他如家主一般,便是如今的家主安继云见到他都要以礼待之,恭敬的喊他一声雷老。
费雷没有因为安烈对自己的不敬而生气,语气平静自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深意:“即是决战,生死各有天命,作为长辈却插手于小辈之间的争斗,传出去实在是很不好看”
“华儿是族里的天才,是本族的未来,他算什么东西?”
安烈血红着眼,因为激动阴沉的老脸看上去显得扭曲,更听不得别人的劝阻之意:“只是一个低贱的家奴,生死都由作主人的掌握,今天就算是圣皇大人亲临,这小畜生都必须得死”
“放肆!安烈你竟对雷老如此无礼,看来,你确实应该回去好生清醒一下了”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安继云便已然站在演武台上,自身体中透着一股威严。
“家主”
安已道和安奉贤,以及安延迪三人急忙上前行礼,周旁围观的族中少年少女们身体一震,也皆低头恭敬的喊了一声,这不仅是对家主的尊敬,更是对强者的尊敬。
秦川跟着行礼后站在一旁,忽然他感受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意念在自身上扫过,这道意念恐怖却不冰冷,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在这道意念一扫间无所遁形。
“安烈将你儿子送到药老那,若是在迟些,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安继云扫了一眼秦川,严肃的脸上似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又说道:“都散了吧,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宣扬出去”
安烈冷哼一声,看秦川的眼神里寒光并没有减少分毫,他抱起安华的身体,身化一道流光一闪而逝,一旁的少年少女们闻言皆转身朝演武台外走去,安莹的神情有些恍惚,临走前抬头看了秦川一眼,而后自嘲的一笑,现在她的心里没有怨恨,只有一丝莫名的后悔。
费雷,安已道等人停顿了片刻也转身离去,片刻功夫,先前热闹非凡的演武台变得无比冷清。
安继云平静的看着秦川,秦川也没有丝毫胆怯的迎着他的目光,两道目光默默注视着好一会谁也没有开口。
秋风萧瑟吹拂起两人的衣衫,也吹起了泛黄的枯叶,自然也吹起了如墨的黑发。
天空之上,原本厚实的云朵不知何时也都散了开来,露出清新自然的蓝。
安继云也没有停留,他负着双手缓步朝外走去,身上原本那让人恐怖惊悚的气息早已尽数隐去,似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秦川迟疑了会也快步跟了上去,他隐约觉得对方一定有话要跟自己说。
两人出演武场往东,沿着曲折蜿蜒的回廊拾阶而下,经过一片小花圃,最后来到一处凉亭,这处凉亭秦川也很熟悉,因为他也时常一人来这里坐一会,或是欣赏风景或是想些事情。
但今天他却有些不喜欢这里,甚至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他不愿想起的人和事。
“我很惊讶,仅仅半年时间你竟从一个普通人踏入了沉光境”安继云突然说道。
秦川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猜不到对方带他来这里有何用意,但心里却明白安继云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因为那会他看到了对方脸上露出的那丝笑意,那笑意很温和,似是隐含着一种赞扬的味道。
知道对方不是在问他,后面一定还有话要说,所以秦川安静的等待着。
果然,安继云稍微停顿了一会又说道:“我见过的天才不少,包括皇城里的那个丫头,但如你这般天赋之人,确实为百年罕见,还有你修炼的气息全被遮掩了去,这应该是药老的手法吧?你不必担心,我们之间的谈话只限于这凉亭之内”
秦川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他早已打算好绝不开口,即使是面对生死之时也一样。
安继云笑了,一老一少两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继云说道:“你回去吧,今天发生的事你也不要宣扬出去。”
秦川点点头走出凉亭,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安继云一个人在自问自说,不过,秦川心里却隐约觉得,似乎还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并且是与自身相关的事。
他没有去药园,而是直接回到了别苑,因为他知道此时药园里一定有不少人正等在那里,当然安烈一定在身其中,对于在演武台上的战斗最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