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慕家的后院里，那个女孩就坐在秋千上。
也是这样的太阳余光，照在她可爱的脸庞上。
“小镜，这是叔叔的女儿，她叫慕流年，以后就是你妹妹了。”慕远第一次将乔镜牵到木流年面前。
慕流年还在秋千上开心的笑，秋千荡的很好，她满足的笑着。
很幸福的笑容幸福的眼神。
慕流年的秋千渐渐停了，目光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生，没有见过的男生。
金雕玉琢的男生，浅笑里带着苦涩，却也像阳光一样，耀眼。只有耀眼。
“流年，他叫乔镜，以后就是你哥哥了，来，叫一声哥哥。”慕远给慕流年作介绍。
小小的慕流年觉得这个男孩好好看
“哥哥。”这才甜甜的叫了一声。
“”乔镜不语，不习惯，不习惯这样，不习惯在陌生的家里看着陌生的人。
把他们当做亲人一样，现在还做不到。
便只能沉默。
沉默以对。
慕流年有些委屈的撅嘴。
“爸爸，这个哥哥不理我，有点坏。”小小的慕流年第一个想到的只要跟爸爸讲。
“不是”乔镜想都没想就反对。
然后，却又跟说错了一样低头不语。
好像不想给这个未来的妹妹一个坏印象。
是的，不想。
慕远大概是明白乔镜。
彷徨，失措，无法言语的害怕。
怕是很辛苦吧！
慕远低头抱着小慕流年。
大手摸摸她的头。
“流年要乖，哥哥不是不理你，就是太喜欢我可爱的流年了，不好意思了。所以流年要对哥哥很好很，明白吗？”慕远可能有点顾虑。
没有直接将乔镜以后就是家里一份子的事告诉慕流年。
“嗯。”慕流年大大的眼睛，重重的点头。
慕远欣慰，站起来后，牵起乔镜的手，将慕流年于乔镜的手放在一起。
“去玩吧！”
听到玩，慕流年拉着乔镜的手紧紧的，拉着反应不过来的乔镜就到处乱跑。
乔镜一直回头看着慕远。
他们在玩的时候，陈婉君来了，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
“真希望他们好好相处。”
“看样子挺好的。”
本就是落日的时间，天微微暗了。
婉君的饭怕是做好了。
慕远缓缓走近。
“小镜，流年。”
慕流年赶紧跑到慕远面前。
扯着慕远的衣袖。
“爸爸，爸爸，让这个哥哥在我们家住好不好，他妈妈都没有来接他。”慕流年不肯撒手。
在她的世界里，每次有朋友来自己家玩，天色暗了，朋友妈妈一定回来接他们回家。
在问这句话时。
远处的乔镜脚步没有动，一直僵站着。
慕远嘴角扬起了深深的笑容。
看了一眼远处的乔镜。
“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家呢？”慕远问道。
“这个哥哥很好，流年喜欢他。”
“嗯，以后这个哥哥也在我们家住了，他以后就是你的亲哥哥，记住了吗？”慕远面色开始认真。
“嗯。”
看到了慕流年的点头。
慕远真正放心了，开始还怕流年会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有些委屈，现在觉得，很好。
“小镜，走吧，阿姨饭做好了，去吃饭吧！”
乔镜听到了，没有动。
慕远没有什么生气，反而很理解。
“流年，去把哥哥牵过来，我们一起回家。”慕远慈爱的告诉慕流年。
慕流年很听话，去牵了乔镜的走，两个小家伙在慕远后面跟着。
乔镜的不习惯，就算有慕流年牵着，走的速度也是很慢。
慕远也在悄悄中放慢了步伐。
————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什么意见有必要这么忽冷忽热的，这样我要得感冒的。”慕流年不是很开心。
乔镜睁开眼，眼珠子里都是霞的颜色。
“感冒了最好，你就该受点苦，不然怎么都不长记性。”乔镜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我知道的，你肯定不是亲哥哥。”慕流年真想赏她几个耳光。
这话说得太气人。
“我本来就不是你哥哥。”乔镜嘴角笑容慢慢收紧。
气氛开始有点变化。
慕流年感觉不到，乔镜连话里都带着凉意，更何况眼睛。
“就是，哪儿有哥哥希望妹妹生病了。”慕流年跟没事人一样。
仿佛自己的玩笑很有深意。
“”乔镜不语。
轻抬起头。
是不是一定要我对你坏才能证明我不是你哥哥。
对你好的时候，你就会拿一种我是你哥哥，对你好是很正常的，很理直气壮的接受我这个所谓的假哥哥。
不是很讨厌别人说我是你哥哥吗？那么面对我的朋友却要解释清楚，我是你哥哥。
即使，只是领养的。
“不要扯开话题，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改改。”慕流年试探性开口。
在听到他说有意见时。
自己默默的反省了一下。
发觉并没有十恶不赦的地步，是有点小坏，但是，不至于到现在还记仇吧！
“你真要知道？”乔镜似真似假我问句感觉凉凉的。
“那是当然。”慕流年马上确定。
“等等，到家了。先回家再说。”慕流年的单车此时刚好到家。
慕流年一下车就什么都不管了，一路就直接走到大门前，双手抱胸的姿态。
“”乔镜一直比较慢热，她都到门口了，他才刚下车来，拿着包就看到慕流年这样的姿势。
莫名有些无奈，有一种想把她卖掉的冲动。
还真是，什么都不管，出门钥匙也不带。
“看什么看，快点开门。”慕流年看着乔镜凉凉的看着自己，添了添唇瓣，有些尴尬。
“”乔镜还是默默不语，把在门边的慕流年当成透明人，只是默默的开门。
慕流年双手环胸。
瞧着乔镜的脸才缓缓进屋。
乔镜依旧当做没看到。
把慕流年的包远远的扔到沙发上。
“昨天你还说以后我做饭的，早点吃，早点休息。”话间还像模像样的挽起袖子。
慕流年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你还知道就好。”
“我自己同意的，肯定记得，可不像你。”乔镜远远的，声音都是凉的。
“我感觉到了你到了你对我满满的恶意，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承诺，然后忘了你才会这么一副怨妇的模样。”慕流年坐在沙发上。
安静！
无法言语的安静。
不是冷淡，是安静。
慕流年安静的看着乔镜。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
乔镜也是如此，一本正经的刷碗。
一本正经的开煤气罐。
玩笑话语间有着浅浅的笑意。
“那倒没有！”乔镜淡淡回应。
无意中看到慕流年看他的眼神。
眼睛里都是散发的光彩。
乔镜低头浅笑，闭着眼睛，笑着很甜。
“对了，我跟老师商量过了才可以回家来住，过几天，等叔叔阿姨回来了，我还是去学校宿舍。”乔镜还记得和她说过的约定。
早上他送她，下午她送她。
可是，这样，不行。
“行吧行吧！”慕流年就直直的看着乔镜。
浅笑起来的小酒窝，很甜。
“流年，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是被我的帅气征服了，迷恋我了。”乔镜嬉皮笑脸道。
慕流年仿佛做梦了一样，一下子梦醒了。
没有什么美好的童话，没有乔镜认真的帅气，有的只是现在这个笑得欠抽的**丝。
慕流年扯了扯嘴角。
“还是说说你对我的意见吧？在路上的时候你说对我有很大的意见的。”慕流年尴尬的扯开话题。
被他这么一说，刚才，貌似还真有那种感觉。
“意见啊！其实也没多大意见。”乔镜抿嘴，俏皮笑笑。
拿着青菜叶子慢慢的洗。
“你说吧，小意见我也试试能不能改。”慕流年吐吐舌头，蛮开心的。
还以为自己有多坏，原来乔镜也没多大意见。
“你呢？就是脾气坏了点。”
“还有呢？”
“太爱睡觉了，每次叫了你骂我，没叫你说我故意害你迟到，颠倒是非，还有死要面子，就连骑单车你都骑不过却偏偏要面子摔断腿还怪我。”
“”
“不爱学习就算了，还带着同桌和朋友一起不爱学习，自己不行还误人子弟。”
“”
“还喜欢骂人，没什么本事偏偏不服管教。最不能忍受的，你太懒了。”
“懒一点很正常谁喜欢做事。”
“可是你因为懒得起床，就不吃饭，懒得上厕所，就憋着，周末从来不梳理一下头发，这都是懒的。”
“没有了吧？”慕流年汗颜。
“还有不少。”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这些都是小毛病，没有对社会造成威胁和伤害吧？”
“还真没有。”乔镜仿佛是发泄了一般，一下子开心了起来。
乔镜就是乔镜，不是有病都难以想象，突然开心，突然生气。
“就因为这些对我忽冷忽热。你不是吧？我还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结果只是这么些小事。”慕流年满脸都是瞧不起。
抽搐的嘴角。
乔镜冷冷撇了慕流年一眼。
“不是。我没有讨厌你。”乔镜扯了扯嘴角，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讨厌她。
“那是怎么回事，总有个原因吧！”慕流年依旧追问。
“你要知道。”
“是的。”
“还记得你初三到高一那段时间吗？”乔镜说起来，面上表情都冷了。
“记得。”
“那段时间，你不知怎么的，突然讨厌我，做什么都不如你意，好像你非常讨厌我，期待着赶我出去。
我其实讨好过你，但是，你好像更讨厌，讨厌我的存在。什么事都说成是我干的，家里坏的花瓶，你身上的伤。
我成了罪人，叔叔阿姨虽然相信我，可是，你就是跟怨恨了我一眼，不想看到我，也是那个时候，你没有再叫过我哥哥。
我也没有再希望了，没有在意什么。
可是，你又不讨厌我了，处处对我好，处处为我想，忽冷忽热的感觉，我只觉得难受。
就连你突如其来的好意，都变得难以接受。
所以，让你尝尝感觉喽！”
一直嘶哑的声音，在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朗起来。
有些绷紧的脸也在最后一句中展开笑颜。
“就因为这个，所以，这是，报复我？”慕流年撇撇嘴，有些不知所措。
说的这些，还真的都是真的。
当时还小，还幼稚，现在听他这么说，感觉心里总缺了点什么，难受的极。
“对啊！就是报复你的，要知道，你简直坏透了。”乔镜鼻子一拱，撅嘴很是抗议。
“那时候，确实有点缺心眼。”慕流年断断续续，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可以说说当初为什么讨厌我了吧？然后为什么又不讨厌了。”乔镜低头。
一直想问的，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跟弦一样，崩的非常紧。
要是问了，估计又会变成这样。
“你也知道的，那时候是青春叛逆期，本来学习不好，而爸爸总是拿我跟你比，你什么都比我好，然而，你一个外来人就像是抢了我的爸妈一样，他们不管什么都向着你。
所以，我很生气，就对你有点过分了。
所以非常不承认你，也就没叫你哥哥了。”慕流年叹叹气。
“原来你是想让我叫你哥哥是吧？敢情你只是因为妹妹不喜欢你了而难过是吧？哥哥！”慕流年突然灵机一动。
好像明白了什么。
乔镜听到了她的话，又是淡淡的浅笑，温柔却又宠溺，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太优秀，而不是她自己从内心的讨厌。
有原因的讨厌，那都不是讨厌。
就像世间所有，都是没有理由的。
然而，本来温暖的笑容，在慕流年下一句中冷冷凝固。
往常的开玩笑都瞬间变了脸色的乔镜。
在听到她认真的话之后，脸色可以说是很可怕。
冷冷嘲笑一声“我不是你哥哥。”
“现在就不要矫情了吧！都已经是我家户口本的，就是我哥哥嘛！不生气不生气，哥哥，是流年错了，流年以后保证不会这样对你了。”慕流年以为乔镜突变的脸色是因为她的忽冷忽热。
乔镜抿唇不语。
手中的菜叶子越发收紧，叶子生生的碎成了小片片的。
真想就这样，把慕流年抓过来修理一顿。
“那为什么又不讨厌了。”乔镜不着痕迹的改变了话题。
他怕自己情绪控制不住，她若是敢再多说一句，怕是自己就要真的打她一顿了。
“爸爸可能是知道原因，他来找我谈话，我知道了你家的事情。”慕流年声音变小了。
偷偷的瞄了一眼乔镜，还是板着的脸。
“所以，很可怜我，同情我，就不顾一切的对我好。”乔镜抬头。
淡淡的，冷冷的，没有情绪。
“不是真的不是。”慕流年说话的声音在第二声变小。
“自己都不承认吧？可怜我？我也觉得我蛮可怜的，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后来想想，我可怜吗？不见得，我有叔叔阿姨把我当亲生的一样，而还有很多比我更悲惨的人，我不可怜吧。”乔镜勾起一边的嘴角，有些邪气。
看不懂的笑容，阳光，却又阴冷，好像是在嘲笑，又好像是发自内心的。
“是有一点点同情，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是吗？”乔镜放下了手中的菜叶子。
双手甩了甩水，缓缓走到慕流年面前。
“嗯。”慕流年看到走过来的乔镜，莫名心慌。
“那要不要，表达一下？”乔镜双手捧起慕流年的脸，慢慢靠近。
慕流年傻乎乎的，都不懂是什么感觉。
心跳的快，心慌的很，唯一的感知就是乔镜的手，刚干的手还是冰凉，碰到她的脸上只觉得难受。
第一个反应是，乔镜，你另一个人格出来了，赶紧收拾他，不然就要惨了。
乔镜撇撇嘴放下了手，往慕流年衣服上左右擦擦。
“你以为我要亲你，逗你的。”乔镜浅浅的笑。
“”
慕流年扯了扯嘴角，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准备好了，他要是在凑近一点，就一拳揍到他脸上，清醒清醒，现在，变成了这样。
“怎么，还真想我亲你啊！”乔镜装作惊恐状，却还是一步步走进。
“别玩了，我是你妹妹，**是要遭雷劈的。你要是能干出这种事，那你就是该死了。”慕流年撇了撇嘴，一手挥了挥。
乔镜脚步一顿，表情有细微的变化，手指慢慢收紧。
却又扬起笑容“怎么不能？又不是亲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兄妹，为什么不能？”
“反正就是不能，你不要乱来，我可还是个姑娘家家的。”慕流年惊恐后退，如果刚才的乔镜做出的是深情，那么现在，感觉到了恶意。
仿佛真的要做什么一样。
乔镜眼里看清楚了慕流年的惊恐，也记清楚了，苦笑一声。
还真是，每次，听到她提哥哥，情绪就忍不了 想收拾她，想告诉她，不是哥哥，是男人。
乔镜微微叹气，转身去厨房认真的做事。
“得了，不玩了。”乔镜轻松的语气。
慕流年总算是放下心了。
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瘫软的靠着。
“乔镜？”慕流年叫他的名字。
“嗯？”乔镜淡淡应。
“乔镜。”
“嗯。”
“乔镜。”
“嗯？”
“乔镜，你肯定有人格分裂，刚才还温和又深情的，现在又变成这样了，你要管管你的另一个人格，他刚才调戏你妹妹。”慕流年还是坚持认为乔镜有病。
不然一人个变脸那么快。
“是吗？我怎么记得刚才都是我自己做的。”乔镜人在厨房里面，看不到人，只有声音传来。
“你确定没有人格分裂，我听说这种病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有其他人格，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慕流年好心提议。
“没有，一直是我自己，我记得我在做什么。”不过就是有些事情大起大落，习惯了而已。
“说真的，我一直认为人格分裂是精神病的一种，我有点怕你突然变成僵尸要吸血。我就惨了。”
“那也是很帅的僵尸，你应该荣幸。”
“又变了又变了，刚才还拽拽的，现在又跟个**丝一样，说你没病，我还真不信。”
“所以，是我错了？不该开玩笑？”乔镜无语。
“那倒不是，得了，不说了，你感觉认真做饭，我真的饿的急了。”慕流年两手一摊，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乔镜端着一碗碗的青菜土豆出来了。
慕流年恍恍惚惚的的吃完了一碗，或许是饿极了，又去盛了一碗来。
第二碗吃了没几口，就莫名沮丧。
生无可恋的模样。
“怎么了。”乔镜正一个劲的扒饭，可能是自己做的，吃的格外香。好
“全是青菜，素的，我想念肉的味道了。”
“肉不好放，叔叔阿姨没有留。”乔镜睁着大大的眼睛，真诚脸。
“明天放学去买点回来。”慕流年撇撇嘴，还是很期待着。
“我不会买，其他的会，这肉，有不一样的价格，再说了，什么肉好，我也看不出来。”乔镜慢慢开口，一句句都是很认真。
“得，那你买些咸菜和豆腐回来，这个我喜欢。”慕流年笑笑，装作淡定的吃饭。
“这个可以，明天跟我一起去。”
“那还不如我一个人去。”慕流年懵，为什么要带上她。
“行，你自己去。”乔镜顺着就接了。
“你很有当墙头草的资质，一起去就一起去，真不明白，你去买菜带上我干什么。”慕流年字里行间都是不乐意。
“因为带上你备有面子，你这种美女陪我一起买菜，那就是菜市场的焦点。”乔镜面不改色说出胡诌的话。
“感觉到了你对我满满的讽刺。”慕流年斜眼盯着乔镜，给了乔镜一个法式白眼。
“你还有自知之明。”乔镜也是不甘示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