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喝下了沈玉配的药,竟真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一时之间也有些疑惑。不过更多的却是在想,药方子既然他已经开了,他是不是也回别宛了?凌澜就这样一直发呆到晚上,直至那一抹曼妙的身影闯入视线,凌澜才回过神来。沈玉此时穿着一件粉色的纱衣,发尾处也用粉色帛带束着,显得十分肆意风流,明明白的就是一副勾引人的妖媚模样,该死的,凌澜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这个狐狸精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看着沈玉走到床边,凌澜终于沉不住气地发声:“沈玉,不要忘记你自己说过什么,就算你要爬上我的床,也要先求得我的原谅才是。”沈玉闻言停了动作:“此番沈玉前来是为了妻主的病,并无他意,妻主只将沈玉当成个郎中便好。”凌澜看了一眼面前绝世倾城的尤物,语气中不无玩味:“一个郎中,没必要大晚上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地进到病人房中来吧?”沈玉依旧从容地上了床,脱掉了身上的衣杉,凌澜立刻从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十分清新好闻的味道。“这种香叫姬兰香,是从姬岑花中提取出来的,涂于人身香味可三月不散,对于消火化瘀有奇效。”“既然这么好用直接涂我身上不就好了?”凌澜白了沈玉一眼,沈玉却不紧不慢道:“姬岑花性极寒,如果直接用在你身上会与你体内的火气冲撞导致更大的损伤。”“这么说你是以自己为药?”“算是吧。”“那你刚才那身衣服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了让你更好地吸收姬兰香,必须让你先通血气。”“……”所以说,沈玉勾引她,是为了给她活血!凌澜是真的无语了,闻着沈玉身上的香气,凌澜的心中翻腾起莫名的思绪,心中一阵发堵。就在这时,沈玉用他修长的手将凌澜拥入了怀中,凌澜因为没有防备,头撞上了沈玉的胸口,沈玉忍不住闷哼一声。不过这要怪沈玉自己了,谁叫他的动作幅度这么大!可是当凌澜的脸颊触上沈玉温热的胸膛时,当凌澜听到她极为熟悉的心跳声时,鼻子忍不住又泛起酸意。凌澜是绝对不会流泪的,她一直记得有个人曾经告诉她不许哭,他最讨厌爱哭的女人。所以,所有的情绪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中处理完毕,等到沈玉温柔地把凌澜的头弄出被子的时候,凌澜就已经恢复成了那种对他既冷淡又不屑,甚至还带着些许嫌弃的样子了。凌澜从被窝中掏出一只手,指指沈玉那条揽住自己的胳膊:“沈大夫,可以解释一下抱着我讲的是个什么药理吗?”“凑得近的话,药效应该会好一点。”“是吗?那我有个姿势可以让药效更好。”凌澜说着翻到了沈玉身上。压着沈玉,凌澜才发现自己的胸口还有些疼,方才是她冲动了……不过既然骑了上来,再这么灰溜溜地下去也太丢人了吧,所以凌澜忍看体内那种想要占有他的冲动,只是云淡风轻地用手去抚摸沈玉精致的眉目,一边摸一边道:“我不碰你,只是占你些便宜,沈大夫不介意吧?”沈玉宛尔一笑:“妻主请便,玉儿自然是不介意的。”凌澜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地滑过沈玉的眉目,每一次的触碰都会比上一次更加沉重,让她更加不愿放手。她终于还是退了一步,极温柔地吻了吻沈玉的额头,轻声道:“乖,我们不要孩子,跟我认个错,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凌澜看着身下人的面上的微笑渐渐僵住,然后极其执拗地道:“不,玉儿没有错,玉儿就是想和妻主要个孩子。”凌澜闻言收回了手,从沈玉的身上下来,双拳紧握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但是片刻之后又将拳头松开了。真是,她到底以什么样的立场要求沈玉听自己的话呢?毕竟夫妻之间要一个孩子,是多么正常的事情,而她之所以能对沈玉提那么多不合理的要求,依仗的不过是沈玉对她的爱。孩子大抵是沈玉的底限了,所以沈玉不肯服从,不肯屈服,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这样一想,她也没有立场再去朝沈玉乱发脾气。沈玉一直没说话,凌澜觉得既然已经各自做了选择,她也不想再去强行改变什么,便道:“我不会和你有孩子。”沈玉的身体微微一颤,缩在被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沉默半晌才道:“你放心,等你病好之后我便会离开,不再踏入正房半步。”凌澜点点头,本以为听到沈玉说这些意料之中的话她应该没什么反应,可是心还是像被谁狠狠揪了一下,姬兰香也没能压住心中莫名的怒火。凌澜再开口,便又开始怪里怪气了:“沈大夫的医术如此高明,无论如何也不该沦落到去青楼当小倌的地步吧?”其实,这也是凌澜那个非常疑惑的问题。“玉儿说过了,当时入楼就是为了等凌将军出现,毕竟当时将军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暖香阁。”只是现在,沈玉有那么一丝后悔了,因为就算他作出了这样的牺牲,接近她,嫁给她,却还是没能将她拉出往昔的泥潭。“我怎么没发现,沈大夫居然还能干出这么厚脸皮的事。”凌澜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沈玉也是如此:“我也想不到,我居然可以这么厚脸皮。”“那你又是为什么呢?”凌澜忍不住靠近沈玉,沈玉垂眸看着凌澜,眸中透出极致的认真和坚定,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喑哑:“因为我爱你。”凌澜的脑子腾地一热,顿时失语。沈玉没有再说什么,将凌澜再次揽入怀中,柔声道:“睡吧。”凌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闭上眼,竟很快就睡着了。现在两人的关系很微妙,既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却又都心含温存,舍不得彻底与对方撇清关系。既要互相欺骗,又要自我欺骗,都忍不住借着凌澜生病的契机相互靠近。凌澜突然觉得自己的病像是一场梦,而且是一个美梦,美到她不愿意醒来;沈玉也觉得这是个梦,只是是梦,终究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