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窝在河晓虞怀里睡着了,因为今天他也累坏了,河晓虞还像做梦一样,她怎么就跟着他出来了呢?
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我四十分钟以后到……嗯……做饭……不是我一个……嗯……嗯。”
四十多分钟以后,他们到达了“浪淘沙”,刘叔已经等在大门口,向羽把汽车直接开进了车库,他停稳汽车,然后低声说:“你别动,我来抱他。”
河晓虞没有吭声,坐在后座等着他,他下了汽车,拉开了后车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苏儿,他抱孩子的姿势很专业,看起来应该也是经常抱苏儿的。
河晓虞慢慢腾腾地拿起苏儿的背包和自己的背包,然后跟在了向羽身后。
刘婶迎了上来,赶紧说了句:“先生,您回来啦!河小姐,也来啦!”
可刘婶看见向羽手中抱的孩子,明显一愣,却什么也没说。
向羽跟刘婶使了个眼色,刘婶赶紧接过河晓虞手里的背包。
向羽把苏儿抱上了楼,安置在一间客房里,并小心翼翼地给他脱了衣服,又用手轻轻地托着他的头和后背,把他放在了枕头上,并仔细地盖上被。
他关上了苏儿的房门,刘婶和河晓虞就站在门外。
“先生,饭菜准备好了。”刘婶说。
“嗯,我先洗个澡。”他边说边脱了西装,松了领带。
“河小姐,您也先休息一下吧!”刘婶接着说。
“不了,刘婶,我跟您下楼吧!”河晓虞急促地说。
“那也行。”
向羽瞥了河晓虞一眼,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进了更衣室。
河晓虞忐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刘婶在餐厅里忙活,这时,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知道是向羽下楼了。
河晓虞循声望去,向羽正缓慢地走下楼梯,他的整个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面色肃然,神情冷淡,身上穿着一件非常宽松的黑色真丝睡袍,看上去就像古惑仔里的首脑。
河晓虞在心里皱了皱眉头,他本来看上去就冷漠,可是为什么在家里也不穿一些暖色调的衣服呢?
他下了楼,坐在餐桌的主位,然后看着沙发上的河晓虞:“过来——”他低声说。
河晓虞坐着没动:“我晚上和苏儿吃过了。”
他目光冷清地看着她,没有再开口。
一旁的刘婶连忙开口:“河小姐,你看我忙活了一个小时,都是特意为你做的,好歹吃一口吧!”她边说边拉开向羽旁边的椅子。
河晓虞听刘婶这么一说,就站了起来,并缓缓朝客厅走去,坐在了向羽的旁边。
餐桌很长,靠近她的位置摆着一条红烧鲤鱼,一盘盐水虾,一盘葱烧海参,和一盘拌毛蚶,河晓虞看了看,觉得很巧,竟然都是她爱吃的菜。
他们都拿起了筷子,默默地吃着。
他吃东西静悄悄的,边吃边给她夹菜,他给她夹菜时,她没有抗拒,毕竟这里是他的家,她不想惹怒他。
她本来只想吃几口就下桌,可是没想到,吃着吃着,竟吃了很多,一方面因为刘婶的厨艺很棒,一方面因为她几乎是吃一口,向羽就给她夹两口,所以她的碗里始终有菜,怎么吃也吃不完。
“我自己夹。”她小声说。
“反正吃不完也得扔,所以多吃,少浪费。”他低声说。
她筷子一顿,微微皱了皱眉。
他给她夹菜,是怕菜浪费?她还以为他是关心她。
她的心沉了一沉,于是她一直闷头吃饭,所以她没有看到,向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她也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温柔似水,含情脉脉。
她吃了一会儿,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她站了起来。
他轻声嗯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还睡你上次睡的那间房。”
“嗯。”
河晓虞转身上了楼,上次她睡的那个房间,也是他们一起共赴巫山的那个房间,是她把初夜献给他的那个房间,这忽然在她心上蒙上一层阴影,因为她又想起他说的那些狠绝的话。
刘婶跟着河晓虞上了二楼,给她拿了一件女士睡袍,她犹豫了一下,刘婶立刻说:“这都是先生新买的,标签还在,没人穿过的。”
河晓虞点了点头,没有多思考。
浴室的地面他已经用水冲过了,很干净,很显眼的位置上摆着一个白色吹风筒,这下可以不用顶着湿头发睡觉了。
她简单地冲了一个淋浴,吹干了头发,就上床睡觉了。
她今天真的累了,她觉得她一个月的运动量都没有今天大,她忽然觉得,养儿子是不是很贵,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养儿子真的很累。
她一会儿就睡着了,半睡半醒间,她梦见了向啸天,她几乎每一夜都会梦见他,在她梦里,他总是冷若冰霜的,而且不说一句话,终于有一次,他在她梦里说话了,却是告诉她:我要结婚了,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于是她在梦里心疼了,直到把自己疼醒,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