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一片热气氤氲,蓝妮合着眼睛躺在浴缸里,脑子里想着向羽给她打的那二十几个电话。
昨天晚上,她又去酒吧跳舞了,然后就多喝了几杯,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两点钟。
她睡了沉沉的一觉,早上醒来时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她要给公司打个电话,发现手机没有电了,她充了一会儿电再开机,竟发现了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他以为是钟立伟那个家伙,可是点开一看,竟然是向羽。
她心头一惊。
他一定是有急事,否则不会一下子给她打那么多电话,她立刻拨了回去,可是他却语气冷淡地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从来都摸不透他的心思,可是现在没有事了,就表示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有事的,而且是急事,可是他不肯说。
她还不想挂断电话,因为她难得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打电话,所以她还想再和他聊几句,她本以为他那么喜欢古董,她投其所好,会让他多跟她说几句话,可是他不但没跟她多说一句话,甚至还直截了当地挂断了她的电话,这让她不能接受。
她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羽,我蓝妮究竟哪里配不上你。
这时,浴室的房门忽然被扭开,她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是钟立伟。
她皱紧了眉头,把身子往浴缸里缩了缩,并立刻将浴缸中的泡沫往自己胸前聚拢:“你妈没教过你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吗?”
钟立伟明亮一笑:“好,我敲。”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然后在房门上敲了三下,紧接着又朝她走来。
蓝妮仰头瞪着他:“你干嘛?”
钟立伟眉头一挑,邪邪一笑:“你猜呢?”
“钟立伟,你给我滚出去——”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臊?来,咱们一起洗,来个鸳鸯戏水。”
“你少不要脸了,谁要跟你一起洗?赶紧滚出去。”蓝妮吼道。
钟立伟脱了西装上衣,然后又解下领带,蓝妮却忽然把浴缸中的水用力朝钟立伟泼去,水全部泼到他的身上,一大块白色泡沫刚好粘到他的脸上。
钟立伟闭了闭眼睛,抹掉脸上的泡沫,他本来只是想逗她的,可是现在她弄了他一身水,不洗不行了,于是他在她面前快速地脱了衣裳,长腿一抬,进入了浴缸。
她一脸愤怒地瞪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并用力地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然后死死地将她困住,可是她依旧奋力地挣扎,她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用牙咬他,用脚踹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嘴里还不停地咒骂:“钟立伟你个乌龟王八蛋,你放开我……”
钟立伟手上力道加重,将她死死困住:“我的小心肝儿,你望哪儿踹呢?你小心把我踹残废了,自己可要守活寡。”
他们欢-爱过无数次,在地板上,在床上,在浴缸里,在沙发上,甚至在阳台上,可是每一次她都活像个刺猬,从来都没有老实过一次,他每一次都需要先用武力控制住她的四肢,再用武力征服她的身体,然后等她的激情被点燃以后,她又会变得格外疯狂。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可有时候他也在怀疑,她究竟喜不喜欢他,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即使在他各种威逼、利诱和折磨下,她也从未说过,可是,他离不开她,也离不开她的身体。
她的挣扎在慢慢减弱,身体在慢慢放松,半张的眼睛渐渐变得扑朔迷离,最后像一团柔软的糯米倒在他的弯臂里,因为他把她吻得没有了力气,只能在他怀里喘息,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像小猫儿一样乖巧可人。
浴缸里的热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把她的脸蛋儿熏得红扑扑的,钟立伟目光温柔地看着蓝妮,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急促地呼吸着,胸口一大片起伏澎湃的波涛紧贴他的胸膛,她纤长而卷曲的睫毛不断地颤抖着,两片性感的红唇鲜红欲滴,她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儿,每到这种时刻,他全身的欲huo都会被她点燃,他等不及把她抱上床,等不及擦干她的身体,就直接在水里,挺进她身体中最柔软细腻的区域。
……
第二天清晨,秦平拎着抹布和拖把准备打扫向羽的办公室,可是她刚推开办公室的房门,一股冲鼻的酒气就扑面而来,然后满地空酒瓶和碎玻璃片就进入了她的视线,再然后她看见一个男人竟然侧躺在门口的沙发上,脸朝里。
秦平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狼藉,这是怎么回事?而且睡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跟前,仔细看了看那男人,竟然是向羽。
他睡着,或者说,他醉着。
她看着满地、满茶几的空酒瓶,他昨天究竟喝了多少酒,他怎么了?她昨天没发现他的异常啊!可是他怎么会醉成了这样!
他头发凌乱,胡子像杂草一般,在一夜之间疯长了起来,他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身上还沾着各种颜色的酒渍,她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狼狈,那么邋遢。
她没有敢惊醒他,想转身就走,可这时,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白纸,白纸抽抽巴巴,已经被水沾湿,她捡起来一看,上面是用手指沾着红酒写的几个字:
晓虞,我爱你,你怎么就不能爱上我。
秦平愣了,晓虞?那一定是向总喜欢的女人的名字,他终究不是个同性恋,他是喜欢女人的,只是那女人不喜欢他而已,她忐忑地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她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陈秋实,她在心里纠结着。
敲门声响起,秦平立刻把那张白纸握成一个团,攥在手心里。
“谁?”她紧张兮兮地问。
“吴追。”
是吴追,她立刻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道很小的缝,还好,只有吴追。
她立刻把吴追拽了进来。
“秦姐,你干嘛拉我?”吴追笑着说。
等吴追在屋子里站定的时候,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向羽,和满地的空酒瓶,用很平静的声音说:“秦姐,这里我来处理,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好吗?”
秦平愣愣地点头:“好。”她开门要走。
“等等——”吴追忽然喊道。
秦平转身看着吴追,吴追忽然朝她微微一笑,目光却很锐利:“做人,忠诚最重要,秦姐,你说是吗?”
秦平垂下睫毛,没有说什么,然后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秦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把身体靠在了玻璃门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脏还在突突地狂跳,神经还在高度紧张,因为她是一个“特务”,是被陈秋实派到向羽身边的“特务”,他命令她监视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包括他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如果他不是同性恋,那他究竟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这半年来,她每隔两个星期就会给陈秋实打一个电话,但汇报的内容都是他没有任何异常,每天都在为秋实尽心尽力地工作,股东们和员工都很满意。
可突然有一天陈秋实给他打来了电话,他问她,向羽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她一愣,因为她不知道这些。
陈秋实用很低的声音说:让你监视的主要内容,就是这个,给我查。
于是,秦平对向羽的监视和观察就有了具体的方向,而此刻她手上攥着的这张白纸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晓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