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斋的小管事,连忙将一张银票,递到老板手里,中年人笑呵呵的走到大汉跟前:“小女无礼,在下这给兄台赔礼了,这刀既从我店里出,那出了事情,我这小店里,也一定会赔偿,这是五百两银票,当然这不能弥补阁下损失,我这还有袋碎银子,全当葛某赔礼了”。
“哼,大汉夺过银票,立马小跑进人群”。
可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刚找到他的王老:“客官你还没付钱呢,你不能这样啊,小老儿生活也不易,您不能啊!”。王老这才注意到,刚才大汉拿走的刀,已经断成俩截了。
“哼,你还有脸要钱,就这破刀!大爷没找你麻烦,你就烧高香了,去你妈的!”。
本来站在正义一方的大汉,却因着急出坊市,而推到了王老。
这下可把人都推到对立面上去了。
“好你个泼皮,不付钱还打伤老人家!本姑娘不教训你一下,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王法!”。高媛媛终于找到理由,可以教训下砸自己招牌的大汉。
对此宝刀斋的高老板,可就不再插话了,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高老板笑眯眯的将王老扶起:“老人家可是卖刀的摊主?”。
王老这辈子,那见过高老板这等上流人物,顾不得腿脚的不便:“是是是,劳烦大人出手,教训这厮,小老儿这里有礼了”。
“呵呵,老人家客气了,不知老人家的兵器,是从那里进的啊,竟是如此锋利”。
“哦呵呵,那是租我房子的一个小铁匠,闲来无事,我就帮他卖卖”。
高老板一怔:“这么说,这位小兄弟是本地人了?”。
“也不算本地人,也是混口饭吃”。
“不见得吧,不知老人家可否帮我引荐一下啊”。
“这大人莫怪,我还不了解这位小兄弟的脾气,可否让小老儿先行问一下”。
“好好好,麻烦您老给带句话,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好好好,我一定给您带到了”。
“呵呵,高立,扶着位老人家回去”。
“是!”。一人高马大的壮年,应声而出。
王老战战兢兢的回到:“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最后,王老耐不住高立的劝说,就让高立送他回去了。
“族长,那小店铺就在五柳街南边,位置实在是偏僻”。
高天点了点头:“店里可有什么成品么?”。
“有,不过不多,看来是新开不久”。
“哦成品依你看怎么样”。
“我到了后,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打造一把怪模怪样的东西,在货架上就一把铁枪,属下掂量了下,那成色没个五六十年功底的大师傅,估计是做不来的”。
“哦?那这么说,这小子有可能师承名家了啊”。
“极有可能,不过枫返国的打造大师傅,多与我高家有来往,若是那个老师傅的高徒,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嗯”。高天抿了口茶:“我知道了,派人给我盯一下,我琢磨一下”。
“好”。高立出了房间,就安排了俩个人,让他们轮流在铁匠铺门口观望。
经过此事后,泽明这小铁匠铺,是人气爆棚,不少江湖豪杰找上门来,要订做兵器。
这不正在和王老喝酒的时候,就有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在俩名小斯的带领下,找上门来。
小斯站在门口:“这里谁是老板啊!”。
醉醺醺的泽明,眉毛一挑:“老子就是,嚷嚷个毛啊”。
“你!”。小厮被呛一句,登时有些恼火。
年轻人拿着折扇,敲了下小厮的脑袋:“不得无礼,呵呵,在下龙祥,听闻老板这,有上等兵器出售,所以慕名而来,求取件沉手的兵器”。
瞧着年轻人白白净净的模样:“我这没你用的兵器,你换家吧”。
小厮惹不住了:“大胆!怎么跟黄!黄公子说话呢”。
“嘁,就这么说了,你能咋滴,我这兵器都又大又沉的,就你家公子这瘦巴巴的模样,能拿的动么”。
黄公子轻摇着折扇:“呵呵,这不劳老板费心,只要东西好,相信价格会让老板满意的”。
王老眼睛毒啊,从黄公子一进门,他就觉得不是一般的大户:“小牛啊,你先陪陪客人,我们待会再喝就是了”。
“嗯好吧”。泽明不耐烦的离开桌子,领着黄公子,进了脏兮兮的房间里:“这就是我打造的几件兵器了,你看,我没骗你吧,都是又大又沉的,你是拿不动的”。
黄公子握住一柄长戟,猛地一提却没提到,慢慢深吸了口气,登时将长戟提起,在不宽敞的房间内,挥舞了几下,扑哧!地面上的青砖,被轻松开了个口子:“好戟!”。
“吆,没想到啊,瞧你这瘦巴巴的模样,没想到还有把子力气么”。
“呵呵,老板说笑了,这把长戟不知价值几何啊,我要了”。说完,他就将长戟,人扔给了伙计,伙计倒退了三四步,总算没跌倒。
“价钱王老,这把戟我卖多少合适啊”。
“戟?哦哦哦,三十两就不少了”。
“哦那就三十两吧”。
“三十两!”。黄公子一愣。
“怎么?嫌贵啊,嫌贵就找别家吧”。
“哦不不不,三十两怎么能算贵呢,如此宝戟,三百两也不为过啊”。
“好啊,那就三百两吧,多了我又不嫌钱多”。
“呵呵,老板幽默”。
泽明有点倦了,懒洋洋的靠在台子上打着呵欠:“不知老板贵姓啊”。
“免贵姓牛,这位公子卖好了就慢走吧,小爷实在是困了”。
“呵呵,那我们改日再聊”。
“嗯嗯嗯,不送”。
出了门后,黄公子的手下,憋不住火,小声抱怨道:“殿下,你瞧瞧他那态度!竟然敢对殿下如此无礼”。
“呵呵,手艺人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看来传闻不假,改日帮我约下他”。
“是”。
“嗯,以后对这位牛师傅要客气点,知道么”。
“是”。
“提醒下高天,就说这人不是他能动的”。
“是”。
黄公子将想到的事情安排了下,就带着人离开了。
“咦?门口那卖红薯的呢?得有三四天不来了吧”。
王老帮泽明打着下手:“是有些日子了,雨菲也念叨了好几回了,真是的”。
“呵呵,雨菲那孩子,真是越来越有礼貌了,这学啊,没白上”。
“是啊,呵呵”。
平淡的日子,泽明很是喜欢,可每当十五的时候,泽明总会喝上一壶闷酒,思念之情愈来愈浓,可为了躲避风声,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泽明仰躺在屋顶上,默默的与月亮瞪眼。
“小牛啊,别在屋顶上躺着了,快下来吃点菜”。
“是啊,牛叔叔,在上面久了会感冒的”。雨菲已经十三岁了看到雨菲,泽明在这枫返城,已经待了九年了。
“呵呵,好”。泽明从屋顶上下来,这些年仰仗着泽明的手艺,祖孙俩的日子,是越来越好,可王老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害怕雨菲担心的王老,在雨菲面前,那是强打着精神。
泽明给王老倒了杯酒,以往喝酒用的大碗,已经被酒盅代替了现在的王老可受不了那么大吃大喝了。
夜深了王老把雨菲安顿的睡下了,就佝偻着身体,慢慢挪动到院子里:“小牛啊,来,咱爷俩喝一杯”。
“哎好”。
“每年十五,你都是如此,是不是想家人啊”。
“是啊”。
“是你老婆么?”。
“嗯,我们已经失散好长时间了,到现在我都不知她们的生死!”。泽明灌了杯酒,紧紧攥着酒杯。
“唉我也想我儿子了,想我那混蛋儿子,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算了,现如今更是让我为孙女担心,唉”。
“呵呵,来,干杯”。
“好”。
王老和泽明就这么,一边歇着一边喝酒。
“小牛啊,我想嘱托你点事,你一定要应允我!”。
“雨菲的事么?”。
“唉是啊,我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非挂念雨菲,估计早就进土了,我死后我希望你帮我照顾好雨菲,我这间店,从此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王老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泽明身为修士,能不知道么,可现在修为被封,灵丹难求,自己是无力回天啊:“嘁,行啦,糟老头子,雨菲就是我女儿,只要小爷还在,就没人能欺负“。
王老欣然一笑:“呵呵”。
王老安详着坐在一侧,脸上挂着笑容,眼睛眯成条缝,但仔细看的话,这双沉重的眼皮,是不可能再睁开了。
“唉”。泽明活动了下酸麻的手脚:“糟老头子,小爷随是修道者,可修道者也有无力的时候啊”。
雨菲揉着惺忪的睡眼:“牛叔,你昨晚不会没睡吧”。
“呵呵,起来了啊”。
“嗯爷爷,您怎么也陪你牛叔疯啊,您身体不好,该多谢着才是,牛叔真坏”。
泽明苦笑一声:“雨菲,你有什么梦想么”。
“梦想?和你说你能帮我实现啊”。
“呵呵,这可说不准”。
“哼,我要说我想当皇后呢,你能给我办到?开玩笑”。
泽明攥了攥拳:“好,牛叔我记下了,糟老头子,听见了的话,就安心走吧”。
在房梁上飘荡的王老的魂魄,在离体后,才真正感受到泽明的强大,朝着泽明深深鞠了一躬,就化为光点消失了。
泽明端起桌上的酒杯,酒杯内的酒水,早已经跑得没味了。
瞥了眼正端着脸盘,准备洗脸的雨菲。
“雨菲,先来拜祭下你爷爷”。
“拜祭我爷爷?”。雨菲先是一怔紧接着目光涣散的盯住背对他的王老,泪水哗啦就涌出来了。
泽明不敢正视雨菲,也是背对着他,将酒杯放到桌子上以后,就再也无力拿起来,这种时候,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只希望雨菲能尽快从失落中走出来。
“爷爷!”。雨菲大哭着,从背后趴到王老背上,雨菲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几年王老的身体什么情况,她也知道一些,她知道爷爷看到她读书开心,就可劲的用功读书,看到爷爷喜欢看她吃饭的模样,她就每餐吃的饱饱的,好让爷爷开心,可王老真的去了,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只能有哭声,来诉说自己的悲伤。
泽明耳朵抖动了一下:“雨菲,听叔叔话,别哭了,先到屋里收拾下,乖”。泽明点了雨菲的穴道,将其抱进屋里。
再次出来时,右手臂上突然出现一条铁护臂,铁臂直达地面,喀喀喀的活动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出来吧”。
噌!一个黑衣人灵巧的落到地面上。
“阁下躲了一夜,此时终于肯出来了啊”。
“呵呵,不巧看到如此悲伤的一幕,实在不忍心打扰阁下”。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哦?阁下灵觉如此惊人,竟察觉到我们几兄弟么”。
“房梁上还有一个,那边煤堆里也躲着一个吧”。
“哎呀,没想到这里还潜藏着一位高手啊,兄弟们都出来吧”。
泽明察觉到的就他们三个,可出来的人竟是达到七个之多,难道身份暴露了?
“既然被阁下发现了,那我们也不再躲躲闪闪的了,还请阁下交出大皇子,省的我们双方大动干戈”。
“什么大皇子,我这里没有”。
“阁下这是不肯交了?”。
“我没见过大皇子,怎么给你交”。
“呵呵”。黑衣人一个眼色,三名黑衣人就暴起发难。
“找死!”。泽明大喝一声,在这小地方潜藏九年,泽明终于打造成这破山臂,区区几个蟊贼也敢挑衅于他,哼!
破风声传出,紧接着骨裂的声音就刺耳的传入黑衣人耳中,冲在最前方的黑衣人被一拳打在脸上,顿时脸庞就变形了,飞出去十几米,生死不知。
紧接着反手,就把另外来人拨到一旁,俩人被破山臂一压,顿时吐血而亡。
“好厉害的爪子,一起上!”。
“是!”。其他三人应合一声,全都身形前突而去。
而黑衣人却朝后猛掠,让冲出去的三人一怔。
泽明岂容他逃走,几步就冲到几人跟前,铁臂一挥,就把三人震伤,一支毒箭从铁掌掌心飞出,直贯逃走之人背心,噗哧一声入肉声,黑衣人被钉在墙上,当场死亡。
被震伤的三人,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他们七人好歹都有身功夫在身,就算面对泽明,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可面前之人,进屋以后,就这么带上一条铁臂,就把七人全部留在了这,这是神仙的手段么?
“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神捕司么?”。
“大爷饶命,我们都是大内侍卫,一路追捕反贼,不巧失去了行踪,多日前我们得到内线的密报,说反贼可能来您的铺子,所以郑统领就带我们在此蹲守,一切全是奉命行事,还望大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放我们兄弟一把,我们保证离开后,绝对不多嘴,立刻就离开番海国”。
一听不是神捕司的,泽明竟还有些小失望:“自裁吧”。
“啊”。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一咬牙,将手中毒镖扔向泽明:“快去屋里逮住那女孩!”。
俩人冲向泽明,后面那人朝偏房狂奔而去。
铁臂一挥,前冲的俩人顿时胸膛塌陷,而冲到房门前的黑衣人,却被泽明一镖击中,摸到房门就趴到地上。
回到偏房后,泽明解开雨菲穴道,雨菲已经停止哭泣,看到泽明铁臂上的血祭,小脸煞白煞白的,刚才黑衣人的惨叫声,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她实在想不到,平常憨厚的牛叔,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雨菲,叔叔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爷爷只是不能在陪你了,一切还有牛叔呢,不要伤心了好么”。
雨菲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看着泽明一步步的离开房间,雨菲仿佛一下就长大了。
在铁匠炉的下面有个很隐蔽的地窖,寿材店收拾的时候,就留下那么一口棺材,是王老为自己准备的。
泽明坐在铁匠炉上:“出来吧大皇子”。大概在前天,泽明就察觉到地窖上的工具被移动过,当时也没在意,此时再想想那些黑衣人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而家里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这口地窖稍微安全点了。
吱呀一充满倦意的男子,蓬头垢面的从地窖中走出,走到泽明跟前时,突然一下跪在泽明面前:“前辈救我!”。
头磕到地上后,身体就塌了一半,看来身体是虚弱的不行了,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这么俩天不吃不喝的,能受的了么,更何况一养尊处优的大皇子了。
“我是该叫你黄公子呢,还是大皇子”。
黄公子不答话,此时好似虚脱了。
泽明只好将其背回房间,嘱咐雨菲给黄公子喂些小米饭,泽明将地窖内的棺材拖了出来。
“唉糟老头子,我说让你把这玩意拆了,你非不愿意,如今总算是用上了吧”。泽明笑着将王老放进棺材内。
然后上集市上买了一辆破马车,拉车的马匹,是本土的驽马,虽不善奔跑,但耐力颇好,耐粗饲料,是市场上常见的马匹。
醒来的朱皓石,急慌慌的夺过雨菲手中的大碗,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喝下大半碗小米饭,吓得雨菲匆忙起身,站到一旁不知所错。
回过神来的朱皓石,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说道:“小姑娘不要害怕,我我不是坏人”。
雨菲不说话。
“你叔叔呢”。
“叔叔上集市了”。
“哦”。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朱皓石,匆忙从床上下来,顺手就整理了下床铺。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恢复的挺快啊,这么快就醒了”。
“前辈救命大恩,皓石没齿难忘”。朱皓石单膝跪在地上,神色诚恳的说道。
泽明扶着他手臂,将朱皓石托起:“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随便跪的”。
“前辈教训,皓石铭记,但前辈当的起皓石一跪”。
“呵呵,别一口一个前辈的,我可年长不了你几岁”。
“前辈名声在外,禁天宫悬赏十亿,岂能是小人物么”。
泽明面皮抖动了下:“你不怕我杀人灭口么?”。
雨菲听出了些许门道,看着面前的牛叔,仿佛一下子生疏不少。
忽然想起雨菲还在一旁,泽明马上冲雨菲笑了笑。
可雨菲猛然间觉得寒意刺骨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泽明无奈的低下头:“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晚辈也是五年前才确认的,前辈技艺通神,打造出的兵器,不是神兵却胜似神兵,除了传闻中的匠神外,恐怕无人能做的到,番海国是小国,那有铸造大师肯逗留,也就五年前,西部海域沸沸扬扬的大搜捕行动,才会将前辈逼到这小国避难”。
“哦?五年前还有人追捕我么”。
“嗯,是林家和风家的人,听说阵仗很大,俩家合力出五枚金丹,来买前辈的消息”。
“呵呵,那你怎么不去告密呢”。
“因为前辈能帮我”。
“帮你,我一个自身难保的难民,怎么能帮你这高高在上的皇子呢”。
一谈上正题,朱皓石是意气风发,一代豪杰的气势陡然爆发出来:“前辈隐居市井九年,想必早已对千叶群岛内的事情了解个大概,在千叶群岛,没什么修道者敢撒野,千叶群岛内很多的海盗团,都是罪恶滔天的凶徒,敌不过神捕司,就躲到千叶群岛避难,在这里,禁天宫的势力,也就能延伸到少数几个国家,只要掌握绝对的力量,那还怕禁天宫么,所以晚辈想与前辈共创大业,称霸千叶群岛!”。
“呵呵,听着挺让人热血沸腾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杀了你比较安全,你说呢?”。泽明掏出把锃亮的匕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