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是一种毒品，有的人称之为孽，有的人奉之为神，你若沾染成瘾，地狱便会召唤。
会议开完已是深夜。张忠顿看了看时间安排了明天的调查方向就让大家回去睡觉了。
张子封等着大家走后也起身要走却被张忠顿叫住。
“有什么事吗？”张子封挑着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明天跟着我去调查那个病史陈述人。”张忠顿不容置疑的口气很是严肃。
张子封却对父亲的态度不以为然：“不去，那是你们警察的工作，我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办。”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办，不是睡觉就是闲逛。”
“我明天，”张子封难得认真的说：“要去陆离的诊所看看。”
张忠顿一愣，犹豫地开口：“你最好不要经常和这个陆离见面。他现在毕竟也是案子的联系人。”
张子封盯着父亲的脸一直看，看的张忠顿目光都有些闪躲还笑着说：“正因为他是案子的联系人我才要去找他，不然你以为我会和什么人交朋友吗？”
张忠顿没有接话，拍了拍张子封的肩膀转身离开。张子封感觉到父亲对陆离似乎有一点排斥，主要是在反对自己和陆离见面的方面。原因是什么呢？是那起15年前的器官贩卖案？
张子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跟着离开。
第二天一早，张子封就赶到了常康诊所。一进门，陆离正在前台和值班的护士交代着什么，看见张子封进来满脸微笑。
“子封，你来了。上楼坐吧，我这说两句话就上去。”
“这位是？”张子封看着前台头压很低的小护士问。
“我这的护士，何宝璐小姐。宝璐，这位是张子封警官，我少年时期的好朋友。”
何宝璐听着陆离的介绍依旧没敢抬头，像是害羞的样子低着头低低的说了句“警官好。”
张子封也不在意大步跨上楼梯，坐在陆离的办公室里等他。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来。刚好今天我没有外诊的预约，诊所里也没什么患者，可以陪你好好聊一聊。”
陆离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上来，递给了张子封一沓文件。
“这是我前段时间的出诊记录，给你复印了一份。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张子封接过了文件随手放在一旁。“不着急，我今天找你来闲聊的，不谈案子。”
陆离倒了两杯茶来。
“那天见到你我还挺意外的，不过我早就猜到了你以后会和你父亲一样做警察，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我会变成了你的调查对象。”
“我不是警察，”张子封轻啜了一口茶水：“只是帮警察查两个案子，混点悬赏、奖金之类的。”
陆离有些迟疑：“警方的规定里还可以这样办案的吗？”
张子封耸了耸肩：“钱是我爸给的，我知道。他就是想借个名头让我活下去。”
陆离看着张子封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有些心酸：“你这些年，好像过得并不是很好。我以为你会坚持小时候的梦想考警校的，现在看来，虽然工作性质一样但实质上，天差地别。”
“或许吧，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张子封放下手里的茶杯：“可能在别人眼里我放弃警校的大好前程却又做起刑侦的工作特别愚蠢，可我没有别的办法，除了破案我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
“那你当初为什么放弃考警校当警察呢？”
张子封沉默了。这个问题不止陆离一个人问过，张忠顿、方斌、楚蔚还有警局里的每一个人都问过，可是他没法开口解释。破案的天赋、众人的夸赞对他来说像是裹在毒苹果外的华丽包装。可以炫耀，不能坦露真心。
“说说你吧，做医生好玩吗？”
“怎么是玩呢，医生是治病救人的，稍微有一点怠慢之心可能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做医生职业压力很大，不过，”陆离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咧的很开：“每一次看到病人从我门口健康的走出去，那成就感会让我忘了所有的压力和疲惫。”
“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定很开心。”张子封抿嘴评价。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从陆离接触过哪些奇怪的病人到张子封解决过什么棘手的案子，从陆离上大学时的各种囧事，到张子封调戏警花被暴打的丑闻。
两个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将几年间的快乐和悲伤相互分享。童年认识的那个少年仿佛又回到自己的身边，相伴成长不曾分离。张子封第一次感受到朋友之间的交流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是探讨案情的严肃紧张，不是陈述推理时的慷慨激昂；娓娓道来、侧耳倾听，奇妙的暖意和信赖感便能将两个人牵连在一起。
张子封带着怀疑而来，此刻看着温和亲切的陆离却心有感触。一想到他可能与自己调查的案子有关就觉得万般的可惜和不情愿。陆离像是太阳一般的存在，耀眼夺目，他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接近他的人都感觉舒适、喜欢。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留下吃顿饭？”陆离看了眼手表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叫着宝璐和瑞思一起？”
张子封点了点头，陆离开心的跑下楼去叫人，回来的时候张子封却一脸严肃的拿着一张纸再看，见他回来焦急的叫他过去。
“这是什么？”
“病例单啊。”陆离不解的回答：“怎么了？”
张子封盯着手上空白未经填写的病例单问到：“这上边要填的只有姓名、性别、年龄什么的患者资料，怎么没有病史供给者、对病史了解程度、估计病史可靠程度这些要求？”
陆离接过那张空白的病例单回答：“原本就没有啊，这张是医院诊疗时给患者开的病例单，虽然我的诊所规模不大，但是所用的单据、仪器都是按照正规医院的要求使用的。”
说完陆离低头思索了一下：“你说的那种病例单我也见过，好像是，哦对了，是精神病医院使用的病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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