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琛和关悦的婚约是一笔各取所需的交易。
关悦要嫁给霍彦琛,就意味着她和霍彦琛结成了利益共同体。为了保障他们的共同利益——hf实际控制权,关悦归集了小股东表决权,将霍彦琛的二叔请出董事局。
这部分权力回归霍彦琛。
关悦以为这是“夫妻”的共享。
不对……
是狡兔死,走狗烹,是鸟尽弓藏,过河拆桥。霍彦琛容不得倾向关家的亲二叔置喙,又怎么可能会和关悦分享。
这桩婚约是诱饵,霍彦琛成功套获了关家。
先借关悦架空二叔,接下来,当然是剥除关家在hf的势力。
简宁停住了自己揣测的念头,她不愿意再去将霍彦琛剖析下去。她早先就以为自己了解这个男人,但她从来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她看到了霍彦琛的包容,宠纵,愤怒,痛苦,但他总归是一个内敛克制的人,一个沉稳有理的人。
她从来没意识到冰山下的暗涌波澜。
也从来没有清晰意识到,霍彦琛三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简宁心底一片寒凉。她捡起小剪,断了纱布,完成最后一步包扎。然后保持着伏在床边的姿态,看着这个充满陌生感的男人。
“我是一个商人。”霍彦琛坐在床边,他佝着背低头看简宁。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能成买卖。婚姻也不过是一桩合同期长的生意。”
在他的计划里,他和关悦的婚约是一道虚晃的暗棋,永不会披露人前,教简宁知道半分。事成会有人替他清除这笔交易的一切痕迹。
简宁就是他唯一藏在玻璃罩中的玫瑰。
可这步棋是他走差了。
“但有一天,我发现这个铁律不再生效。你对我来说,是完全垄断的市场。”(注)
他只能听之任之,再无他法。
简宁蜷握的手指动了动,她撑着床边站起来,努力使自己语调平静地表述:“霍先生,你不要和我谈这个,我只是个演员,不懂生意上的事。”
“我也不跟有婚约的人谈感情。”
她把底线祭了出来,就此收住了话。然后一夜两人各自分得半张床,合衣而卧,再无别话。
-
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关系,霍彦琛一觉睡得很沉。
再醒过来时候,床前毕恭毕敬站着的是黎叔,再一看枕侧,早空了。
“回去了,说是下午飞机,还要赶回去拍戏。”黎叔察言观色那么多年,在霍彦琛开口前就给他解了惑。霍彦琛点头了然,撑着床起身换衣。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浦江里捞出来的,面目全非。”
“收起来,送到二叔的小别馆里。”
“关小姐从昨晚就守在老宅,一直没打进先生的电话。听说后来是和二夫人在房里大吵了一架。“
“随她们闹。和建筑部的苏秘书约个时间,我登门拜会。”霍彦琛套上了外套。
“我联系小宋让他去?”黎叔多问了一句。他鲜见地从霍彦琛那看到一瞬迟疑。
“不,黎叔。这件事你亲自做,不用宋明。”
黎叔了然。
霍彦琛回头瞥这间廉价旅馆里再普通不过的一间房,脱落的墙漆,斑驳的旧家具,年久失修的管道,桌上杂乱堆着的药盒棉签,还有床头柜上,团成一团血渍已干的长围巾。
他拿起围巾,仔细地重叠起。然后交待:”处理干净。“
是日天晴,万里无云。
低调的黑色保时捷panara泊在街旁,与旁边一挂的廉价灯箱和临街小门店格格不入,引来行经市民纷纷侧目。车的主人从小旅馆中推门而出,利落上车。
守在街口各处的人员各回其位。保时捷驶离,身后十数辆车随之而动,渐成拱卫之势,浩荡昭告,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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