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队临近王城加罗的时候已经是埃迪斯-罗克维亚特离开不夜王冠城的第十天傍晚。
在沐浴节之前他提早了天抵达不夜王冠,但公主的遇害案打乱了所有计划,漫长往复的奔波之旅让他浑身的骨架就像座下的马车一般嘎吱作响,行将散架。
身为临时委派到不夜王冠城的唯一律法委员会执行官,他在案发后接了案件的主要调查。装有比斯巴曼婴孩体脂的橡木桶在案发后就已经被人有预谋地销毁。
公主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领着守城卫队的六名卫士进入了主塔底层的圣浆库,顺着带有浓烈烧焦味的旋梯走到尽头时,阴冷潮湿的地上橡木桶的最后一缕炭火正冒着青烟袅袅。
有人有意让他无法获知圣浆掉包发生的具体时间段,入城前的途?还是在祈福夜?抑或是在广场上的时候?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埃迪斯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一丝不苟。二十年之前他就主动放弃爵位继承权来到加罗王城的律法委员会学习,经过14年的学习之后他终于如愿成为了律法委员会的外任执行官协助他的兄弟安德尔,又过了六年之后的上个月他才从不夜王冠调回加罗王城,正式成为律法委员会的成员。
二十年来他让自己保持动力,保持对这份职业的虔诚。
他遵照律法委员会的建议没有娶妻生子,成为不受家族利益左右的执法官。但他所付出的一切完全是因为家族。
罗克维亚特曾经是河东之王,但昔日罗克维亚特的荣光早已隐入伊思里博恩河的波涛之下,图雷撒坦家族的锋芒让其他古六国的光辉暗如微星。
埃迪斯曾心怀梦想地欲要重新找回昔日的家族荣光,进入律法委员会成为公正的代言人,那时候他富有理想和抱负,但现在很多时候他不禁替自己感到悲哀,为自己,更为他那有些软弱的兄弟安德尔。
遵照惯有的程序,那天他领着卫兵去找祈祷者。
代表力量与勇气的那位父亲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浅笑,只是半睁的眼瞳孔涣散,生命之火早已如灰烬般消逝冷却,裤子上一滩湿迹,身为律法委员会官员的埃迪斯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了——死人的肌肉都会松弛,膀胱里的液体自然流出。
一股粪便的恶臭弥漫在闭塞的空气。门打开的一刹那,埃迪斯差点没把前夜的奶油香菇、燕麦粥从胃囊里尽数倒出,等到狭促的厨房内恶臭散去之后埃迪斯闻到了一丝奇怪的气味,陌生的气味,然而消纵即逝。到现在他已经全然忘记了那种气味的味型。
而代表母爱与生命孕育的母亲和代表月神的处女则在结束祈福夜回家的路上被人切开了咽喉。他们是圣浆装入白玉方鼎前夜的守护者,祈福之人,现在重要的线索也已经跟随他们死去。
埃迪斯的后颈顿感一阵森冷,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在了自己的前面,这位费尽心思制造惨案的阴谋家会是谁?
摇曳的车架平稳下来,马车驶上了加罗王城前平坦的滨河大道。埃迪斯让赶篷车的马夫停下,矮个马夫拉住了马缰,嘟囔着什么,眼里闪着狐疑。
埃迪斯懒得搭理他,直径掀开篷车挂帘,恢弘的加罗王城映入双眼,安达布拉卢索大陆大王城之一。西侧危岩狰狞的崖顶挡住了落日斜阳,巨大的阴影罩住了王城的下端,夕阳与阴影将之一分为二。
整座王城宛如嵌入绝壁的巨钟,六层地基凿山而筑,十八根巨型石柱牢牢扣入危崖,撑起这座不朽的金狼之城。
金狼平民更愿意称之为铁城——一座外敌永无可能攻陷的铁城,王城的石料源自油石崖,那里盛产铁匠们最钟爱的磨刀石。
人族比斯巴曼王朝覆灭之后金狼王城从恩洛河下游迁到此地,动用了数量难以估算的金狼和人族奴隶在油石崖开采出巨型石料,然后运到此处。
浅灰绿色的石料细腻坚硬,加之工匠的费尽心血,高耸的墙体如铁水浇筑而成,找不到一丝缝隙,浑然一体。
十面厚重的挂毯式王冠奔狼旗帜顺着石柱间的墙体从二层基台垂挂而下,贵族与平民的等级差异更是得以在这里体现,最底层为平民区,其余六层皆是贵族,等级地位逐层递增,而位于权力之巅的图雷撒坦皇族安居在顶层的白色双塔当。
当埃迪斯第一次踏入九匹战马可以全速通过的城门时他才感到自己的渺小。
每一次快到国王大桥时,他都会下马或者下车踱步走过横跨恩洛河的国王大桥,走向高大的城门,他想把王城刻入脑海当,如果心存梦想,每一位罗克维亚特家族的人都应该将之印入脑海。
建城之初罗克维亚特家族还是河东大区之王,而现在,他连踏上顶层的会都极少,家族已经走向了没落,或许真的有朝一日会如焚城者奎萨罗所说的那样,河东将不会再有刀头鳄家族旗帜驻脚的墙头。
图雷撒坦家族在统治金狼诸国之后强行推行土地分封,各地领主的子嗣一半死于骨肉相残,剩下的另一半则因为一些匪夷所思的罪行被送上绞刑架,在那之后封国图上出现了奔狼旗帜,继而蚕食最后吞并。影响最甚的无疑是罗克维亚特与雷德萨克家族。
水深流缓的恩洛河在王城前迂回,形成一个天然深水湾,码头上的帆船从南部的强尾海湾而来,高耸的桅杆上风帆揽起,水们正忙碌于码头间。
身着妖艳的支女满面春风,意图向长期受困于船上的各式男人推销自己,人群的声浪将埃迪斯淹没在城门的人潮。
入夜前是整个王城最为喧闹的时刻,妇女们忙碌着为一家人准备可口的丰盛晚餐;肃容整装的武卫骑兵正值换班时刻;牛贩子从码头上将肉牛赶到王城西面的屠宰场;猎奴者满载而归,王城贵族们需求的奴隶多是年轻貌美的女奴隶或者强壮的男奴隶,他们可能成为任何贵妇老爷的玩物,抑或是竞技场内供人取乐的角斗士。
埃迪斯仰望难以企及的高空双塔,草原狼鹰在王城之巅盘旋迂回。
“执行官大人,从这里到您的住所还需要走上不少时间,我看您不如坐上马车让小人把您送回去。”矮个子马夫似乎无意打扰埃迪斯的雅兴,直至进入王城之后才谨慎提议。
这一路上埃迪斯受够了车架的晃动,再爬上马车他真担心半道上某个零件松动脱离原来的位置,连人带车从蜿蜒斜陡的王城马道坠落到底层,悲惨而又不甘地结束生命,从此鳄鱼家族又少了一位男性,但话说回来他的胸前已经不是刀头鳄的家辉,而是别着天平胸针,代表公平公正的律法委员会胸针。
“我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埃迪斯很不耐烦。
“当然,小人遵照大人的意思。”
埃迪斯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长尾,铁套似乎已经磨损,皮肉灼烧的感觉不时加重自己内心的烦躁。他撇下马夫径直步入宽大的台阶,如提线木偶一般械地抬腿转弯再抬腿往上。
埃迪斯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了自己的小院,蠢笨的女仆伊丝正在葡萄架底下望着血红的残阳,当她察觉有脚步声走进来的时候便假装若有其事地给葡萄藤松土。
一个月前,委员会给他安排了这处位于王城第五层的小院落,虽然与豪华相去甚远,但值得安慰的就是安静清幽,靠近五层的外延,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国王河谷。而他的兄弟则将这个蠢笨慵懒的女仆没有任何先兆地带到这里,作为女仆送给他。
“大人,您回来了,”女仆的红脸上掩饰着慌张,她起身迎来,“您坐一会,我给你打水洗个脚。”
埃迪斯用鼻子哼了一声自顾穿过葡萄架和石砌拱门,走廊两旁的鸢尾花开得正盛,花盆里的泥土却已开裂,要是埃迪斯晚回来几天这些花指定要枯萎而死。
伊丝不偷懒的时候便是假装认真做事的时候,而且女仆总是有意勾引自己,每天打扮得就像个贵族姑娘,瞥着眼观察埃迪斯有没有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
倘若她能把打扮自己的心思的二分之一放在花草上,那小院里鸢尾草的长势指定比得上顶层皇家花园的娇花,埃迪斯心里如此肯定。
不过女仆确实是安德尔一个小封臣的女儿,要说是贵族小姐也不为过。有时候埃迪斯真怀疑他的兄弟给他送来的是质侍而不是女仆,换句话说似乎他的兄弟把质侍的选择标准降到了边远小封臣女儿的程度。家族真的没落至此吗?埃迪斯内心苦涩之极。
小院当空飘下一阵清凉雾气,顶层的园丁正在给皇家花园浇水,往日埃迪斯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从六层的律法委员会回来,都会看到自己院外的空挂着迷人的彩虹,夕阳从西侧的崖顶洒入小院,蝴蝶在门廊外的高空轻盈翻飞,翅绒上打上一层亮金色,让人感觉温暖惬意,非常漂亮的景致,而这能抚平他内心的诸多起伏。
埃迪斯走回自己的卧房,把自己的躯体扔到床上,打算沉沉睡去。
“大人,您久等!”伊丝的声音钻入耳,准备进入梦乡的埃迪斯睁开眼,女仆正端着一个木质洗脚盆走进来。
执法官一动不动,眼珠慵懒地转向女仆,她刚脱掉了外衣和裙套,只身贴身的丝质轻纱。一个边远偏僻封臣的女儿,却意图勾引身为执法者的罗克维亚特,这要放在过去,那就是犯罪。他不禁替他兄弟的愚蠢感到伤心。
身为执法者的罗克维亚特?他还是罗克维亚特吗?
女仆替他脱掉长靴,在她趋身意图替他卸掉天平胸针的时候埃迪斯本能地护住胸针,他能隐约看到女仆的的胸脯干刚刚发育,身体的曲线依稀可见。
“大人,请让我给您更衣擦拭身上的污泥,”她礼貌地请求,“安德尔伯爵交待过要好好服侍大人您。”
他没有搭理女仆,而是闭上眼睛自顾卸下胸针,小心放置枕边。
能感觉到伊丝的鼻息带着甜腻的体温扫过自己的脸颊,埃迪斯无力地任她摆布,女孩吃力地为他翻身并脱掉斗篷,上衣,长裤,内衣,长尾的铁套。温热的毛巾擦拭在自己的身体上。
“大人…我可以让您更舒服,”处女装出深谙风清的荡妇,但掩盖不住她的慌张。
只要她不是照那坐下去就行,埃迪斯提醒自己。不论是从罗克维亚特的血统论出发抑或是律法执法者这个职业的神圣角度来讲,他都不能轻易将自己的种留在这个卑贱怀着不良企图的处女体内。
“我…可以吗大人?”
埃迪斯浑身燥热难安,却不屑回应她,他倒要看看这个蠢笨的女仆会耍出什么段。虽说反感但埃迪斯却没有阻止女仆,这很可能是原始的**作祟,这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床榻的木板微微下沉,嘎吱的响声表明伊丝爬到了床上,埃迪斯睁开眼,看到女仆跨开腿,急切与慌张杂糅在她那张下沉的脸上,她正笨拙撩起丝质裙摆。
“出去吧。”埃迪斯的命令更像是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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