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写的章节字数一般1-12万,所以发布要切开,这个章节与上一章节同样在圣夜后,将尽快调整。)乔伊盾看到了新建的马厩,不知什么时候东侧建了一排马厩,难得酒鬼没有叫过他打过下,乔伊盾一边提防着极影一边把它牵到马厩里,小马快步跟上。
一般只有父亲来到冻水泉之后铁匠老爷才来到这里,其他时间乔伊盾当然也不一定都了解,毕竟铁匠老爷经常在他起床之后不知所踪,然后又在临近午的某个时候出现在铁匠铺前边抽着烟斗或者摆弄鸟笼,平常铁匠铺就足以招待路过的客人或者剑客。
乔伊盾推开厚重的木门,门榫有些松动,风裂的木门尤见几处黑漆,铆钉拼凑而成的两匹骏马各立两扇木门之上,四蹄怒瞪,唯一可以告知后人这里曾经住着不少人的是磨损的青石门槛。
武士们也陆续到了古堡,安置了坐骑之后众人鱼贯而入,乔伊盾帮着酒鬼点燃了西北塔的壁灯,两个大火盘的松节油也被点起,整座圆厅亮堂起来,冰冷的炉床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终于跃起火焰,圆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长桌是前几年酒鬼操着生涩的艺开出来的,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不算太差,往后乔伊盾就以这里为家了,好在自己度过了第十六个命名日,想必不会再次待太久。
两排高肩靠椅排在长桌旁,贝更斯公爵已经在长桌的一段展开了一张地图,铁匠老爷和武士们围在一旁,似乎在讨论些什么重要军情,酒鬼和力诺奥尔沃还有两名武士从外头抬进来那个老得跟古堡一样的大石槽,据说是饮马槽,大得惊人,几人弯着腰气喘吁吁,石槽直接放置大厅彼端,乔伊盾把黑炭倒入,处理干净的雄鹿整只架上,腥味弥漫,乔伊盾不禁想起让人不寒而栗的鹿血酒,他赶忙离开。
父亲正用一支箭矢在地图上指点,长桌上的烛台上跳动着火苗,现在看起来似乎不算太坏,平实这里冷风四处乱窜,当壁炉的火开始变的旺盛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好多了。
“拜伦伊尔公爵几乎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让本特纳公子全权处理,而后者的庸碌无为让整个北加蒂斯沉浸在吸取罂粟花蜜的飘然若仙当,所以没能与东镜达成结盟自然也就合乎情理了。”铁匠老爷端坐椅子上,双目矍铄。
“他沉湎于废墟里的紫衫王朝荣耀,而罗森拜伦伊尔观点与之相左,继承爵位自然就是唯唯诺诺的本特纳。”贝更斯公爵也坐了下来,箭矢扔到地图上。
人族的王朝爵位多半由长子来继承,不过就铁匠老爷所言,很多时候都是选择能力强的子嗣继承,乔伊盾对这类历史也了解不少。
“乔伊盾,你会看地图吗?”父亲看着坐在末端位置的乔伊盾,他正低头摆弄里的战马雕像,前不久从冰凌城带来的黑色骏马雕像。
“会!”乔伊盾脱口而出。
“第一次听到你肯定的回答,过来看看!”父亲又在给他找难看。
乔伊盾走过去,来到铁匠老爷身边。
“孩子,你看这,”铁匠老爷的烟斗指着地图上的某一处,“这是独山铁矿,你知道,没有了钢铁就打不出宝剑了,为此我们改了行当。”
独山铁矿实际上是威斯特洛伦江的一座大型岛屿,岛屿北部坡度缓,但南部的临江却险峻如刀削,北面是宽阔的浅滩,独山北镇临江而建;铁矿的南边则是主河道,水深岸险,暗黑云带建造了铁索桥跨过主河道,用以控制独山铁矿。
“您的意思是要攻下独山铁矿?”乔伊盾望着铁匠老爷。他的父亲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希望能实现!”
“那就…”乔伊盾犹豫地看了看他的父亲又望着铁匠老爷,“那就打过去!”
公爵大人趋身拿起箭矢指着地图上独山的南面,他的双眼看着乔伊盾:“这里有座索链桥。”
“对啊,在我们的军队横渡浅滩的时候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暗黑云层,邪恶势力的佣兵就会像蚂蚁出洞一般从暗黑云带涌到独山!”
“索链桥离江面多高啊?”
“嗯,那倒不算太高,你知道矿藏都在地底,索链桥健在壁崖间而不是崖顶!”力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乔伊盾身后,饶有兴趣地回答乔伊盾。
“那就…那就把浅滩的水拦住,筑起一道大坝,这样既能把水流引向主河道,淹了索链桥,我们的部队渡河那就更加迅速了!”乔伊盾说出自认为万全的部署。
“很好!”铁匠老爷笑着肯定,“但独山上的尖牙人和巨猿可不会悠闲地坐在岸边抽烟斗看着我们把水坝筑起,乖乖等着我们把他们的后路给堵死,况且这个工程还颇为浩大。”乔伊盾终于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蹩脚,浅滩上千跨,根本难以实现。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听!银铃响起,蹄声阵阵,夜晚的旅人就要开启古老的木门!”铁匠老爷拍了拍乔伊盾的肩膀。
“是吗雷登先生。”乔伊盾从窘迫当抽离。
“嗯!”
铁匠老爷的耳朵委实过于警,他来到院子里等了一会之后才听到马蹄声,银铃阵阵,乔伊盾欣喜地打开了古堡的木门,门外漆黑一片,山坳下几支火把闪现。
听闻你的步履沉重,马儿肚子呱呱叫,
请随我来啊,夜晚的来客,请随我来,
这里有热情好客的慈祥老人啊,还有健谈善饮的马夫,
我们会倾囊相待,
乔伊盾吟唱着铁匠老爷的歌谣,山坳下方传来回应——
每一位旅人都将得到热情款待啊,连坐下马也能得到悉心照料,
如果说您有诸多不愉快的烦心事困扰,何不停下急脚步,
依偎炉边,痛饮一番,
将心所困倾吐而出,
这里的铁匠将会成为你的听众啊,马夫也会为你排解忧愁——撞钟般洪亮的声音——乔伊盾的第位兄长卡帕里奥贝更斯独有的粗嗓门,别人吟唱铁匠老爷的歌谣充满热情温暖,卡帕里奥一开口则更像是下逐客令,所以在卡帕里奥还在铁匠铺的时候老铁匠宁愿让酒鬼出门迎客也不会让卡帕里奥开口,黑塔一样的卡帕里奥出现在不远处的火把光亮,坐下的小母马显得可怜兮兮的,背都被压弯了,他的长腿几乎快拖在地上,大哥加雷斯和二哥的坐骑都是一等一的汗血马——当然,在卡帕里奥离开冻水泉前往北镇的时候铁匠老爷赠送一匹极影跟雪原马的马驹给他,不过他的马驹没有他长得快,就在不久前酒鬼跟乔伊盾说了他老哥卡帕里奥的好事——他就骑着那匹小母马在江边把一支长矛掷向独山铁矿,可怜的小母马一下子被压断了腿,而他则对身边的士兵嚷嚷:他妈的,这下可倒好,老子可有一阵子没吃到肉了。说着就拔出锋利的匕首当场把小母马开了膛,吃得满嘴流油,为此事件,他的父亲还特意跑到独山把卡帕里奥训了一顿。
全副武装的骑,身着深色精钢铠甲,外罩黑虎虎皮兜帽斗篷,身背硬弓长剑。
“小家伙,让老哥看看你!”卡帕里奥叫到。
“我可不是小家伙!”
“哦!来让老哥抱抱!”卡帕里奥已经把乔伊盾抱起,转了一大圈,粗黑的胡子贴着乔伊盾的脸狠狠亲了一把,“等哪一天老哥抱不起来了你才不是小家伙。”
“照这么说我往后都一直是小家伙了,除非等到你哪一天老得连马都骑不上!”乔伊盾说完其他人哈哈大笑。不过事实如此,卡帕里奥在春季的时候回到了不冻泉,乔伊盾在冻水泉的西边遇到了雪原白熊追击,为了保护乔伊盾,卡帕里奥拿着短刃与雪原白熊展开了殊死搏杀,当他杀得眼红的时候白熊终于拖着重伤的躯体蹒跚而逃,为此,卡帕里奥追了几抵地才把白熊给生生抹了脖子,忍着疼痛硬是让他把白熊给弄到不冻泉边才因失血过多晕过去,虽说那只白熊算不上成年,但也能抵得上四个壮男的体重,若要等某一天他抱不起乔伊盾那他才算不是小家伙,那多半无法实现了。
杀熊事件之后卡帕里奥耳后的抓伤留下让人不寒而栗的疤痕,他指着伤疤说那是自己的纹章——熊爪——现在看来倒是恰如其分。
“乔伊盾!你好!”二哥威特朗向他走来,二哥的长相最像父亲,而铁匠老爷也说威特朗就是年轻的佐图贝更斯公爵,当然二哥对乔伊盾可没他父亲那么冰冷,他笑着拍了拍乔伊盾的肩膀,“长高了!”
“我很好,过不久我也去北镇了!”乔伊盾说出自己的愿望。
“让我们等那一天的到来!”威特朗把坐骑牵向马厩。
“好吧,那我们就期待小家伙来到北镇,最好不要学着你老哥那样吃马肉。”大哥加雷斯已走过来向他报以微笑,铁匠老爷很喜欢大哥,沉稳而宅心仁厚,对百姓疾苦颇为上心,像母亲大人。
“瞧瞧我们真正的骑士!”加雷斯为乔伊盾介绍身后的两位骑,其之一是北镇的首臣大人肯帕诺肯帕尔克,肯帕尔克是个古老的姓氏,将才辈出,就如吉恩斯家族一直出良相一般名满天下,统御之王博洛兰登贝更斯的比斯巴曼王朝的功劳簿上这两大家族位列前端。
整个安达布拉卢索的人族当极富盛名的姓氏有贝更斯、吉恩斯、考兰特、雷登、拜伦伊尔、肯帕尔克,其考兰特家族是达利尔人,其他都是比斯巴曼人,比斯巴曼人是种族名称,但金狼人也会把比斯巴曼人称作老特洛梅尔人,因为比斯巴曼王朝兴于老特洛梅尔平原,这些都是乔伊盾了解的部分,当然其他很多显赫家族不在他的所知范围内。
另一位骑士是伊伦泰勒爵士,两位骑士都向他致意问好,乔伊盾引着夜行者们进入西北圆厅,大家有序落座。
圆厅非常暖和,烛光明亮,连带乔伊盾在内的十九个人却不显得拥挤,那当然是这样,不然乔伊盾怎么会一直觉得圆厅冰冷空旷呢!烤架上的雄鹿已经被烤成金黄色,撒上混合孜然黑胡椒的雄鹿吱吱地冒着蜜汁,香浓的蜜汁滴入炽热的炭火劈啪作响,金黄色的烤肉上突起一块块油泡泡,绽裂开——肉香满厅,乔伊盾帮着酒鬼和奥尔沃爵士端着木盘,两位厨佬拿着短刃切割烤肉,满头大汗,酒鬼油腻腻的胡子上似乎要往下滴汗水。
“听说你们的战马消瘦!”安静的圆厅响起公爵的声音。
“公爵大人,今年北镇东部的罗湖平原早早就下了厚厚的积雪……”首臣肯帕尔克大人回答。
“冰凌城的积雪远比泛独山地区多,什么时候你们也背着战马上战场吧,夏季结束之前你们就应该着准备!”贝更斯公爵打断了首臣的话。
乔伊盾把一大盘冒着香气的烤肉端上桌,然后把一大碗香葱配合蜜汁的佐料端上,卡帕里奥伸出大抓了一大块张嘴就啃,瓮声瓮气地回应公爵:“若要都如你这样先知先觉,人族犯不着到这个鬼地方来。”
“春季到来之后情况会有所改变的,只要我们能熬过整个冬季!”铁匠老爷出言缓和气氛,伸示意大家自行取予“来吧,诸位在座的武士。”
温酒搭配香喷喷的鹿肉,这是冬日里最为美好的晚餐,黑夜里传来悠远的猴面猫耳鹰的咕咕直叫,马厩里一阵轻微的响鼻。身旁的老哥卡帕里奥仰着脖子不停地往嘴里倒酒,满嘴流油,他索性连战甲也脱掉重新做了回来继续大快朵颐。
“来,吃了它你就变成大家伙了!”熊爪老哥向他面前的瓷碟里放进长条状的雄鹿的某个部位,掇吮着油腻粗黑的指。
“任何一位不相干的人若是站在这里必定会认为这是哑语交流会!”又是父亲大人的话。不过武士们也吃得几乎差不多饱了。
“在几天之后我会去不冻泉,北势必要用尖矛长剑武装自己,唯一的途经就是独山铁矿,但在那之前先保证北方的原民不会突袭后方…”
会议冗长而沉闷,虽说对乔伊盾来说谈不上索然无味,但长桌上他插不上话也没人给他这样的会,他倒是很想跟父亲提起要去北镇,但他终于没有开口。
大概的意思就是父亲要北去不冻泉,很可能要等到明年夏天才会回来,要攻打独山铁矿必须要保证北部的原民不会南下侵扰,这样才能举全境之力打下独山铁矿。
乔伊盾困得不行,只能向大家告罪先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当他从西北塔的窗棱探出头的时候父亲已经领着武士们到了对面的小丘上,而他的兄长们也跟在队伍,唯独没有看到他的熊爪老哥。
砰砰……透着厉风的古老木门被咂得几乎就要倒塌,“乔伊盾!”熊爪老哥的嗡嗡的喊叫声。
桥银盾开门之后卡帕里奥不出所料地重重撞上门头:“该死的,导师大人(这里指博兰诺雷登)的祖先多半比他矮上不少。”卡帕里奥摸着头故作神秘地走进卧房里,他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怎么?你不去独山?”
“那鬼地方谁爱去谁去!”他从怀里摸索着什么,“况且我不齿与你老爹为伍!”
“哦,你老爹,那不是你的?”
“别忘了,乔伊盾,我的纹章是熊爪,而不是烈马,并且我还将它永久地印在了我的脖子上,”卡帕里奥摸索了一会终于掏出木雕战马,个头可不小,“所以老哥我以后就用不着这鬼东西了,不过原本我是打算把它丢进独山铁矿里边,但听说你的彼岸跟这鬼东西长得挺像,再加上你刚刚度过第十六个命名日,所以他现在属于你了。”熊爪老哥把雕工精湛的木马放到乔伊盾里,马儿栩栩如生,前额的一道白色让人不由得想起这根本就是照着彼岸来雕琢而成。
“谢谢你,卡帕里奥!”乔伊盾由衷地感激他的老哥。
卡帕里奥笑了笑然后弯腰缩脖钻出门外。
这一天铁匠老爷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除了西北塔之外其余座塔的楼上都是藏书,书架上摞着厚厚的书籍,老得掉渣的封皮,书虫噬咬了一大半的古籍多得让人乍舌,乔伊盾高兴之余难免埋怨铁匠老爷之前没有告知自己。
铁匠老爷的解释是之前乔伊盾的几位老哥都是边学习一些剑术边看一些古籍,书是看了不少,不过剑术却懒得去钻研了,所以到了乔伊盾这就先把剑术掌握才告知藏书塔的存在,当然,卡帕里奥除外,因为让他看书简直像是要了他老命一样,他宁愿喂马宁愿面对极影的铁蹄也不愿意看这些被他称之为“记录女人针线盒”的书籍。
乔伊盾来到冻水泉的时候他的几位兄长都还未毕业,但那时候他可不会留意兄长们的日常起居,毕竟那时候他还是兄长们口的长着圆溜溜肚子满地打滚的漂亮小孩。
他连续几天沉浸在这些古籍当,铁匠老爷过去对他讲述的很多事情都有墨迹记录在案,详尽明了,他暂时忘记了他的小马彼岸,今天他又起了个大早来到塔上,阳光从窗棱缝里投射进来,灰尘纸屑漂浮空气闪闪发亮。
他听到楼下大厅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他们低语交谈,其一人是铁匠老爷。
“感谢上天垂怜…”一个陌生而有些苍老的声音,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所以您不必对大人感到愧疚…现在一切安好!”铁匠老爷似乎跟陌生人很熟悉,“况且您已经做了您力所能及的一切,这点人神共知。”
“那么好吧,我听从大师的意见,就此告别!”脚步声随后远去。
乔伊盾跑下来的时候大厅里只有满脸惊讶的铁匠老爷,惊愕之色转瞬即逝,他笑着说道:“你的父亲暂时没有让你离开冻水泉的意思,所以你还得待在这,不过不是马童,而是书童!”
“刚才是谁?”
“刚才?”铁匠老爷矍铄的双目直打转,叼着烟嘴故作咳嗽,“我可…我可没见到刚才还有谁,在这里吗?”
乔伊盾没有问出任何答案,他只能满心狐疑地顺着木板旋梯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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