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被推开,身后响起他老叔生硬的嗓音:“堂堂金狼重装骑兵,有一半是票客,另一半是赌徒。”(这里用老叔,只是遵循国外西幻的称呼,实际上图雷撒坦四兄弟的老大就是这里的隆恩,博卡的父亲奎萨罗排行最小。)
“您好啊,老叔!”博卡扭头看着隆恩公爵调侃道,“某位长官带头招女支吗?最好不是您的部下!”
博卡低着头走走向椅子,对于他来说驼山黑塔的房间实在太矮,住在这种鬼地方实在过于憋屈,难怪他的老叔整天阴沉着长脸。
虽说他不明白这位老叔劈头盖脸的话具体所指,但所有金狼人都知道隆恩异常古板,不近女色,也不娶妻生子,不参与赌博,照他的话说就是**是一把利刃,赌博者心存侥幸,酒精可以麻痹神经,者皆有,那你将一事无成。
当然他对军队的要求也是如此,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所以难免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训斥部下沉迷酒色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博卡注意到了老叔口的‘重装骑兵’。希望不是指我才好,毕竟给这位古板的老叔落下口实委实过于烦人。
“嗯,好得很!”老头走进来,坐进长桌后宽大的椅子里,一如过去那样一身黑色长袍、皮靴、长尾套着虎皮套。
“希望真如您所说的,但我可看不出你脸上表现出任何‘好得很’的意思。”博卡看着金狼公爵僵硬的脸,语带戏谑。
“知道来此的目的吗?”公爵吐出几个字。
谁他妈知道你这顽固老头又要耍什么诡计,估计又要对某位倒霉的城防官员做些秘密的调查或者公开抓捕吧——原因无非就是聚众赌博或者带头招女支,当然还有酗酒闹事。但似乎用不着重装骑兵啊。博卡心里嘀咕。
“抓捕某位司令官?”博卡脱口而出。
“那用不着你!”
“那所为何事?”博卡直截了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这得问问你自己!”
“信上只说让我来这鬼地方,可没说来干嘛!”遇到慢条斯理的老叔,博卡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看来你只会埋头打仗的传闻所言非虚了,现在没有战争你是不是该脱下你那身硬皮?”隆恩公爵的话没有一丝感情,“整个南部大陆都知道圣浆车队被袭的事情,除了你这个军队指挥官。”老叔的话就像箭雨一样向他袭来。敢情指挥官要兼顾情报部门的工作呢,不过还是很荣幸你能有那么多话跟我倾诉,这可不多见——博卡暗自发笑。
老头敲了敲摊在桌面上的地图:“南山河谷!”
“有人袭击尸油车队?”博卡问。
“那你觉得他们半道上当酒喝了?”隆恩公爵的语气终于加重,“比斯巴曼人,”他靠向椅背,“他们伺袭击车队的首尾,在狭长的河谷内纵火焚烧圣浆。”
金狼人将比斯巴曼人的尸油美其名曰圣浆,他妈的狗屁巫师尽想出此类荒唐的鬼点子,将比斯巴曼人视作低贱卑微的种族,却把他们的尸油尊为至圣,博卡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之更为荒唐的观念了。
现在所谓的比斯巴曼人不过是一些退缩到烈龙山脉两边的流民,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胆敢袭击金狼人的车队,这就跟他的老叔去逛妓院那样让人难以置信。
“哪个废物负责押运的?”博卡不以为然追问到。
“科伦子爵,”老头的拇指捻着里的羽毛笔,“我的士兵在浴火奋战,夫人和小姐们泡在温热的圣浆里与男人**,这可真视滑天下之大稽,内阁一致认为要把押送车队满身烧伤逃回来的科伦子爵送上绞刑架。”
一致认为?您不是内阁之一吗?
“这等废物理应被挂上吊绳!况且这么做无非是帮他脱离病痛!”博卡嗤之以鼻,“好吧,你是让我到树林里抓住那群流民切开他们的喉管?”
“在你做这些之前首先你已经葬身火海,而后你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这不是两军厮杀!”
“那你要我来做什么,我可没有猎狗一样的鼻子!”博卡回应道。
“你负责押运此次的圣浆车队!”博卡终于得到了答案。
哦,重装骑兵在山谷里对战突袭的流民,重甲就像锡纸,而他们则像锡纸包着的烤乳猪被烈焰烤成香喷喷的烤金狼?
“那种鬼地方可不是重装骑兵擅长的地形,这无异于自掘坟墓,鉴于金狼人视比斯巴曼尸油为圣浆这一点,流民断然不会拒绝烤金狼的美味的。”
“收回你的狗屁理论,重装骑兵不见得就必须重甲上阵,”老叔终于将内心的感情表露出来,“我需要的是你来负责押运,不是你的重甲。”嗯,需要我被烤熟,需要我上绞刑架,而且还被内阁一致认定有罪,那可真是莫大的荣幸。
“行吧,话说回来也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像秃头科伦那头蠢猪那样不堪一击的。”博卡将视线转移到他老叔那颗亮得反光的脑袋。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在宰掉那群盗贼之前将圣浆运抵蒙蒂列霍城,好让那群寄生虫快活一些。”公爵提高了语调。
你身边就有寄生虫,博卡抑制不住挤出一丝笑意。
圣浆的押运车队首尾上千跨,押送的骑兵在狭窄的河谷地段不可能形成全面照顾,在进入平原的南环大道之前需要经过南山河谷,还有一段60抵的密林,游猎原民袭击车队正是利用了地形的优势,一旦进入平原便会相对安全,而骑兵则能发挥优势。
“他们的目的不是掠夺,而是破坏!”博卡脱口而出。
“这个连岁小孩都知道,你不要告诉我他们掠夺自己同类的油脂回去烤羊排把酒言欢,我要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探讨他们的目的,而是富有建设性的点子!”他的老叔终于不耐烦起来。看来他也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冰冷嘛。
“您是不是要用人族奴隶押运?”博卡设身处地为他的老叔想到了这个好点子,毕竟他老叔可是善于使用此类邪恶段的,那群比斯巴曼人会看着自己的同胞奴隶在火挣扎吗?显然不会。
“到现在为止,这是你所说的话里唯一不是废话的一句”公爵赞同了他的建议。
果不其然,正老顽固的下怀,这话听起来好像他早已想到了一样——借别人的口说出你心歹毒的计划吗?博卡想。
“明天你就动身吧,记住,看好你的奴隶!”公爵嘴角抽动了一下,算是为谈话作了总结。博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听这个老顽固的满腹牢骚。
他从旋梯上走下来,跟他老叔一样老的木质旋梯嘎吱作响,摇摇欲坠,木屑纷纷脱落,他不得不扶着布满刮痕的扶栏杆,这是某位士兵的尾刃长期剐蹭的吧,照这旋梯的破损程度,不久之后的某一天他的老叔就摔到底层可怜地死去,结束了他可怜而顽固的生命,到那时候他可不会为之掉一滴眼泪,如果有,那也是鳄鱼的眼泪,博卡心存诅咒。
走出了黑塔之后迎面走来一个瘦老头子和两名士兵——招摇撞骗的土渡-博拉雷——名副其实的寄生虫——“大人!”士兵向他躬身敬礼。
“我的公子,我亲爱的指挥官大人!”土渡一副谦恭的姿态。
他唾了一口:“听说巫师可不怕剑啊!乌鸦嘴博拉雷,虽说你的甜言蜜语没法蛊惑我,但我还是想割下你的舌头!”
老寄生虫打着巫师的口号,却给他的老叔灌输各种见不得人的邪恶点子,而他那位顽固的老叔却失去了他一贯的秉性——言听计从。
“那对您来说太轻而易举了,漫说是舌头,就是在下的脑袋,您的剑刃只稍轻轻一抬,老寄生虫的项上脑袋就会滚到您的脚边。”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这话从老寄生虫嘴里冒出来不禁滑稽得让人发笑。
博卡的箭尾划过巫师的脚边,然后他扬长而去。他翻身上马往骑兵队的方向纵开马蹄。等到了长街东部的临时驻军处时只看到几个人,其他的骑兵除了马厩旁的战马,别无他物。他的近卫蒙奇-卡沃赶紧迎过来。
“那些狗杂种呢!”博卡早已受够了他老叔的慢条斯理,这可倒好,他自己的骑兵也跑到某个地方去晃悠了。除了几名副官,其他骑都是他刚刚接的军舰城重装骑兵,他们似乎还没懂博卡的性情。
没等他的骑兵们回答,军旗后面就传出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将军大人息怒啊,您不需要让您的那匹烈马喝点水吗?”一位扭着浑圆屁股的女人,爬着乌黑软毛的长尾裸露,轻轻跳跃舞动,言语轻佻——老鸨,她走到博卡面前,而他一语不发。对!我的战马需要喝水,我的老二也需要滋润一下,而我的箭尾更需要鲜血止渴!
博卡的箭尾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黑曼巴一般弓起。
“让我为您……”精光一闪,锋利的箭尾切断了老鸨的话语,“噗”地一声咬开了她的咽喉,箭尾收回的瞬间她像木桩一样栽倒在地,角星芒状的创口外翻着黄色的脂肪,鲜血很快将之染红,张开的大嘴“咕噜”一声,最后一口气带出了猩红的血泡,活像一只被放了血的肉猪,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动弹。
剩下的骑士们没一个人敢动,博卡走到近卫蒙奇的身前,他用双钳住蒙奇的双肩,指尖能够感觉到他的皮甲陷进肌肉里,他的箭尾抵着蒙奇上下抽动的喉结:“记住,没有第二次!”
纪律是军队必须的品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点毋庸置疑,他的骑兵队不该成为老顽固指责的对象。更重要的是敌人杀来的时候他的骑兵必须全副武装,而不是趴在某个女人的胸脯上被尖矛捅穿;任何一名士兵保持对指挥官的恐惧远比对战争的恐惧更值得信赖。
正如他的父亲奎萨罗-图雷撒坦的部队那样攻无不克,他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士兵就像对待犯人,这点从奎萨罗-图雷撒坦的军律——军队里只有战死的金狼人,没有去势的退缩者(所有退缩者皆被脊刑对待,脊刑骑士就是切断长尾成为奴隶,阉人之意,金狼人崇拜长尾,男性将之视作第二姓器官,所以这两样的任何一样受创都可以称为阉人,也有人叫做半阉人。)——不难看出。
他老爹奎萨罗还有一个恶名——焚城者——如果你不认识奎萨罗,那你应该认识他所征服的地方,仅存焦土的地方。但博卡可不太赞同他老爹的做法。
长尾族男子多属好色之徒,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的指挥官会花上一些时间在黑塔上陪他的老叔,至少在他们看来,这个时间足以够他们打一炮。
余下的骑兵里拿着鞭子,他们怀着愤怒,恶狠狠地闯进了那些倒霉鬼的极乐世界,房门被踢翻的声音传出来,而后是女人的厉声尖叫。
博卡翻身上马往长街西侧的驼山谷地奔去,抱着战甲的倒霉鬼们看到横躺地上的死尸之后慌忙穿上衣甲纵马跟上。
晚霞被染得血红,远山渐渐掩入迷雾当,秋霜微起。巨猿和健壮的奴隶们扛着大油桶往车上装,博卡决定傍晚出发,然后将近黎明时抵达南山河谷一带。
入夜后的驼山谷地霜汽浓重,初月冷冽的幽光照在奴隶们的光膀子上,空气的水汽带着一丝丝冰凉,长空悠远无云,低洼处的山坳浮泛着一层乳白色雾气,四野清净。距离沐浴节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他们必须尽快上路。
火把点燃,车队缓缓启程。
博卡让他的骑兵们把人族奴隶绑在马车上,队伍首尾显得特别长,行进极为缓慢,为此博卡-图雷撒坦把一肚子的怒火撒在奴隶们的身上,皮鞭抽破夜空的脆响在队伍当不时传出来。他的骑兵迅如惊雷,然而现在却一整晚才走了将近五十抵,等到了南山河谷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两边高山险峻,茂密的树林遮住洒向河谷旭日的阳光,河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干涸的,两岸被浸蚀过的层状痕迹看得出这里曾经有河水流淌,进入河谷之后博卡抽马赶到车队前方,他的左近卫在队伍间,右近卫卡拉泽断后,在出发前所有骑兵都脱掉了重甲,换上了襄钉皮甲。
“指挥官大人,我们的车队上次就在前方一抵的河谷里遭遇了伏击……”
“他们不是蠢货,不会再同一个地方出现第二次!”博卡打断了一名骑的提醒。
河谷东岸是笔直的悬崖,挡住了清晨的阳光,靠近河岸的地方秋露凝结在蛛网上晶莹剔透,宛如水晶项链,河道内滞留着夜晚尚未退去的阴冷与幽暗,林地深处的迷雾徘徊在巨人松的枝叶间。
“呱呱呱…”西岸的密林间传来乌鸦的尖叫声,队伍里的奴隶和骑不禁缓下脚步观望,一群黑鸟从树梢间飞起,呱呱直叫。博卡拉直皮鞭抽在前面的奴隶身上:“狗杂种,再停下来我就开了你的膛!”有什么东西惊起了飞鸟,他判断到。
“该死的黑鸟!”队伍当有骑破口大骂起来,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乌鸦叫声给吓到了。马蹄踏步的声音跟奴隶脚镣的碰撞声重新盖过黑鸟的尖叫,在那之外就是频率更高的鞭子抽破声。
“提醒骑提高警惕!”博卡向信号骑发话。
“嘟嘟……”号角声骤然而起,不是金狼的象牙长号。
“注意左侧…”
车队间传来吼叫,队形“嗡”瞬间炸开,博卡抓住缰绳拉马往队伍段疾驰,宝剑应声出鞘:“终于来了!狗杂种!”
等他快到间部分的时候,黑影夹带着滚落的尘埃跳到河道内,明晃晃能生剥鳄鱼皮的大刀从尘埃闪出,黑影陆续纵身而下,队伍里的步兵竖起长枪盾墙,金属碰撞声乱作一团,几个倒霉的家伙被利箭射咽喉,盾墙的缺口处立即被长柄马脚套刀搅乱。
“注意脚下…”
有人丢掉盾牌栽倒在地,捂着血淋淋的断腿哀嚎怒骂,有骑兵的坐骑被套刀伤到,战马轰然坠地,压在骑的腿上。
“前面…”
“该死的……”
“注意身后!”
一名黑衣武士向他冲来,博卡举剑挥向盗贼的面门,宝剑撕开那位武士的脖颈,应声栽倒。他砍翻了两名武士之后浓烈刺鼻的硫磺味直窜鼻腔——白烟,咳嗽声也在队伍响起。突然而至的白烟让士兵们泪流满面,白烟黑影一闪,闪着锋芒的套刀直抵脖颈,他想躲闪,但已来不及,“噌”的金属刮擦脆响——刀锋划过后颈,环甲救了他一命,但锋刃还是划开了一道,肌肉的撕开传来剧痛——透入骨髓,血液瞬间流出,他的箭尾卷起,砍断了套刀的长柄。博卡恼怒地扯下套刀后白烟见淡,面前的黑衣武士早已不见踪迹,他们退向了岸边。
“弓箭……”十几名弓箭拉开阵势,箭矢破空而出,但却一个都没射,他们来去如潮。
“别追了…”博卡厉声咆哮,血液流到胸前,透过里层衣服流到肋侧,血腥味跟尚未散去的硫磺味夹杂在一块刺激着博卡的神经,他翻身下马,“清点人数!”
随行的医官过来给他包扎伤口,地上躺着断腿的、肠子流一地的、捂着脑袋被削掉耳朵的,还有一个似乎在找自己的胳膊,白烟也逐渐退向队伍后方。
队伍后方传来马蹄声。
“指挥官大人,那些混蛋连尸体都见不着,骑兵轻伤个,步兵死五个重伤八个。”
“重伤跟死尸一起烧了,还有受伤的奴隶!”
“大人!”某位断了腿的士兵不满的大声尖叫。
“把我们留在这就行!”同病相怜的另一位附和。
“行啊!让你们喂狼…”脖子上的伤口阵阵刺痛,肋部的血迹变干,扯着皮肤。医官帮他包扎好之后走向那几位重伤的家伙。
“医官是为有用的人服务的!”博卡提醒医官。
“司令官大人,用什么烧?”
“废话!尸油!”
“可那是运往圣城不夜王冠的圣浆啊。”
“狗屁圣浆!”
重伤的士兵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其他的他们可不敢再奢求。受伤的奴隶轻声哀嚎,但命运此刻却不在他们里,对于奴隶来说又有什么时候他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士兵们卸下油桶,尸体跟受伤的奴隶被丢进河谷的深坑内,人脂泼洒在他们身上。烈焰的翁鸣声瞬间吞噬了奴隶的哀嚎,滚滚浓烟升腾高空。
运油车队重新肃整队伍,急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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