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山核对着号码,发现与自己的无异当即站起来对着那名军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那完全是出去他的自然反应。
那名军官岁数不大,四十出头的样子,龙千山记得自己那会儿可是跟他一样在部队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军官则双脚立正问道:“当过兵?”
“报告!是的,当过十八年的兵,不知道长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既然当过兵,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七零……算了太啰嗦,这序号!”军官把本子交给旁边的助手。
走上前来说:“你看见你儿子了么?就是那个比较消瘦的孩子,十七八岁的那个,我这么说没错吧?”
“报告长官,没有,自从检疫过后,我就没有再看到他,难道长官是来向我通知我儿子的消息么?”龙千山一脸严肃的回答,这是在部队多年养成的习惯,上下级的制度是非常严苛的,即便是退伍他仍然严于律己。
但是这个中年男子一皱眉头看了看龙千山的眼睛说道:“我相信你,你是一个非常职业的军人,我也同时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如果你知道的话,必须回答我!”
“是的,长官!”
“好了,好了,别这么拘谨,老兵,我应该叫您一声前辈。”军官拉着他的肩膀走到一旁。
“不知道,长官……我家孩子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好吧,出于我对您的欣赏,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跟您说吧,你家孩子已经被列为传染源携带者,并且已经失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先前可是从来没有被那东西碰到过的,他怎么会成为传染源携带者呢?我敢以人格担保。”
“可是军医的名单上是不会弄虚作假,我相信也没有这个必要……总之他待在这里很危险,你看那……这里都是受保护的群众,你是一个合格的老兵,我相信你应该懂得,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这里实属不易,我们不想因为一点疏漏造成大的隐患,所以我们必须把危险的种子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是,我敢以人格担保,他绝对没被行尸咬过!”
“我说老哥,你怎么还没有明白?军令如山,只要这里没有这个人,这个危险就不会发生……”军官再次拍了拍龙千山的肩膀,龙千山愣在那里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千方百计保护的儿子会出现这种状况。
“好啦,我也很忙,有许多事要处理,我想后面的那道沟壑是个好去处啊,对不对?”军官带上了皮手套,冲龙千山同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但是龙千山此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他傻在那里了,他的心头肉龙且出大事了……
军官离开之后,反复琢磨他刚才说的话……方才明白,此人不简单啊,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而且又能完成任务杜绝隐患。
龙千山望着唯独没有围墙包围的那段崖壁……他原来是在告诉,龙且留不得,不能待在这里,如果你想让他逃,身后的土坡可以作为他逃跑的路径……
龙千山同时也明白了,从中午以后这些军人就在平民区帐篷里进进出出,那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在找自己的儿子。
龙且他一直跟着自己,只有在检疫的时候才分开片刻,就这么一会儿他就被传染到了?怎么可能?龙千山根本想不通,但是军官的话明确告诉自己龙且是不可以待在这里的。
龙千山开始往回走,老汪跟了过来立刻问道:“老龙,发生什么事儿了?”
“去,帮我召集自己人弄些吃得来,晚上让他们每人剩下一些口粮,我要用!”
老汪没有再去追问,赶忙离开去通知其他人……
他正赶往住处,一个带着帽子的人撞进了自己的怀里,龙千山看这不是别人,正是龙且本人,当即是又惊又喜。
龙且直接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来跟我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龙且拉着他的手,龙千山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小手十分的冰冷还带有颤抖……这孩子着实被吓得不轻。
龙千山领着龙且来到自己的营帐,老汪则在外面把风。
龙且见四下无人便一下子扑到父亲龙千山的怀里,他开始哭泣,先前所忍受的一切都释放出来。
龙千山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出什么事儿了,爸爸很担心你!”
“爸……我杀了人了!”
龙千山脸色一变直接将他从怀里推开:“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还到底是不是我龙千山的儿子?”
“爸,我没办法,是他们要杀我,我才逼不得已的!”
“胡说,你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爸,你相信我!”龙且扒开衣服指着身上的伤口。
“这……这个伤口,的确有些类似,不过……也不至于吧?”
“这一切都是巧合吧,老天在故意捉弄我,你儿子真的是被逼的,他们的试剂已经没有了,所以根本就检查不出来你到底是被传染者还是没被传染,他们竟然荒谬的指着我的伤口下结论,我害怕,爸!”
龙千山立刻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儿子继续说:“孩子,你受苦了,爹不应该不相信你,你是爹的好儿子,一切要怪,就只能怪这场灾难。”龙千山眼眶湿润,灰白的胡子贴在龙且的脸上……
父子二人曾经的一切隔阂在这一刻释然,龙千山吻了龙且的头,谁的儿子谁能不爱呢?他在与军官对话过后,脑子里面一直在不断的联想,他多半会把错误归功于自己儿子身上,甚至萌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看到龙且之后,要把他交给那名年轻军官。
可是他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已经放弃这么做了,而且龙且本身就是一个受害者。
“孩子,你不能待在这里了,他们在找你,你得离开……”
“爸,我们刚刚到了这里,我不想离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