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赤阴着一张脸一直凝视着乔安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才转过脸来对我说:“我们回家。”
我看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做声,静静的跟着他走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拉着我的手仿佛握得更紧了。
回家路上,白千赤闷不做声自己走着,一直到了公寓楼下电梯门口才小声地开口道:“那个乔安”他把声音放得更低了些,“你们”
他的声音太小,我侧过头看向他想要听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白千赤见我看着他,脸上局促的神色越发的明显了。
“叮”电梯门正好打开,从里面涌出一群人将我们两个推散。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吓人,下意识地,我就伸手抓住了白千赤的手。却殊不知,就是我这么一个小动作,竟引得白千赤脸上微微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那群人离散,白千赤拉着我走了进去,电梯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一直等到电梯门再次关上我才想起来他刚才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你刚刚向想说什么?”我转过脸问道。
“没什么,你以后不要再和乔安来往了。”他皱着眉头,冷淡的说了一句。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关系。”我见他又提起乔安,有几分上火,一下没注意语气就重了几分。
话音刚落我就反应了过来,觉得这样的语气实在是不太好,毕竟白千赤刚才也只是那么提了一句,我这个反应倒是显得有些过激了。
于是我又呼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平缓道:“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刚刚他只是担心我会因为凌恒的事情被为难,想要帮我解决而已。”
白千赤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哽在喉头瞒着我故意不说出口一般,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没想到进了家门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让我不要再和乔安来往的话,这一次他的语气更像是命令般,十分强硬不由我拒绝。
我心中虽然有不快,但想着日后也的确没什么必须要和乔安来往的理由,也就顺了白千赤的意点了点头。白千赤见我答应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迟迟都没能睡着,脑袋里想的都是那个神秘的黑影,每次一闭上眼睛那个黑影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完全不受我控制。但是我想了这么久都没能想明白,现在一时间更是想不出头绪,只能强逼着自己闭着眼休息。
刚一闭上眼睛,身旁的白千赤忽然轻声的问:“睡了?”
“没有。”我没料到他竟然也还没有睡着,有几分诧异。
“我不是想阻止你的正常交际,只是我担心。”白千赤静默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又说了起来下午的话,他话说到一半稍稍停顿了一秒,半晌之后才继续开口道,“这种没来由的担心其实从你开学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虽然你一次次地让我相信自己,可是我真的没有信心。”他的声音越发地低沉和沙哑,“他们是人,可我是鬼”
白千赤低低的声音直直的戳到了我心底的最深处,眼眶些微的有些发酸发涩,心底的感怀情绪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到底何德何能,究竟是前生修了多大的福分,才能让骄傲的白千赤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软弱,表现得如此忐忑?
“千赤,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你是不是眼瞎了才看上了我。”我软软的说着,伸出手抱住他,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他冰凉的胸膛里,“我安眉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你处在这个世间的任何形态。只是因为你拥有的独一无二,让我沉迷的有趣灵魂。”
我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坚定,我定定的看进白千赤的双瞳之中,像是想要让他看出我的心意。
“真的?”他的语气中带着欣喜和淡淡的怀疑,眼神晶晶亮亮的,就像是一只巨型犬一样可爱。
“当然。”我冲着他眨眼笑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凑了上去,亲上了他的唇。
温热和冰冷相触碰,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像是被困了许久的猛兽被释放了一般。
一夜难眠变成了一夜不眠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外加一身的酸痛出了门,因为没睡好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只想着上完课之后赶紧回家补眠。想到昨晚我的脸就忍不住的烧了起来,心里暗暗想道,以后这样的恩爱的事情还是不能在上学的日子进行,实在是太累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校门,结果刚一进学校,我身上的细胞突然全都颤栗了,莫名的阴气席卷整个校园,我疑惑的抬眼看向校园里,却发现路上的行人全都步履匆匆地往同一个地方赶。
我心里疑惑着,正想跟着他们一起上前的时候,秦灵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扑到我身前。
“安眉!”
我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抚拍自己的胸膛,见来人是秦灵直接就开口问道:“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连课都不上?”
秦灵脸上看上去十分着急,拉着我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走,“我这几天到底去哪了有空再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先跟我走。”
“走?走去哪?”我奇怪的问着,觉得秦灵感觉怪怪的,平时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今天竟然什么都不说就拉着我走,我盯着她的后脑勺,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你不要问这么多,和我走就是了。”秦灵对我的问题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用力地扯着我往校门走去,一句话都不解释。
我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我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
“你到底要拉着我往哪里去?”我用力地挣脱了她的手,笔直的站在原地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跟着你走的。再说了,我等一下还有课呢!”
秦灵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圈,见我面色坚定才垂下了眼眸,一脸凝重地对我说:“乔安,死了。”
什么?我的大脑忽然陷入了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消化她刚才那句话里隐藏的含义。什么叫乔安死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灵,她仍然是那副凝重的模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我仍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他明明昨天才和我聊过天,还担心我会不会因为凌恒的事情受到牵连,怎么会这么大清早的就死了。
我干笑着说:“秦灵,你在开什么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秦灵一脸死寂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戏谑的意思。
我的笑容渐渐僵在了嘴角,我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乔安,是真的死了。
我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个消息,而且心中也有很多的疑惑,便开口问道:“我昨天才和乔安见过面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秦灵回答的简洁明了,但是看向我的目光却深不可测,我的脑袋里乱乱的,完全想不明白她的眼神究竟藏了什么含义。
自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想过乔安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但自杀这一点,我真是从来没有想过。
一时间,我的脑袋混乱的就像被人塞进了很多条游蛇一般四处乱窜找不到头绪,垂在两侧的手隐隐有些发麻,我努力定了定心神,想要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安在哪?我是说他的尸体在哪?”我抓着秦灵的胳膊着急地问道。
秦灵不愿地开口道:“我就是不想你去现场才拉着你走的,毕竟你和乔安相识一场”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转身就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赶去。
世界上能让人自觉的聚集的地方除了发钱就是事不关己的热闹,这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走,说明那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学校的建筑学专业是国家重点培养专业,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硬件设施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特别是建筑学院里有一个特别大的绘图室,因为装修太过豪华所以常常引得美术学院的学生嫉妒。
而乔安作为一个建筑学的学生,最喜欢的竟然不是24小时空调开放的建筑学院绘图室,而是美术学院的美术室。因为建筑学和美术学两个专业之间常年的明争暗斗,他每次都不得不跑到旧美术大楼里的美术室里。
每一个学校都会有离奇的恐怖故事,而在我们学校恐怖故事最多的就是围绕着旧美术大楼展开的,我在刚入学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也听说过一些。
据说在零几年的时候,有一个学姐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独自一人在美术大楼自杀了。最诡异的是,她的shǒu jī拍下了她吊在美术室的zhào piàn,而zhào piàn中的她身边还放着一副和她上吊情景一模一样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