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注定不平常。
还没放假,老妈的河东狮吼就从中国传到了美国,并且发誓。她再不回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乔荞,你翅膀硬了,这都几年没回家了,我就说让你出国你准连家都抛弃了,那老头子还说什么国外教育好,工资待遇也好,这不是把人都玩野了”乔妈说完这句话气也没喘,乔荞在一边感叹老妈中气十足,又一边在犹豫要不要回去。
“妈,我这不是没时间么”她为难地说。
“你个死丫头,别跟我说没时间,我老早就让你爸查过你放假了,别想拿这个借口来堵我”乔荞扶额,老妈真是“高”啊。
“我跟你讲,你要是再不回家,从此以后我就没你这么个女儿了”乔妈撂下这么句话就挂了,留下一脸无奈的乔荞。
“唉”她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回去一趟吧,也有四年没回家了。她四年前放弃在上的大学,只身奔赴国外,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她不禁有些鄙夷自己的懦弱,但是她只有逃,才能不会让他的母亲伤害自己,还有那个小小的胚胎。
“咦?乔荞,你没有去接小宝贝吗”好友黎清清打开门,看见她站在客厅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黎清清是乔荞在w国认识的好朋友,她最困难的时候幸亏有她在自己身边照顾。
“陆放说今天他去接宝贝”乔荞回过神来。
“怎么了,乔妞儿,看你今天老走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顾清清搂着乔荞的肩膀,关系好的她们,一个眼神便能看出对方是否有所困扰。
“清清,我爸妈让我回家”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好友。
“回家?回家是好事儿啊,那说明你有家可回,多好”顾清清跟乔荞不一样,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因为那个所谓的家,是她永远不可原谅的存在。
“但是,我该怎么回去面对父母,我是因为怀孕才出国,而且,我跟孩子的父亲早在四年前就分了”
“乔荞,真正爱你的父母只是会心疼你,而且这件事儿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你这次在犹豫回去,恐怕是有别的原因吧”她认真地看着乔荞,“是因为宝贝的父亲吗”
“对,我怕再遇见他,我怕宝贝受到他母亲的伤害”她胆怯了,因为那个女人的手段令人发指。
“那你不打算让他们相认吗”她小心地问着好友。
“相认又怎么样,他现在恐怕已经结婚了吧”她眼睛里划过一丝受伤。
“那你这次回去就不要把宝宝带回去了,我来帮你照顾,等你回去跟父母解释清楚再和宝贝一起回国”她一脸保证地说,“放心啦,我会把宝贝照顾的很好的,保证白白嫩嫩,水水灵灵”
“谢谢你,清清”听着好友的话,乔荞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a国首都国际机场
春节时分,自然是人满为患,都是回家探亲的。乔荞站在机场出口,心中不禁唏嘘,自己竟然有四年不曾回家了。临西,我回来了,你变了吗。
提着小小的行李箱,拒绝了父亲的接机,她准备离开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了心上。
“清寒”她苦笑一声,怎么会那么巧,娇柔的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是她,还有他。
他们还在一起么,想到这里,乔荞陷入了回忆,他母亲曾经说过只有那个女人才配得上他家儿媳妇儿的地位,这个女人就是顾可柔,市长千金。
她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遇上他以后自己就更加渺小,小得看不见,她就像平白无实的丑小鸭,而她是白天鹅,配得上他。
为了追到他,她放弃了时间,整天追随着他,放弃了尊严,微不足道地爱着他,可是上天不会让他们的结局那么美丽,直到见到他母亲她才发现,他们两永远也不可能跨越那条鸿沟。
她从回忆中抽身,趁他们还没遇到的时候,溜之大吉,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维护她可怜的尊严。
来到自家楼下,听力不弱的人便能听到从二楼传来的声音,不,准确来说是争吵声。
“来来来,让我来,乔荞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这是乔爸的声音。
“走走走,你个糟老头子,你懂什么,乔荞最喜欢我做的糖醋排骨和酸菜鱼了”老妈这嗓门儿真是一点没变,乔荞轻笑。
虽然吵闹,却是处处透着一股家的温馨,这是她在国外无论如何也没感受到的亲情,此刻听到令她有些哽咽。
“咚咚”她清了清嗓子“爸妈,我回来了”
她想到了上学的时候,每次回到家总有父母准备的一桌丰盛的饭菜,他们小猪式的喂养,致使她在学生时代总是胖乎乎的存在,其实她没怎么胖,只是脸圆圆的,不像现在瘦下去,有些尖削的下巴。
为此,闺蜜黎霏还恐吓过她,如果你再不停的吃下去,以后谁还敢要你。
她轻笑,不知道霏霏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改了些没。
“哎哟我的亲闺女,你咋变得那么瘦呢?看看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肯定是国外的饭菜不合胃口吧,来来来,看看这全部都是你爱吃的”老妈这语速还真的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乔荞,如果国外不习惯的话,就回国吧,现在国内不比国外差”乔爸看着女儿瘦成这样,也不禁心疼的说。
“爸妈,我这次回来两个月,专门陪你们过年的,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可不可以先吃饭,我好饿”她揉了揉肚子。
“来来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先吃饭先吃饭”乔妈自然不舍得女儿挨饿。
“恩,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菜了”
“多吃点”
他们拼命地给她夹菜,碗里不一会儿就堆成小山一样高了。
在她的拼死反抗下,乔爸乔妈才停止这一疯狂的举动。
这是乔荞吃的最饱的一次,她摸了摸肚子,撑得不行,就想着出去走走,看看周围有没有变。
花园区
乔荞边走边看,心中不禁感慨,这里变得真漂亮。
想着想着,记忆里的两个身影便窜出脑海。
“顾清寒,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啊”他一米八十五的身高,而她只有一米六,跑步的时候就别提了,他正常的走路速度。她也得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不要再跟着我了”他不耐烦地说。
“这也是我回家的路,我为什么不可以走这里啊”她偶然的一次机会,发现顾清寒跟她住在一个小区,只是离得比较远,所以两人没碰见过。
发现了这个机会,她每次回家都绕道,跟他一条路回家,所以高中时代的顾清寒和乔荞就是在这条路上打打闹闹,度过了高中时代。
为了考上跟他一样的大学,她日以继夜地复习刷题,背书,终于,在迎新会的讲台上,她找到了那个她魂牵梦绕的身影,一件白衬衫,是再普通不过的衣着,却灿烂了她一整个世界。
从回忆中转醒,她苦涩地一笑,终究她的太阳还是离她而去。
乔荞自认为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但是,天不遂人愿。
“清寒,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明天去看一下爸妈”顾可柔温柔的声音响起。
乔荞再次感叹命运的不可预知性,还以为大冬天,只有她一个人肯出来晃悠,想不到真是冤家路窄。
“恩”简单的一个字,透露出主人的面无表情和不耐烦。
乔荞此刻心里乱极了,爸妈,是她的还是他的?不过貌似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哪一方的爸妈,都透露出两人不寻常的关系。
是了,他母亲只承认顾可柔这个市长千金这一个儿媳妇儿,这样叫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于她来说,就像喉咙里卡主什么东西,堵得难受。
眼眶终究还是红了又红,想转身,躲过这意外的相遇,但是显然她运气不怎么好。
“乔荞?是你吗”听到那个女人叫她的名字,她的身子怔了片刻,还是免不了的相遇。
“是啊,可柔学姐”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过身来直面他们。
殊不知在听到她的名字时顾清寒的身子也僵硬了一下,只是那么一会儿,便一切如常。
“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我跟清寒都很想你”她挽上了顾清寒的手臂,亲切的说。
乔荞哪里听不出她的炫耀,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能说的呢,“不过是去国外留学了”
“那你这次回来,,不走了么”她关心地问她,像极了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关怀,只是,乔荞怎么会相信她会那么好心。
“不,我只是回来陪父母过年,还会回去的”她淡淡地说,“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爸妈要出来找我了,不好意思可柔姐,你们自便”
“那好,我们有时间再聚”
“恩,再见”
“再见”
“这都好几年没看见乔荞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她整天追着你跑呢,现在看她可真是成熟了不少”顾可柔感叹道。
“走吧,我送你回家”终于见他开口了,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
“哎,清寒,你慢点”他全然不顾后面的顾可柔,脚步加快,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慢了下来,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说过,只是那个人,他眸子幽深,似乎带着受伤的情绪,四年,她还知道回来,还这么刻意地去忽视他,该死,他这是怎么了,那个女人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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