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了,光线透进去,正对大门的是高档考究的檀木红漆餐桌椅,地上是猩红波斯地毯,莫林说:“你这位朋友家境不错!”
“当然!”汪全清昂了昂脑袋,似乎夸的是自己。
莫林笑了笑,跟在他的后面进入屋子,汪全清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不大的三居室布置得还算富丽堂皇,这在乡村来说,已经算是奢华。而莫林见过更大更奢华的房屋,所以他并不显得惊讶。
“屋子有时间没人住了,落了不少的灰尘,这得你自己打扫一下,还有,被子你得自己去店铺买,我的朋友同样是个有洁癖的,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知道了,”莫林随手那了门后的扫把就扫了起来,奇怪的是,屋子里很干净,除了一点灰尘,两个房间倒是没有什么丝丝绒绒的东西。
汪全清见莫林立即打扫起来,投过一个鄙视的眼神,道:“我走了,钥匙在门上。”
“好,”莫林言简意赅,汪全清怔了怔,板着脸转身走了。
“慢走,学长,我会按日数给租金的。”
汪全清摆了摆手,道:“先住着吧!”
“麻烦学长了,改日拜谢!”
汪全清板着的脸终于展开了一个笑容,他就喜欢漂亮的人,而且,喜欢那人诚服在自己的面前。
汪全清走了,莫林站住,忽然叹了一口气,接着打扫,先是屋里,再是屋外,即使经过那片池塘时,也找了根棍子到处搅了搅。
打扫完,他掩上院门,就去了屋里,那里房间放了几个立柜,上面落了铜锁,这对莫林来说,并不是难事,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细铁丝,没两下,铜锁就开了。
打开柜门,里面都是衣服跟被褥,倒是挺干净,没有发霉的味道,看来汪全清说得没错,他的朋友果然是个爱干净的人。
几个柜子打开,都是生活用品,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莫林锁好铜锁,再去敲地板,因为刚刚打扫过,屋子里还是飘了一些灰尘!
有几片丝绒状的东西在飘飘荡荡,莫林停止敲打地板,眼睛紧盯着丝绒,只见丝绒上上下下地起伏,飘了好久,再重新落地。
这屋子里面没有风,但丝绒却可以飘很久,很显然,这是上好的丝绸,因为纠缠撕扯才成了丝绒,屋子里刻意打扫过,没有异味,家里的生活用品自己全部看过,并没有丝绸之物。
唯一的解释,就是此物来此外人,这一发现让莫林不寒而栗!
地板没有问题,他就信步朝屋后走,自己猜得没错,屋后是片空地,而池塘的水是从不远处的山脚下蜿蜒流泻而来,最终聚集成一个活水池。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越往远处越显阴暗,莫林回屋找了铁锹,开始在一个个的土包上挖掘,每挖开一个,什么也没有,他脸上就会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自己,果然是多虑了。
天色很快浓黑,什么也看不见,莫林转身出了门,落锁,朝城门而去。
城门已然关闭,他前后看了看,找了个偏僻之所,展开轻功,一眨眼到了城楼顶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溜下城墙。
他依然去了那家客栈,店小二见他回来了,仿佛舒了一口气,莫林还欠了好几天的房费呢,莫林不等小二开口,拿出了钱交给了小二。
“这是前几天欠的房钱,多余的一并算在帐上,哪天没了,跟我说。有什么吃食,给我送房间里来!”
吩咐完毕,莫林上了二楼,推开房门,他一眼瞧出了异样,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不多时,小二送来了热水和吃食。
“小二哥,今天有人来过我房间吗?”
小二一惊,忙道:“没,没有呀!怎么,客官少了东西?”
“不是,好了,没你的事了。”
店小二连忙退走了,在莫林仿佛从看穿人心的眼神注视下,他还真不敢多作逗留,悄悄摸了摸兜里不知名客人打赏的赏钱,心想着今夜又能去赌坊碰碰运气了,整日的劳累仿佛一下子跑光了,连脚步也轻快无比。
聚宝盆赌坊是这个县城最大最豪华的赌坊,一到夜晚就聚集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赌客,店小二在客人全部睡下后跟店掌柜告了假,一溜小跑地去了。
偷偷跟着的莫林暗暗发笑,等店小二进了赌坊,他稍作装扮,也走了进去。
此刻的莫林,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撇小胡子,戴着顶学究帽,身上的黑色劲装换成了长长的灰色袍子,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赌坊分为两层,下面是大厅,一张张赌桌旁围满了吆五喝六的人群,很是热闹,那个店小二早钻进了一堆人群中,做着天上掉馅饼的发财梦。
莫林上楼,楼上是雅间,大多是巨贾豪绅,他来过一次,赢了点钱就走了,此刻再来也是无奈。
左手边紧靠楼梯的一间,此刻也聚了不少人,这间有扇窗户,正好可以将楼下大厅的情况一览无遗。
莫林凑到桌边,一个胖子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小兄弟,你来了!”
“过来消遣,兄台来得很早嘛!”心里却想,这人谁呀?不认识,莫非是上次的牌友?
胖子道:“兄弟,快下注!大,大!”
“看看吧!”莫林推迟着,胖子就舍了他,拉其他人下注,一连三注,胖子全赢。
这下子,跟着胖子下注的人一下子全部围住了他,莫林一边注视着楼下的店小二,一边也跟着下注,输了一次,赢了两次,接着,莫林就走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去。
“小兄弟,怎么走了呢?”
“我去别处看看!”
“小兄弟,常来呀!”莫林这才想起这个胖子原是赌坊的一个陪客。
“好的,告辞!”莫林前脚一走,后面人群赢了个满堂彩,人群顿时沸腾了一样,莫林暗暗叹气,尽管自己知道这些人越往后会输得越惨,但还是觉得刚刚自己应该再跟着下一注的。
楼下的店小二早输了个兜朝天,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莫林紧跟其后,店小二晃晃悠悠出了赌坊,丝毫没发现有人跟踪,他没有立即回店里,而是去了一间破庙,从里面抱出一个鼓鼓的包裹来,莫林暗自奇怪,偷偷跟着,店小二去了当铺,换了银两,再次杀向了赌坊。
莫林分辨了一下店小二的去向,进了当铺,亮了官家的令牌,当铺掌柜立即拿出店小二典当的东西,原来是一件件衣服,看成色颇新,料子高档,倒不像是店小二这样的人买得起的。
“掌柜,他是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
“好,给我包起来,我全部买了!”
莫林提着包裹出来时,已经是囊中羞涩,他回到客栈,点亮了油灯,一件件仔细地看,有件丝绸有明显地撕扯过的痕迹,上面几处有着发黑暗黄的斑点,莫林大力撕扯,布料很有韧性,油灯下,只有一些丝丝绒绒的东西飘起,莫林用手指粘住,嗅了嗅,神色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