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棕熊从茅屋出来,再次将人隗山找了一个遍,见仍无少典踪迹,于是绝望地下了山。
在经过山脚下一片密布的草丛时,棕熊被绊倒在地。
“啊……”草丛中突然有人大叫。
棕熊听得声音甚是耳熟,于是近身而视,竟见少典衣衫破损,满身划伤,且一只手捂着脑袋,半卧在那里。
棕熊喜出望外,猛地将少典拦腰抱出草丛,并高高举过头顶。
“别别别,快把我放下,放下,我头晕。”少典忙呼道。
棕熊欢喜地听从吩咐将少典放了下来。少典在晃了几下后才得以站稳,手依旧捂着头,一副异常难受的表情。
“咱们这是在哪啊?”少典纳闷地问道。
少典的问话令棕熊大吃一惊。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这是怎么了?哦!头好痛!”少典摢撸着脑袋道。
棕熊呆呆地望着少典,一头雾水。
“咱们出来很久了吗?”少典问道。
棕熊点了点头。
“那咱们快回部落吧,桑于长老估计又得唠叨了。”少典说道。
棕熊甚觉少典言语奇怪。其不仅没提一句有关失约于附宝的缘由,反而要急着回部落去。无奈,棕熊只得跟随他回去了。
把守远远见得少典便飞奔至桑于处报信。片刻的功夫,桑于和常俑便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常俑腿脚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超过了桑于,先行到了少典跟前,见其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模样,一时竟怔住了。随后赶上来的桑于,刚要开口责备,但见状后,惊讶万分,一时不知是责备还是关心好了。
“首领啊,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遇到强盗了吗这是?说不通啊,有这熊在哪个强盗敢近您的身啊……”桑于说着看向棕熊。
而少典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弄成这般狼狈不堪的,只觉得头懵懵的,痛得厉害。
“桑于长老,您看首领浑身都是伤,还是先让他回去休息吧。”常俑一旁提醒道。
于是少典在桑于和常俑的搀扶下回到了首领大寨。
桑于命人为少典换下破衣,并亲自为他清理伤口。
“好在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要不然大婚之日可如何是好呦。”桑于庆幸道。
“大婚之日?”少典惊呼道。
“呵呵……怎么,首领出了一趟门连自己的婚事都给忘啦?”桑于调侃地说道。
“我的婚事?我要和谁成亲?”少典一脸严肃地问道。
桑于此刻停下了手上的忙活,惊讶地瞧着少典,见其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像是故意装作不知情。
“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跟老朽逗着玩儿啊。呵呵……自然是有蛟氏首领的女儿了,哪还能有别人呢。”桑于笑言。
“有蛟氏首领的女儿?”少典试图想起,可越想头就越痛。
“怎么了首领?”桑于关切地问道。
“哦,我的头好痛。”
桑于帮少典查看了下头上疼痛的部位,竟见拳头般大小的一块血痂。
“难道首领记不起婚事来跟头上这伤有关?”桑于心想。
“首领啊,您可认得老夫?”桑于凝视问道。
“桑于长老我怎会不认得。”少典回道。
“那他呢?首领可认得出?”桑于指着常俑道。
“常俑”少典脱口而出。
“那咱们部落共有多少位长老?各自都叫什么名字?”桑于接着问道。
“桑于长老您这是要干什么呀?”少典莫名其妙地回道。
“首领若知道就请回答老夫。”桑于急切地说道。
少典无奈,只得一一说出各位长老的名字。
“那日在屯物处揭发长庆长老和那跛脚恶人一事您可还记得?”桑于接着询问道。
少典则不假思索地将当日情形说了出来。
“没问题啊,这不都记得嘛。”桑于心想。
“首领,您可还记得和老朽一同前往有蛟部落提亲的情形?”桑于又试探地问道。
少典使劲地思索着,却没有丝毫印象。
桑于紧跟着又追问:“首领这一次不顾老朽阻拦,非走不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头痛欲裂之感令少典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要再问了桑于长老,首领您不要再想了。”常俑见少典如此痛苦不堪,不忍地阻拦道。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首领别再想了。我看八成是跟头上那块血痂有关。”桑于叹道。
“首领您先好好睡上一觉,等醒来后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咱们都先出去,别扰了首领休息。”桑于说道。
常俑跟着桑于刚走出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首领怎么失去了记忆?”
“是啊,有些记得,有些却不记得,真是奇了。”桑于不解地叹道。
“那九月九日的大婚还能……”常俑还未及说完,桑于便抢话道:“定了的亲事岂有更改之理,好在首领迷途知返,大婚前回来了,要不然咱们怎么跟有蛟部落交代。再说首领不过是失去了部分记忆。这次首领执意离开,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咱们现在无从得知。我看啊,不记得到好,反到可以让他收收心。不过,我可警告你小子,哪天首领要是恢复了记忆,又想着逃走,你小子可不能再偷帮他啦啊!”
常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桑于吩咐了多人在少典门口看管。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那些人格外的警惕,没有人敢懈怠。
桑于和常俑走后,少典就因疲累不堪而倒头睡下,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正午。期间,桑于几次亲自送来了吃食,但见其睡意甚酣,便没有叫醒他。
少典打了个长长的哈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扭头见棕熊正百无聊赖地在榻上卧着。
“那天咱们为什么会在人隗山下?咱们什么时候去那的?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少典疑惑不解的问道。
棕熊起身,手舞足蹈起来,伴着嘴里发出的叫声,试图向少典表明真相。但比划了一溜够,少典也未能看懂半分。最后棕熊累得气喘吁吁,无奈又回到了自己的榻上,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首领醒了是吗?”门外传来了常俑的声音。
“是常俑啊,快进来。”少典应道。
常俑进到屋里,见少典一头雾水的神情,又见棕熊浑身湿漉漉地在一旁气喘吁吁,便开口问道:“首领可曾想起那日非要逃离部落的缘故来?”
少典试图想起,但却事与愿违。
“首领,您别着急,慢慢想,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常俑劝慰道。
少典看向常俑,同时也看到了门口列队而站的那些把守,心中顿生疑惑,走到门口问其缘故。把手们支支吾吾,说是奉桑于长老的命令,务必不能让首领踏出这屋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少典气愤地大喊道。
把手们各个唯唯诺诺地不敢作声。
“首领莫要动怒,这也是桑于长老的无奈之举。马上您就要大婚了,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了。”常俑说道。
少典虽心有不悦,但听常俑如此说来,也到能理解桑于的一片苦心。
“不出去就是了,至于劳师动众地派这么多人看着嘛。”少典埋怨道。
自打从有蛟部落提亲回来,桑于便开始张罗布置起来,就是在少典离开的日子里,也未曾搁置。随着大婚日子的临近,加之少典在婚期前赶回来,部落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忙碌与喜悦的氛围中。唯有少典对此并不以为然。有蛟氏的女儿,这个对于他来说陌生的人丝毫挑不起他一丝的兴趣与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