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妃浅笑：废柴杀手逆天下》 第十六章 对饮忘忧

    佣兵工会一如平日里喧哗热闹，段浅伪装好后走在大路上，立刻引来不少佣兵的站立观望。

    “那位就是空忆大人吗？身板看起来真小。”

    “嘘，你小声点，空忆大人虽然矮小，可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可不是嘛，听说空忆大人的契约兽是五阶的风属性神兽，清翎圣凰。能收服一只神兽，那实力该有多强悍啊！”

    近日，空忆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晏安城，有谁会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元灵师，十几岁就拥有不低于十阶元灵师的实力，长大之后放在整个绝鸿大陆恐怕没有几个人能与她一战。

    段浅慢慢走到高级任务栏附近，还未走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挺直的后背衬得他如同一把随时都会出鞘的锋利长剑。

    段浅拉好帽檐，放轻脚步走过去，正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那人却先回过头来了。段浅迅速缩回手。

    “空忆阁下。”

    “却焱阁下，”段浅压低声线，低低一笑，“怎么？你也缺钱要接任务？”

    却焱有些哭笑不得，钱这种东西，诛冥殿要多少有多少。

    他来……只是为了完成上君的任务。

    不打算告诉她实情的却焱点点头，看着段浅从任务栏上拿下一张任务纸。

    “血仙果？”却焱的眼里流过一丝诧异，这种带有剧毒的药材可不好找。

    “唔……这个报酬最高，就这个了。”对血仙果一点都不了解的段浅看到一个高昂的报酬价格就决定了，正准备去登记，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住。

    “却焱阁下，你选好任务了吗？”却焱摇摇头，似乎还在考虑。

    “不如与我一起吧，报酬分你一半。”段浅有点痛心地说着，如果不是为了和却焱搞好关系，她还舍不得分呢。

    “……好。”却焱愣了一下才答应，走过去与段浅并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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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天过后，段浅和却焱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冰块回到佣兵工会，冰块里有一颗颜色鲜艳得如血一般奇特的果子，果子上有精细的藤蔓花纹，即使被冰封起来也能闻到一股危险的香甜味道。

    血仙果虽然好看，可是表面带着剧毒，像一颗带着剧毒的糖。

    刚才如果不是却焱在，及时阻止她，否则她徒手去摘，毒侵入骨髓，会废了她一只手。

    “刚才多谢了。”拿到报酬，段浅立刻把钱分成两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给却焱。

    她从来不是个食言的人，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接过钱，却焱呆愣地看着手上的钱袋，心里微微有些被触动。

    “这些钱还是你留着吧。”却焱把钱袋抛回段浅手里，段浅抬眸看了却焱一眼，他的脸依然冷漠如霜。

    “刚才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只剩一只手了，这是我该报答你的。”

    “如果你想报答我的话，”却焱顿了一下，“你会喝酒吗？”

    “喝酒而已，有何不会？”段浅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如寺庙里幽深的钟声，悠远空灵，一声声敲在却焱心头上，一瞬间让他失了心神。

    收好钱，段浅带着却焱去到城外的竹林，那里安静无人，确实是个适合举杯畅饮、把酒言欢的好地方，如果不曾出现过弑光王那个变态就更好了。

    来到竹林中央，不等却焱停下脚步，段浅已经转身盘腿坐下，像自家主人一样，一点也不客气。

    却焱一愣，看到段浅如此豪爽，也坐了下来，手掌一翻，一坛酒出现在他们面前，掀开酒盖，一股酒香立刻涌入鼻腔中，脑子里所有的烦恼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好酒！”前世的段浅是鉴酒大师，光是闻闻气味就能判别出酒的好坏。

    “此酒名为‘忘忧’，是北临国有名的烈酒。虽然气味清淡，但酒味浓郁，后劲很大。”却焱一边介绍“忘忧”，一边拿出两个白瓷酒杯，把酒盛满。

    “大醉一场，便能忘忧。”段浅接过却焱递来的酒杯，轻抿一口，入口的酒醇馥幽郁，果然是好酒。

    “却焱阁下以往都是一人独醉吧？”

    “此话怎讲？”

    “你递酒的动作很生疏。”段浅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当她伸手去拿酒坛的时候，却焱才反应过来，他应该帮她倒酒才对。

    “确实如此。”却焱也不说谎，大大方方地承认，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为何？却焱阁下没有朋友吗？”段浅笑了一下，想起前世在夜里独自喝酒的自己，她忽然间有种和却焱同病相怜的感觉。

    “诛冥殿内没有朋友之称，所有人生来就是为上君效力，一生都是。”却焱偏了偏脸，俊美的脸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也不如万年玄冰一样冰冷。

    段浅挑挑眉，沉默不语。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在这种还存在奴隶制度的时代，卖身契随处可见。

    看着他那张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隐隐透露出一点孤独的脸，段浅心里一动，拿过酒坛盛满，对着却焱举了起来。

    “却焱阁下，虽然我之前一直都想拉好与你的关系，以免后日要与你为敌。可是现在，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不知道却焱阁下愿不愿意？”

    却焱看了段浅一眼就迅速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揣摩着白瓷酒杯，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朋友……他可以拥有吗？

    “不愿意也不勉强，但日后请不要后悔。”手已经举酸了，段浅有些郁闷地把酒喝光，心里微微不爽。

    “看你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自然没有人靠近你。”段浅放下酒杯，站起身，轻盈一跃，落在竹子上。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当一个人离你越近，你也就越了解他。人生若是缺少一两个挚友，有再多的喜悦也无法分享，有再多的悲哀也没人陪你难过。”

    却焱略带迷茫的眼睛看向站在高处的斗篷人，阳光照射之下，她清绝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和竹叶的影子相融，迷了却焱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光的原因，他觉得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格外地刺眼，如一道强烈的白光，撬开他封闭的内心，驱赶里面所有的黑暗。

    她狂傲嚣张，不可一世，可又正直大义，聪明睿智，特别到让人心脏狂跳，把生命奉上也不足为过。

    却焱还想多看几眼，段浅已经从竹子上下来了。

    “却焱阁下，人可以为了谁而生，也可以为了谁而死，但绝不能为谁效力而活着，这是你的人生，所有抉择都由你自己决定。”

    “你不是诛冥殿的人，不会懂。”

    “我或许真的不懂，”段浅的声音放轻了几许，“但我知道，活得自由才不会愧对自己，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地狱，我也会拼命逃出去！”

    雌雄莫辩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坚定，即使面对万丈悬崖，只要对面是自由，她也依然奋不顾身地越过去。

    段浅走过去，意念一动，酒坛和酒杯就飞到了段浅的手里，她再一次把酒倒满，对着却焱伸出。

    “却焱阁下，每次提到诛冥殿，我就能从你眼里看到孤独的神色，若是诛冥殿内没有人配得起做你的朋友，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瓷器相碰的清脆声音，以及却焱略带磁性的声音。

    “为朋友两肋插刀，永不背叛。”

    段浅一怔，随即嘴角上扬。

    “永不背叛！”

    两人双双仰头，一饮而尽，微凉的酒流入喉咙里，一种痛快的感觉刺激着大脑，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两人一同放下手，扬唇微笑，都能看到彼此眼中淡淡的笑意。

    几番交谈下来，段浅发现却焱也不是那么的沉默寡言，相反非常健谈，和她有很多共识。

    不知不觉夕阳就要落下地平线了，竹林里一半灰暗一半明亮，如两个分裂开来的空间。

    酒一早就喝完了，却焱抬头看了一眼，慢慢站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诛冥殿复命了。”却焱的酒量不如段浅，再加上“忘忧”不是一般的烈酒，因此站起来时脚步有点虚浮。

    他往嘴里塞了颗醒酒的药丸，脚步才稳了一点，抬起手对段浅挥了挥。

    段浅也准备对他挥手，手才抬到一半，一股钻心的痛感一瞬间占据了她的意识，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啊！”段浅痛苦地大喊一声，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捂着脖侧，大口喘息，压抑着毫无预兆的痛楚。

    “空忆！”听到喊声，却焱急忙转过身，蹲下去，手搭上段浅的肩膀。

    “你怎么了！”

    “不、不知道，呼、呼，痛……好痛……”却焱能感受得到眼前的人在不断颤抖，他把手探进斗篷里，拉开段浅捂着脖侧的手，借助夕阳的光看清斗篷下的一切。

    少女的清香洋溢在他的鼻尖，白净的脖侧上，一朵诡异的黑色曼殊沙华无声无息地绽放，两条手指大小粗细的小蛇围绕着印记在游走，无论是印记还是小蛇，此时都被一条光线雕刻着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