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的话,似乎给了丁一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蹦了起来,揉了揉脸。
没有了棉被的包裹,他瘦得跟排骨一样的小身板就露在了小乔的面前。
小乔被吓了一跳。
她当然不是矫情男生的打赤膊,她一个生物系的学生,什么人体结构没见过?
让她触目惊心的,是丁一山身上结着的无数小疙瘩。
在他苍白而瘦削的身体上,一颗一颗紫色的小疙瘩分布着,最恐怖的是,那些疙瘩里仿佛有流动的液体,一动一动的,看得小乔喉咙处一阵翻涌。
丁一山快速地套上了衬衣,拂开了额前的碎发。
没有那些恐怖的疙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忧郁的文艺少年。他自嘲一笑:“坐吧。我们,我们好好谈谈。”
他颤抖着手,勉强给两人倒了杯水,小乔却不敢喝。
她斟酌着怎样不要刺激到这个人:“你身上的……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好像被什么寄生了,是不是?”
丁一山也坐了下来,默默摇了摇头:“这个是医生治不好的。”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谭易儒是诅咒,是病毒,是魔鬼……”
他深呼吸了一下,才闭眼靠在椅背上。
苏染淡定地拿出了本子,沉吟了一声才落笔:“我一个一个问题问你,你把你能知道的,都告诉我们。第一,你什么时候发现谭易儒有异常的?”
丁一山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易儒有个女朋友,是美术系的,叫叶诗。”
小乔精神一震。任何人传说中的版本里,都没有叶诗这个人物,丁一山这话无疑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
他继续道:“他们都喜欢摄影,喜欢采风,喜欢天南地北地跑。我们也都习惯了。有一次,易儒又是几天没有回来,我们也没觉得怎么样。”
他掩住了脸,似乎回忆到了一些可怕的细节,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等到他回来,叶诗却没有跟往常一样过来帮他洗衣服,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当时情绪好像很不好,也不理我。我以为他们吵架了,也就没管了。”
“那天回来后,易儒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好像发烧了一样,天天在吃消炎片,脸色很苍白,也不理人。他喜欢拍照,还专门买了单反,哦,他的家境很好。但是那台单反他回来后就扔到了一边,也没有去整理照片。总之很反常。”
“我们宿舍里有一个跟他很要好,就劝他去看医生,被他骂了,就没人理会了。你也知道,男生都比较粗心的……”
丁一山喘息了起来:“可是过不了几天,我半夜醒来的时候,谭易儒忽然站在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吓了我一跳!”他翻来覆去地说,“你知道吗?他的眼睛全是黑的,连一点眼白都没有,就那么死死的,死死地盯着我……”
丁一山快哭了,苏染适时问道:“他跟你说话了?”
他连连点头。“他,”他喘息道,“他问我,一山,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凤冠的新娘……”
小乔皱眉:“他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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