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的眼前已经是阵阵发黑。
这路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她是半路穿越到这里的,人家怎么进的山林,走了多久,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就跟一辆走路漏风的老爷车一样,走两步,就得喘两口。
“苏染啊……”她喘息着,“你再不醒,咱们就都得交代在这里了,你可千万醒醒,要是出去了,我指不定还能告诉你明天股票的走势,彩票的中奖号码,咱们发一笔来平分……”
早知道自己会穿越了,她就去背一点这个嘛!要是兜里有钱,她也不用干这小快递了,人家送快递是赚钱,她送快递是送命啊!
她絮叨了半天,背后的人没有回应。她叹了口气,脑袋被什么重重拍了一下,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倒霉得又摔了一身泥。
她抬头去看,一只引路娘就停在她面前,长着芜扬的脸。
“半个小时到了。你自己做的选择,没法子了。”她冷冷一笑,扑扇了一下翅膀。
小乔眼前一花,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听到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有一缕阳光,正透过密林的缝隙,照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外面还有汽车的喇叭声响!
原来,出口就在这引路娘的身后!
就差一步就到了!
芜扬微微地笑着:“是不是很想出去?”
小乔连翻个白眼都懒。这不废话吗?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跟这个也没有关系。”她似乎是诱哄地道,“我可以让你走。你自己走吧。”
小乔眯起了眼睛,狼狈地爬了起来,护在了苏染的身前:“你想做什么?”
“我饶过了你,你不应该感激我吗?”芜扬轻声笑了,“告诉你那边的人,我不想去地府,也不想被超度,不要再来打扰我,如果有下一次,我会不再客气的!”
她化成了人形,一把推开了小乔:“去吧,光明和未来就在你前面,去!”
小乔没有动。
她一把钳住了芜扬的手,芜扬想挣扎,小乔的力气却很大。
豆大的汗珠从小乔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她咬紧了牙关,咬破了食指,把从怀里掏出的一张半旧的符纸贴在了芜扬的天灵盖上,顺便把食指的血也印了上去。
芜扬又惊又怒,整个身子都软了:“你!”
“抱歉,我不是笨蛋。”小乔咬牙,“你把这符纸丢了,我猜,它还得有点用处的,只是我不懂得用法而已。但是听说,食指的血最有灵性,如果不行,我也可以用舌尖血。但是放弃同伴的事,我是做不来的!”
芜扬倒在了地上,手脚都在蜷缩着。她又觉得冷了,就像她被活埋的那一天。
但是,不是因为那张符。
因为她的眼泪,就那样滑了下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要放过我,你只是想证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在危难的时候,会放弃别人!”小乔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可是你看见了,我没有放弃苏染,苏染用尽最后的力气,都是为了要让我离开。你想不通了,你慌了,因为那么长久以来支持你怨气的根源,根本就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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