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回心里一松,“我有个朋友,我们走散了。”
“朋友?”这两个字触动了绪的某根神经,他由不耐烦直接变的冷漠起来,“我说过,少和外人接触。”
“阿爹,他也很可怜的,我们去找她吧。”小回祈求道,他不懂阿爹的顾虑在哪里,在他眼里,司祁是他的朋友。
绪固然抬头看了看远方,皱眉,表情凝重起来。
小回顺着他的目光,只看到茂密的树林,“怎么了?”
“我们快走吧。”绪出声道,大步往前走去。
“可是司祁……”
“我说了很多遍,不要相信别人,不过区区几件小事,你就拿他当你的朋友,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你知道么?他的来历背景你知道么?”
绪打断小回的话,严厉的说道。
小回有些懵,不明白阿爹为什么突然发火,他倔强的站在原地,“司祁他不是坏人,二狗子也不是坏人。”
提到二狗子,绪沉默了,那是第一个在他的允许下得以接近小回的人,他转头看着小回,眼角忽然渗出一抹嘲讽来,“如果不是我叫他和你做朋友,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会和别人一样,不会靠近你半步,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不……”
不可能三个字梗在喉咙里,小回看着自己阿爹的那嘲讽的表情,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捏着拳头,猛然转头,“我还是要去找他。”
“不可理喻。”绪出声斥责,足尖轻动,抓住了小回的肩膀,将他扛了起来。
“阿爹。”小回尖叫,他不能丢下司祁不管,同样可怜的身世早就让两人之间的友谊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阿爹还好好的活着,但是这不是他能丢下他的理由。
绪凝眉看着远方,神情越来越凝重,空气里熟悉的气味逐渐混杂在一起,勾起他心里并不愉快的记忆。
来的都是老熟人啊,就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来。
“好,如果你坚持去,你就去,但是我是不会帮你的。”绪突然改了主意说道,将小回放了下来。
“谢谢阿爹,我会回来找你的。”小回连忙说道,转身往树林里寻去,生怕阿爹反悔。
小回的身影很快消失,绪看了一会天空,凝重的表情松了松,跟在他身后而去。
小回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而去,初时追兔子跑得太急太远,此时完全摸不清楚方向,他停了下来,突然也看向天空。
尽管树林茂密,他还是一眼看见了那辆四匹通体雪白的独角兽拉着的马车,马蹄下踩着白色云朵,马车同样呈白色,精致而美丽。
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叮”的一响,小回潜意识的就想到了司祁,他几乎没有多加思考,跟着着天上马车的方向追了过去。
绪也看到了,他紧紧跟在小回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祁气喘吁吁的靠着大树,头顶上的鸟儿安静下来,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不时看天空,不时看司祁,直到马车出现,它又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平地忽然起风,司祁被风吹的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枯枝落叶飞上天空,随即劈头盖脸的司祁身上,让他看上去狼狈的很。
鸟儿似乎是被眼前的情景激怒了,大声叫起来,不像之前那种婉转的啼叫,声音高亢,怒气腾腾。
“小小炎鸟,也敢在本君面前撒野。”天空里骤然响起一道冷哼,树枝上站着的鸟儿忽然一个倒栽葱就掉了下去,它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却飞不起来。
司祁这才发现天空有人,他抬头看上去,心里深深的被震撼了,纵然语言文字多么的瑰丽,都不及真实的东西摆在眼前来震撼。
雪白得独角兽摆着白云,驻足在天空里。
“放肆,还不跪下行礼。”马车里的人冷声斥责道,对于司祁胆敢抬头看过来,毫不避讳的视线及为不满。
炎鸟拉长了声音使劲的鸣叫,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司祁收回视线,拍干净身上的树叶,打算走掉。
“放肆。”马车里的人被司祁的无视彻底激怒了,长鞭掀开车帘,携着凌厉之势抽了过来。
炎鸟啼叫,红色的尾翼舒展开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挥着翅膀对着长鞭冲了上去,那一刻,红色的尾翼化作一团火,熊熊燃烧,不避不让,长鞭燃烧,直烧到马车跟前。
马车里的人松手,长鞭掉了下去,火焰顿时熄灭,炎鸟也掉了下来,奄奄一息。
司祁看的清楚,这只一路跟着他的鸟儿是在保护他。
他冷眼看着独角兽卡着那车缓缓落下,精致的马车里车帘微动,隐隐现出那人精致的面容来,很好看,司祁还从未见过长的这般模样的人。
“你是谁?”司祁冷冷开口。
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再他身上所做了几回,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嘲讽意味十足:“脸都毁了啊。”
司祁不认识他,自然不知道他这酸不溜秋的调调是为何,他从小读书,性子淡薄,况且脸毁容了是真的,所以并没有生气,还是问道:“你是谁?”
马车里的人又一声笑,这笑声不似之前那般嘲讽,笑的快意十足,似乎司祁毁容足以让他的心情由阴转晴。
“我叫拓跋那天,一定要记住,下辈子投胎了还要来找我报仇啊,哈哈哈,老头子这次又慢了我一步,怕是看到你冰凉的尸体会气的跳脚吧,他做了那么多,还是我先找到了你,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你命不好,哈哈哈。”马车里的人越说越得意,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司祁眉眼一跳,他想杀他?
无怨无仇,为何?
“为什么?”想不出来理由,司祁便直接问了。
“哦,忘记了,你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做个糊涂鬼吧。”话音落下,拓跋那天赫然动手,青色的光华一闪,对着司祁射了过来。
空气凝滞,司祁动弹不得,只能蓦的睁大眼睛,心里虽然一片灰暗,却是陡然生出了解脱的感觉,那种一直压抑在身上的罪恶感终于得到了发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