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慕不记得这处偏院中,会有这么一位女子,看着眼熟,但确实不认识。
“公子,我来陪你喝几杯吧!”澹台月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你是谁?走开!”陌慕一改往日的斯文有礼,突然暴喝道。
澹台月自认这身打扮还是挺适合苏月的形象气质的,而且苏月本身就长得极美,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应该会有所反应才对。
但绝不是这个反应!
“你喝醉了?”澹台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虚伪无聊的女人,全都给我滚开。”陌慕将桌上的酒壶酒杯全部打翻在地,淋了澹台月一身。
澹台月在心里设想了无数种陌慕见到她着女装的样子,惊艳,惊喜?
但没想到,会是惊吓!
“你!马上给我从这里离开!”陌慕醉眼朦胧地指着澹台月,粗鲁地呵斥道。
“小凳子,小凳子,你在哪里?”他又踉踉跄跄地朝屋里走去。
这是个神马情况?准备好的台词一句没说呢。
不行!她已经等不了了。
澹台月朝里屋追了过去。
“小凳子,你在哪里?我的小凳子!”陌慕在屋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我就是小凳子啊,公子。”澹台月还没放弃,扯出一张自认为最完美的笑脸,双手交叉胸前,摆好一副淑女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陌慕。
“放屁。”陌慕突然啐了澹台月一脸:“肮脏无耻的女人,居然敢冒充小凳子,该打,该死!”
我去!
澹台月怒了。
“你给我过来。”澹台月一把拽住了他:“你看清楚,我就是小凳子,小凳子就是我。”
陌慕直直地看着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给我看清楚了。”澹台月三下五除二将裙衫脱了去,只穿着中衣,然后将头发胡乱挽了起来:“你看清楚了,我,小凳子,是个女人,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
陌慕定定地站住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突然……他哭了。
他蜷缩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为什么连小凳子都要骗我。”
“小凳子!”陌慕突然捧起她的脸:“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你是女人,你要我怎么办!”他突然一把推开她,跑了!
很快就窜入了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偏院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眼前一片狼籍。
澹台月无语了,也悟了。
不管苏月有多大的遗憾,那也注定是个遗憾。
她的悲剧,不是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切,而是,哪怕说出了一切,也改变不了她悲剧的命运。
她的悲剧,从遇见陌慕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因为他,喜欢的就是男人,男装打扮的小凳子!
断袖之癖,是从来不分国籍,时间和地点的啊。
一面镜子从澹台月怀里掉了出来,一缕清烟慢慢从镜面上升起,幻作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你现在死心了吧。”澹台月看着那几乎透明的人说道。
女子没有回答她,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自嘲,又像是释然:“没关系,我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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