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狼孩一把将米雪拉到身后,两人紧贴洞璧隐藏了起来,米雪紧张的问:“小宝,怎么啦?”狼孩食指放在嘴边“嘘”的一声。米雪赶紧捂住了嘴ba,外面除了风声之外,丝毫没有听到其他声间,米雪刚想张嘴,狼孩转身捂住了她的嘴。
“是,丫丫,小小”狼孩轻轻地说。
“啊,你咋知道?”米雪惊讶地问。
“脚,脚步声。”狼孩闪身消失在米雪面前。
米雪眨巴着眼睛拍着xng口吐了口气,狼孩神出鬼没的动作使她目瞪口呆。狼孩领着丫丫和小小跑了进来,几个人相见格外激动。经过一番商讨,四个人达成秘密计划。丫丫和小小赶紧回家去,米雪回到学校收拾了几条毛毯、三用水壶、衣服鞋子,打火机类似的生活用具交给了狼孩。狼孩按计划将米雪捆绑起来,嘴里塞上毛巾,坐在学校旗杆下的石阶上,等待来人救她。
东方的天空慢慢发白,洛崖岭渐渐映入眼帘。山,从林海里走来,抖落浑身的露水,准备迎接晨曦第一缕阳光。在季节的时空里,大山涌出地气,揽来山风,呼来细雨,让绿色抽穗,让苞芽成长,她发酵出的养分,让黄报春,让红映山,让粉结桃。这些美景只有身入其中才有感受到,说是说不清楚的。
米雪得救了,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黄殊琳和乔美娜望着米雪胳膊上的几道伤痕心疼的哭泣起来。米雪浑身颤抖,她装出一幅受伤的样子,受过刺激的心态与之常人不同。靠在门框上的成可男双手抱在xng前,侧头望着坐在木架huang上的米雪,脸色严肃疑虑重重。隔壁男生宿舍里气氛异常紧张,肖炳男突然提出撤出扶贫考察的意见,满屋子男生低下头没人吱声。
大山神奇不是传说,进山已经三天了,每个人已经感受到大山的力量。大山女神的故事,狼崖岭狼孩的由来,米兰学校的诞生,件件都是大山人敬奉的事实,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们这群山外来客。肖炳男提出出山的想法大家有些犹豫,就这么不劳而功回去吗?
忙碌了大半夜,每个人感到很疲倦,早饭几乎没有几个人吃。米雪静静地清理了一下心情,她重新背上迷彩小包,走出木屋向学校外的小路走去。崖台上的人群望着米雪的背影,相继背上装具向崖间岔路口走去。崖台上,成可男望着米雪背影,他的双眼很迷茫,为什么米雪的神态这么熟悉,性格为什么一样倔强。
狼崖洞里,蓑草铺盖换成了毛毯,火堆上挂着一大块肉,溢出的肉油掉在火堆上滋滋的响。洞口,狼孩蹲在崖台上眺望着远方的学校。除了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依旧光着身子。这时,从山涧下走来几个人背着猎枪的人,他们停步脚步望了望崖头山洞喊了声:“狼孩,我是包心才大哥,我们去学校借个道,这三只兔肉和点灯猪油是大哥送给你的,放在岭边大石上啊。”狼孩躲在崖台后轻脆的吽吽了两声。狼孩四处张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向崖下大石走去。
石二叔和石三叔大清早就进山打猎去了,这是山里人的习惯。秦桃花带着丫丫和小小坐在院子里望着坐在面前的米雪不知道说些什么。奶奶也好像生分了许多,坐在石阶上依旧望着岭上的学校,一句话也没有。米雪,从包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笔笑着说:“桃花婶,明天吃过午饭我们就要返回乡上了,我想了解一些大山女儿的事情。”
秦桃花笑着问:“米雪姑娘吃早饭了没?婶给你弄些饭去。”
米雪摆了摆手:“桃花婶不用麻烦了,我吃过了。”
“二婶就给我说说大山女儿好吧。”米雪带着肯求的表情。秦桃花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要是告诉你,山神会降罪我的。”
米雪无奈的低下了头,看来大山之女的传说,山民是不会告诉她这个山外之客的。米雪抬头望了一眼石丫丫和石小小,只见石丫丫和石小小也在摇头。米雪已经明白今天要再提起大山之女,可能又像昨天一样,被人冷默,甚至拒之门外。米雪收起本子和笔,她起身望着几间石屋转过身问:“桃花婶,你娘家也在山里吧。”
秦桃花走到米雪面前说:“是呀,我是十几里外的北岭湾汀沟人。”
“那大婶和三婶是山里人吗?”米雪问。
“是呀,山里女人嫁山里男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习惯了山里的生活。”秦桃花回答的很直接,态度明显好了许多。米雪望着昨天去过的草亭说:“丫丫,小小陪雪姐姐去草亭玩玩好吗?”
石丫丫看了她娘一眼,很干脆的说:“走吧,我们捞鱼去。”
“捞鱼,溪里有鱼吗?”米雪拍着双手兴奋地问。小小眯着眼说:“当然有,还有小螃蟹小虾米呢。”石丫丫和石小小从屋里取来几个丝制网袋和米雪向小溪跑去。
光着脚丫站在溪水里,米雪异常兴奋,虽说早晨的溪水有点凉,感觉却非常好。米雪看着十六岁的石小小一本正经的堵着溪水,她回头看了一眼石家院子,弯下腰一边帮忙一边问:“丫丫妹妹,能告诉姐姐为什么我一提到大山的女儿,你爹爹和你娘都不愿说了呢?”
石丫丫瞄了一眼自家石屋说:“因为你们是山外来客,呆不了几天就会走,山里人不会随便告诉你们的,再说,大山之女的故事可是几天几夜说不完的,除非。”
“除非什么?”米雪接着话赶紧问。“除非你是大山之女的亲人,或者是山里人”。米雪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溪涧足边流,悠宕洛崖峰”这是向往大山田园生活的人们最喜爱的大山深处的真实写照。洛崖岭巍峰情似溢,充满着诗情画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宋代画家郭熙对山的形象概括:“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大山无论是春夏秋冬总是美好的。青山之上有蓝天,溪水映照夕阳红,青山如果加上绿水的点缀,便是远离烦嚣的另一处人间仙境,正如高山流水伴有瑶琴,这般情景是怎样一种赛似神仙的生活?
米雪坐在草亭边上,从迷彩小包里取出口琴吹了起来。轻盈的乐声在山间回荡,与大山溶为一体。秦桃花走出石屋,石家奶奶弓起了腰,成可男走出木屋外,大山深处的人们静静的聆听临空而来的大山之音。
石丫丫惊讶的站在溪水之中,石小小瞪起一双大眼望着米雪,一切好像静止下来。山中的鸟儿不叫了,山中的风儿停下了脚,山中的花儿瞬间绽放,天空的白云也停在了头顶。石崖山一把拉住了石崖川说:“你听,大山之音,是大山之音。”
“别吹啦,别吹啦。”石丫丫喊了几句。
米雪愣住了,她侧身看见石丫丫惊恐的表情问:“丫丫,你怎么啦?”这时,远山中传来无数声呐喊声:“大山之女,大山之女,吽吽”米雪站在草亭里惶恐地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丫丫,这是怎么啦?”
“雪姐姐,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石丫丫惊讶地问。
“小时候,是我米晨姐姐教我的,我吹首曲子有什么不对吗?”米雪瞪着双眼问。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大山之音?”石小小问。
“啊,大山之音,什么是大山之音?你在说什么呀?”米雪无奈的回答。这时,秦桃花站在石屋边上喊了一声:“丫丫,小小,赶紧回家。”米雪傻傻地站在草亭里,像只受伤的孩子,蜷着身体,抱着ang腿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没事吧?”一个男人问。米雪抬起头,看见成可男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无色,如同大病一场状态很差。米雪摇了摇头,她又低下头抽泣起来。成可男弯身坐在石櫈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大山依旧回荡着呐喊声,依旧传来狼孩吽吽吼叫声。
“你知道吗,你吹的曲子山里人称她为大山之音,这首曲子是大山之女的灵魂。”成可男声音很轻,有些嘶哑,好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米雪抬起头脸色僵硬,她如同失明的盲人呆呆地望着溪水。成可男的话又一次让她陷入逆境,从进入大山的那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为什么总能与大山之女联系在一起,难道自己与大山之女真的存在着某种渊源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可男站起身背起米雪的迷彩包说:“回学校吧,我给你看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