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女人似笑非笑的瞥着我一眼,始终没放下手里的枪,“胡苍唯一的儿子,胡穹的侄子,我说的没错吧?”
“你是谁?”我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掮客这一行业也有这个行业的规则,其实早年前胡家暗地里还是做了很多黑营生的,所以基本上不会用真名字示人,都有类似于绰号一类的名号,光我知道的,我二叔的诨名叫二爷,除了自家盘口的人外,对外都是这个称号,连姓都不说,这个女人又怎么会知道?
更何况,我老爹那是跟我们这行完全没关系,就是个研究历史的顽固老头儿,按道理来说,也没人在意他。
“这个不是难事,胡家可是大户,要查出来很简单。”这女人似乎确定了我的身份,收了枪,又跟她的同伴使了眼色,那口对准九条的枪口也放下了。
九条显然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迷惘的看着我:“宁子,这是几个意思?”
我心说完了,我特么还没想好怎么跟这女人打太极呢,九条这孙子就把我名字叫出来了,这不是一下就揭老底了,心里骂了九条一万遍,我才咬牙道:“我特么哪儿知道什么意思。”
“胡先生,算起来我们说不定是一家,我叫胡蝶。”这女人倒是爽利,收下枪以后脸色好了不少,竟然直接跟我握手。
胡蝶,原来还真是她!
二叔说的那个三年前带着一帮人到藏区的女人,想到这里,我就想起来九条跟我说的她们挖东西的事情,以及那个神秘人寄给我的信件里的那张玉璧照片,能让这个女人/大动干戈到这里来,莫非玉璧在这里?
这种情况,对峙显然不是明确的选择,人家手里有真家伙,我虽然不是什么识时务的,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还是先放下心中的疑问,看了看她的手,没握,“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很简单,我昨天才见过你二叔,他说你也会来。”胡蝶也不绕圈子,直来直去的把话说了。
我一听她见过我二叔,顿时急了,“我二叔人呢?”这老狐狸,提早我一步来这里不说,什么话也交代不清楚,要是我和砖头跟他一道来,砖头能丢吗?
显然我是被这老家伙摆了一道,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胡蝶没回答我的问题,那双挺锐利的眼睛反而看向九条,问我:“这是你朋友?”
“是是是,我和宁子是好兄弟,妹妹,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既然认识我们宁子,怎么也不能拿枪口对着啊,这待客之道太不地道了。”九条忙着岔话题,我知道他是想变相套话,所以我也没吭声,单听这女人怎么说。
“见谅,我的人说这里有人,所以我就过来看看。”胡蝶招呼她的人往巷子外扯,又看了看我和九条,“咱们出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请教胡先生。”
我心说,我有什么好请教的,但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知道我和九条一时肯定脱不了身,找砖头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说不定和这女人搞好关系,还能借她的大队人马帮我和九条找砖头。
有了这个想法,我跟九条交换了眼色,旋即跟在他们后边。
他们在前边走着,我和九条故意在后头跟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九条压低声音问我:“宁子,我刚看了,他们身上都有家伙,要是有机会,趁机弄两把。”
“这个不着急。”我看了看前边走的人,他们似乎没觉察我和九条正在说话,“这女人我听我二叔提过,或许跟咱们被引过来的事情有关系,见机行事,待会儿我套话看他们知道不知道砖头消失的事情。”
九条点头:“行,那这小娘们儿就交给你了,甭管她是美人计还是苦肉计,你可都得撑住啊,想想我们的阶级战友砖头。”想了想,九条看了前头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诶,你说不会砖头这小子已经投靠敌人,把咱俩给出卖了吧?”
“不知道。”我心里也吃不准,这荒山野岭的,你要说砖头藏在哪儿肯定不可能,也没藏起来的必要,唯一的可能性恐怕就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对九条道:“这破地方就这么一队人,我看砖头失踪的事情多半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说话间,我和九条跟着他们已经从巷子里出来了,原来房顶上的那些个老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跟特娘的鬼似的,来无影去无踪,整个周围除了我们鞋子敲地面的声音,静的死气沉沉。
我们刚出来,就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从我们旁边的巷子匆匆的跑到胡蝶跟前,“胡队,军师说不能再往下挖了。”
眼镜男说完才看见我和九条,愣了愣。
“他们是自己人。”胡蝶看了我和九条一眼,旋即又问:“挖到东西了吗?”
“挖到了……但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眼镜男把目光从我和九条这里收回去,“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我清楚的看见胡蝶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冲她旁边的几个人招呼了一声,那几个人跟着眼镜男就先进了巷子,就只剩下九条我们三个。
胡蝶朝我和九条走了过来,道:“胡先生,我这里遇到点意外,我知道你的朋友失踪了,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现在请你们二位先帮我一个忙。”
九条一听这,当即就认定这女人肯定跟砖头失踪有关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当即就一把抓住胡蝶的领子,骂道:“死娘们儿,你特娘的把我兄弟弄哪儿了!”
胡蝶也不是软茬子,当即嗖的就腰里的家伙抽了出来,抵住九条的脑门儿,“我在和胡先生说话,麻烦你安静点。”
我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上前打圆场,“九条,你先放开她。”
九条当即就红眼了,大骂道:“宁子,你特娘的傻了吧,你还听不出来吗,这娘们儿逮了砖头!”
我当然知道,这是典型的拿砖头在威胁我和九条,既然知道九条在她手里,我也不那么担心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这娘们儿把我们三个引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九条,放开她。”我道,我知道这个时候对峙不明智,先不说砖头的安危,她手里有枪,真把她惹急了,这女人真敢开枪,从她掏枪的姿势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手里沾过血。
“行,行宁子。”九条喘着粗气,缓缓松开胡蝶的灵子,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她,“你要是敢把砖头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九条说话算话。”
九条一松开胡蝶,她也把枪收了起来,看向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没有对你那位失踪的朋友下手,但是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儿。”
“别说这些了,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帮你,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把我们三个引过来,你到底什么目的?”我看着这个女人,“现在我们人也到了,是该掀底牌了吧?”
她愣了愣,旋即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先生,我没有引你们过来,我也是在见过你二叔之后,才知道你也会到这里来的,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绝对和一件事逃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之前她的同伴进去的那个巷子,“在这条巷子的深处有个老宅,这个老宅底下埋着我所需要的东西,但是对于中华文化我了解的不深,所以有些东西需要你和你的朋友帮忙。”
还真让我说对了,这些家伙就是来这儿扫货的,就是趁着镇子没人,到这里来明抢的,我对这种人一向没什么好感,语气也不大好,“你已经捏准了我会帮你对吧,别废话了,走吧。”
说完我给九条使眼色,九条显然对这个女人恶意很深,不过他也担忧砖头的安慰,道:“行,宁子,听你一次。”说完,九条紧了紧身上的背包,一头闷进了巷子。
胡蝶也走了进去,为我和九条带路。
在胡蝶走到前头时,九条悄无声息的从背包里摸东西,我知道他是在找他拿把家伙。
我也摸了摸腰后的军刺,这女人的来路我不清楚,但是看他们的人和装备就知道,绝不是一般人,她到底知道不知道砖头的下落还在两可,是不是她引我们过来的,这件事也不明确。
唯一肯定的一点就是,她对我的情况太了解,这不是什么好事。她是怎么知道我二叔的,连我那个老顽固的老爹都知道,这事儿恐怕不那么简单。
我和九条都明白一个道理,在你不了解对方情况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有所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巷子里很安静,除了我们三个人的脚步声之外,没别的声音。
这条巷子和邮局那条巷子差不多,也是有台阶一路向上的,胡蝶说,她发现的那个老宅就在这条巷子的最深处,那个老宅很怪,不是藏区建筑,反而像是晚晴时期的那种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