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十五?”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马倌儿满脸不屑地看着我问。
眼前这群马倌儿之所以羁傲不逊,就是因为他们养了半辈子马,对马的习性和饲养方法了如指掌,所以才会目中无人,尤其是我这种才十几岁的孩子,更不放在他们眼里了。
“我叫十五,以后可要各位师傅多关照了。”虽然他们看不起我,可现在我也不能跟他们发火,毕竟年纪都比我大,而且养马可都要靠他们,万一以后要是给我使点儿坏,弄死几匹战马,那责任就都是我的了,所以镇服归镇服,也不能把他们全都得罪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老马倌儿噗嗤一笑,冷眼说道。
“还没请教!”我一听就明白了,他是这些人里边的头儿,只要把他一个给收拾趴下其他人就没问题了。
“我叫马全服,是匹马见了我都服服帖帖的,你小子有什么本事敢到我们这儿来倌头?”马全服冷冷地说道。
我听了他的话差点儿没笑喷出来,使劲儿捂着嘴,然后指着马场里正在撒欢儿的乌骓马笑道:“乌骓呀乌骓,也不知道你服不服!”
听见我的话,马全服的脸唰地就红了,指着我开始哆哆嗦嗦,气得他说不出话来,以前在这里可是他的倌头,没想到就因为这匹乌骓马被李老爷给撸了,现在还要被我这个小孩儿寒碜,他这张脸可就挂不住了,连带他身后的十来人也脸色不善地瞪着我。
“行,你行,我这儿还有两匹烈马,一个时辰内我和你谁先把马给驯服了,谁就来当倌头,你要是赢了,以后我们都听你的,可你要是不行,给我拍屁股滚蛋。”马全服急了,指着我的鼻子喊道。
这老小子,想和我来斗一斗了,要是让我来养马,我可什么都不会,要说训马,我心里还真有底,这些畜生见了我就走不动道了,想收拾它们可简单的狠。
伊关秦寿在我身后使劲儿拉我衣服,看样子不想让我跟他比试,估计以前见识过这个马全服的手段。
不过这次是非出手不可了,如果任凭他们这么闹下去谁也好过不了,出了问题李老爷那里没法交代,也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所以我只能镇一镇这个马全服了。
“好,就按你说的来。”我不顾伊关秦寿的劝阻,抱着拳说道,这俩小子只能长叹了口气退到一边儿。
以前三爷给我说过,对这种看不起别人的人,他做什么最强,就从这件事上把他彻底踩下来,那么他就会服你了。
马全服手底下的那些马倌而听了,脸上全露出了狡诈的表情,看来这个马全服也不是简单的货色,否则也不会被李老爷留在这里当倌头。
于是在马倌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马棚,这里圈养着近百匹骏马,一匹匹神采奕奕,可以看得出来马全服的手艺还真不错,马这种东西可娇贵的很,照顾的稍微有一点儿不周到就要出大问题。
来到靠墙角的马圈前,一个马倌儿打开其中的两个闸口,就听嗖嗖两声,一红一黄两道身影猛地冲了出来,两匹面目冷峻的高头大马冲进了马场,疾驰电掣地跑动了起来,互相之间还不服气地撞来撞去,可以看得出来它俩的性子极其刚烈,虽然没有乌骓马那么彪悍不过也差不了太多。
“怎么样,挑一匹吧!”马全服见我动容,冷笑了一声说道。
“随便,你先来吧!”我可不想和马全服一起上手,那两匹马如果同时被我吓坏的话,谁输谁赢就分不出来了,如果想坐稳这个倌头的位置,必须要镇住他们才行。
马全服听了满脸不屑,不过也没谦让,估计是想在人前露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单手一搭围栏,嗖地一下翻进了马场,没想到他都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身手居然还这么敏捷,真是挺让我吃惊的。
只见马全服一伸手把自己的前襟塞到后腰上,两条腿飞似的跑了起来,朝着那匹黄骠马冲去。
等他跑到马场中间的时候,那匹黄骠马正好跑到他的侧面,不过这马并没把马全服看在眼里,一摆身子用它那大肚子朝马全服拱去。
这个时候才看出马全服的能耐,左手往黄骠马的后背上一搭,紧跑两步提高了自己的速度,突然一个翻身,竟然倒着骑在了黄骠马的后背上。
没有骑过马的不知道这招儿有多难,就是有马鞍马镫平常人还不好说上去呢,更别说在疾驰电掣中单凭一只手就跨上去,可想而知马全服的马术有多厉害。
黄骠马见状大怒,猛地嘶吼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想把马全服给掀下来,现在他可是倒着骑的,这一下可要摔个狗啃屎了。
可就在这时马全服右手一挥,手里抓着的长鞭被他甩了出去,一头儿在马脖子上绕了个圈儿,转回来又被他抓在了手中,这样的话就把他挂在了马脖子上,就算黄骠马再怎么使劲儿也不能把马全服掀下去了。
“好!”那些马倌儿们见了齐声鼓掌,这么高难的动作可不是他们能办到了。
我在心里也不由地挑起大拇指,像他这样的人才,绝对不可多得,本来还以为他是那种嫉贤妒能的小人,没想到是真有本事。
就在这时,黄骠马见没把马全服给掀下去,突然用两只前蹄着地,后蹄猛地跳了起来,想把背上的人再给抖掉,可别忘了马全服现在是反着骑的,身体往前一倾就稳住了身形,任凭黄骠马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于是马全服就这样死死地骑在了马背上。
只要是骑住不掉下来,这匹马就算是驯服了七分了,接下来马全服开始慢慢收进右手中的鞭子,开始死死地勒住黄骠马的脖子,眼看着黄骠马越来越气弱,再加上自己的急于把马全服掀下来,略微有些脱力,也不再猛跑了,慢慢地停了下来。
看到黄骠马的样子,那些马倌儿们开始齐声喝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马驯服了,马全服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窃喜。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手的话可就真被马全服赢了,那时候再留在这里别人也不会把我当回事儿,于是我学着马全服的样子翻进了马场,这一跳才知道有多难,几乎和我一样高的栏杆想翻跳进去可不容易,如果不是我身强体壮,又年轻,还真没准儿在这儿出个大丑。
和黄骠马一起冲出来的那匹枣红马正一脸鄙夷地看着黄膘被马全服制服,看它的神情就知道在心里已经把黄骠马给鄙视了千百遍了,居然还围着马全服和黄骠马小跑了两圈儿,好像是在向他们耀武扬威。
可是在下一刻它的双眼就落到了我的身上,猛地停下了自己的四条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连大嘴都张开了……
我可不管那些,笑嘻嘻地朝它走去,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它。
枣红马的双眼神情越来越恐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嘴里还不停地打着嘟噜,最后竟然两腿一绊摔了个跟头。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过来,尤其是马全服,眼看着我并没有出手,却把那匹比黄骠马性子还烈的枣红马吓地连连倒退,这老头儿再也镇定不下去了,眼看着我把枣红马逼到了马场一角……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道银光从马尾巴处窜了出来,刺溜一下钻进了马场的排水沟,好像是一条蛇一样的东西,可是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