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马匹已经丢失,张锡风轻握二女温软的玉手,施出轻身功夫,几纵几跃,就奔出数十丈,竟比骑马还快。
他们跟着火把追去,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原来杨琏真伽一行已到德藏寺前,停马下轿。几十支火把将那德藏寺照得如白昼一般,几个妖僧便上前去锤门。
咚咚咚,在剧烈的撞击声中,门“吱”的开了,走出一个小沙弥来,正要道一声阿弥陀佛,一名妖僧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喝道:“快去通报,河南河北及江南释教总统杨琏真伽佛子老爷到了!”
喧闹中,几个红袍袈裟的老僧疾步走来,中间那位方丈隔得远远的,便哎呀一声,叫道:“杨琏总统,本寺的税钱不是刚刚交过了吗?”
一个褐发虬须僧人道:“谁要你的税钱,总统大人问你,你们德藏寺的后院中是不是有几座坟?”
方丈犹豫了一会,道:“坟是有的,但那都是不够资格火化的俗家弟子之坟,鄙陋得很。”
杨琏真伽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方丈的旁边,他身材极其魁伟,比方丈高出一个半头,一字一顿的问道:“那有没有陆左丞家里的坟?”
方丈颤声道:“这里没有陆左丞女儿的坟!”
杨琏真伽哈哈大笑。笑声中,屋顶琉璃瓦一齐震动。杨琏真伽止住笑,扯住方丈的胸口,厉声喝道:“贼秃,你敢骗我!我还没说是儿是女呢,你就说这里没陆小姐的坟!”他当胸抓起方丈,一把将其掷出一丈外,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杨琏真伽用阴鸷的目光环视群僧,冷冷道:“陆左丞女儿的坟在哪里,快快带路,否则我夷平你们德藏寺!”说罢,双掌齐出,两名小僧立时被打得骨断筋折,命丧当场。
好狠毒的恶僧!德藏寺僧众战战栗栗,却没人上前带路。
杨琏真伽又怒喝一声,叫道:“难道你们真认为老衲不会杀人么!”掌风挥出,血雾飘飘,这杨髡又连杀四名僧人,几滴鲜血弄脏了他的衣衫。他轻轻拍了一下手,十六名侍女一齐走上前来,替他更换了薄衫。
他仰着头,轮着手臂,他身材魁伟之极,像座小山一般矗立在寺前,横着眼冷冷道:“陆姑娘的香坟在哪里?”他口味甚重,是铁了心要掘那陆小姐的墓了。
方丈见他连毙数人,只好服了软,颤声道:“陆小姐的香坟见在本寺后院。”
杨琏真伽哈哈大笑:“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受这么多苦!”他一把推开寺门,不顾寺中僧人的阻拦,大步流星的向后院走去,一群西僧扛着锄头和铁锹等工具,紧紧跟上。
坟场中,杨琏真伽僧袍乱挥,一阵狂飙猛打,将几个挡着路的墓碑打得稀巴烂。突然,他疯一般冲到一处墓碑前,狂抚热吻碑文,嘴里念叨着:“陆小姐,小乖乖。你老公看你来了。”只见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女陆婉华之墓大蒙古国左丞陆玉林立至元三年”几列大字,杨琏真伽指着坟茔,一声令下:“挖!”
锄头铁锹齐出,耰锄畚插齐下,这些妖僧平日随杨琏真伽盗墓盗多了,工具齐备,训练有素,很快便将这坟墓完全掘开,露出棺木。杨琏真伽急不可耐,亲自掀开棺盖,登时一股白气从中冲出,只见陆小姐安卧如睡,青丝如黛,肌肤胜雪,口若涂朱,容色绝艳,灿然生光,珠光宝气,萦绕其身。棺底垫着织棉,包有金丝网,好一个是富豪之家!
杨琏真伽大喜过望,搂着陆小姐的僵尸叫了声“小乖乖”,便要干那败坏人伦的勾当,寺院中人无不侧目。
突听有细物破空之声,杨琏真伽脸色微变,只见几枚银针破空而至,射向**。杨琏真伽左手轻轻一挥,将射向自己的银针接住,站在旁边的两位白色透明衫姬妾却分别被射中咽喉和心脏等要害,“啊、啊”两声娇声惨叫,旋转着倒了下去,扑着穿着白靴的小脚板,滚落在尘埃之中。鲜血不住从颈项和心窝处流出,已然香消玉殒。杨琏真伽见两名心爱的侍女顷刻之间殒命,既不悲也不怒,反而大喜,吩咐下人道:“拖下去,细细处理。防腐措施做好了,可以使用多年!”同样是侍女,因为侍奉的人不同,命运相差太远了。
但听一声怒斥,“妖僧,安敢行此禽兽之举!”从院墙外跃出一个呆头呆脑的和尚来,抽起庙中护法天神韦驮菩萨雕塑上的木杵,当头便向杨琏真伽脑门打去。杨琏真伽之前来过这德藏寺,知道这僧名叫“真谛”,只是寺中打柴挑水的杂役和尚,平日里憨头憨脑的,时常受人欺负。
杨琏真伽哪里将这傻和尚放在眼中,怎料真谛这一木杵势大力沉,精妙无比,竟是避无可避。他一个疏忽,后脑已被木杵扫中,破了个口子,咕咚咕咚流起血来。剧痛之下,不由惊怒交加。
那真谛一击即中,勇气倍增,第二招、第三招便纷至沓来,连续攻上。但见真谛擎杵在手,若隼撇虎腾,纵横飞跃,每逾寻丈,殊非人力可为,那杆木杵使得更是虎虎生风,又如天神下凡,绕着杨琏真伽的要害上下飞舞。
转眼间杨琏真伽又中一杵,咬牙咧嘴,疼痛难当!
一群西僧不知好歹,抢上前来,要救护释教总统。人数虽多,怎及真谛神功附体,但见真谛擎杵在人群中奋威跳跃,“砰砰砰砰”一阵乱打,哀嚎惨叫声中,杨琏真伽的从人无不被打得头破血流。
真谛打了一阵,突觉劲风扑面而至,几欲闭气,原来是杨琏真伽轻挥僧袍,右手捏了个大手印,照着他打去。
真谛见这记大手印的招法怪诞,掌力雄浑,不敢硬接,侧身闪过。
“轰!”杨琏真伽的这记大手印结结实实的打在院墙上,一段院墙应声垮塌。
另一边,两支长剑从空中刺出,两名白衣女从天而降,与杨琏真伽的十四名透明衫侍女斗成一团,正是侍奉张锡风的风雪二女。
斗了一阵,一名侍女娇叱道:“且住,大家既是同行,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
风儿停下剑,问道:“你待怎样?”
又一名侍女笑道:“我看你们这么美,不如随了咱总统大人,他老人家定会喜欢你们的!”
风儿听她们竟将自己与这巨**头和变态狂人扯在一起,一张俏脸儿气得通红,竟顾不得平日十分注意的修养和仪态,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一剑刺去,正中那女的小腹,血流如注,尸体缓缓的倒伏于地。
风雪双艳两支长剑齐出,灵动之至。剑影翻飞,如青虹贯月;白衣飘飘,恰天女下凡;娇叱声声,见血光冲天。片刻,一十四名透明衫侍女已被风雪二女杀戮殆尽,横尸遍地。
风儿望着横七竖八的艳尸,长长叹了口气,道:“雪姐姐,咱们若不是跟了咱家好哥哥,就算故少主当年不放火烧船,多半也是这般结局。”雪儿黯然道:“是啊!只有少主哥哥是真心爱惜咱们这些下人的!”两人谈起少主哥哥来,脸上都来了笑容,一致认为这位少主哥哥虽然有时有点任性,脾气也有点古怪,但真的是个好人。
风儿叹道:“咱们对这些姑娘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雪儿道:“她们被老贼妖术控制,就这样死了,也算是解脱。”
注:杨琏真伽的事迹基本依据史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