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张小光却不愿再起来。卜洪义走到他身边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说:“我们得走了,不然真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张小光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没有食物的补充,让他的全身都软绵绵的。
“走吧。”卜洪义再一次催道。
张小光拿起水壶,把最后一口水喝完后才上路。他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向东走着,在土堆里钻来钻去的绕着,就这样走了大半天。
太阳还是那么无情的烧烤着大地,热量让大地直冒着烟,这烟迷糊了张小光的视线,让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管是远处的土堆,还是前面的卜洪义,他们的影子都像会扭曲一样,好像还在旋转,甚至连整片大地都在旋转。张小光正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时,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地上,他动了动身体,想要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啦。”卜洪义看到张小光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在看到卜洪义后,张小光也稍微安心了些。
“你晕倒了”
“晕倒?”
“是的,因为长时间缺水缺食物的补给,再加上太阳的爆晒,你的身体接受不了,所以就晕过去了。”
“可现在觉得我的喉咙已经没那么干了,是你把你的水给我喝了吗?”
“不然呢,不给你喝,恐怕你就醒不过来了。”
“那你怎么办?”
“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怎么样现在,还能走吗?我们必须要争取时间走出去。”
张小光在卜洪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虽然身体还是那么虚弱,可是还是勉强能走。他们又走了半天,可仍然还是没有看到黄土堆的尽头,这时候的卜洪义也已经体力透支了。两人就地躺着,奄奄一息的望着天空。现在的他们要是不靠近看还真像个死人一样,身上到处是泥土,就连头发也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长时间不修剪的毛发被这层霜结成了一小扎一小扎的,乱七八糟的垂在身上。脸上也都是灰尘,汗水从头上流下来,把脸上的灰尘冲的一道一道的,像是在一片荒漠里流过的几条小河流一样。
“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张小光声音沙哑着说道,他的喉咙已经干的像火烧过的一样。
“也许吧。”卜洪义也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沙哑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许多。“后悔吗?”他问。
“呵呵···”张小光笑了两声说:“不后悔,死在这里至少还能留个全尸。”
“嘿嘿···”卜洪义也笑了。“你这小子。”
“咳咳···”张小光咳了几声,感觉喉咙更加难受了。“真不喜欢这样子等死。”他忍住喉咙的疼痛说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卜洪义问。
“你腰间不是有把小刀吗?”张小光扭过头看着卜洪义,“能不能给我个痛快的。”他微笑着说。
卜洪义听后,脸马上严肃了起来,“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杀害人类的。”
“咳咳···”张小光又咳了几声,“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紧张的。”说完他又轻轻地笑了起来。转头望向了一望无际的天空。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让这片土地又进入了一片死寂。
太阳下山了,天空渐渐的黑了下来,今晚还吹来了凉爽的风。卜洪义睁开眼睛,享受着这最后的舒适。然后,他笑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微笑,然后到大笑,最后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要是他还有力气的话。
“张小光,”他兴奋的叫了起来,可是旁边的人没有回应。
“小光,张小光。”他又叫了两声。可是张小光依然沉默着。
卜洪义动用了全身的力气朝张小光爬去,张小光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发白的裂开了。卜洪义在张小光身边摇晃着他的身体,还一边大叫着他的名字。
“张小光,你醒醒。”
“小光,张小光,你快醒醒。”
“········”
无论卜洪义怎么叫叫喊,张小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晚风越来越凉爽,伴随着风吹来了几滴水,接着水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雨就这样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