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到站了般若寺长春最大的寺院:宝殿的金碧辉煌、庄严雄伟依然在,来朝拜祈愿的人依然如影交织,但是,六年前那一对甜蜜幸福的小恋人的祈愿牌却早已不知去向,踪迹全无。
般若寺里寻佛声,几人入佛心坎中
众佛盘坐看世界,凡人佛前诉人生。
阿静点燃手里的香,虔诚下跪,久久佛像,闭目叩首
出了寺院,已近中午。
紧了紧大衣,听着脚下咯吱咯吱地踩雪声,阿静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以前的美好、甜蜜,那些轻松也好、青涩也罢的旧时光蜂拥而入,涌进了她的脑海,浮现在她的眼前人生,真的要这么变幻莫测吗?真的要这么跌宕起伏吗?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阿静习惯性地甩甩头,朝不远处一家雅致的饭馆走去。
推开门,店里一片雾气袅袅、香气飘飘的景象。吃饭的人已经不少了。阿静找了一处靠窗户的角落坐了下来。服务员小妹妹热情地、操着特有的东北口音走了过来,“大姐,吃点啥?来点儿特色的还是普通的?”
“来特色的吧!”阿静若有所思地说。
“那就来俺家自己做的饭包和招牌抄手吧,又暖和、又下饭!”
阿静点点头,小妹妹退去,不多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抄手、一大盘花花绿绿的菜盘、一碗二米饭和一小碗酱便摆在了桌子上。
喝一口抄手汤,一股鲜香夹杂着辛辣充盈了整个唇齿。阿静迟钝钝地拿起白菜叶,平铺开来:抹上酱,撒上葱末、香菜末,再淋上土豆泥,盖上二米饭,把整个内容包了起来。可这包好的饭包,还没送到嘴边,阿静竟已是泪流满面那年寒假,毕言的妈妈是最爱给阿静做饭包的,而且每次吃之前,言妈妈总是会唠叨一句:阿静太瘦了,要吃胖些才好!说完,就会在葱末和香菜末上偷偷放一片肘子肉,然后才放米饭,包起来递给阿静的。
每每那时,毕言就会大叫:“喂!老妈,我是你亲生的好不好?”
而言妈妈则会慈爱的一笑,反驳道:“现在还是亲的,等结了婚还真不知道谁更亲呢!”
还不等毕言还嘴,言爸爸就会在旁边加一句:“唉,当年就说要你给我生个女儿吧,你非不干!到头来还是生了个儿子给我!你这死老太婆呀,就不能称了我的心:生个丫头给我!”
毕言无语,双手捂脸作痛苦状,装作哽咽着哭诉:“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我也不活了!”
而阿静会在一旁笑得咯咯地那些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啊!可是,真的!以前的日子有多么美好,现在的眼泪就有多么的多!阿静默默地流着眼泪,默默地吃着自己那么想一辈子吃下去的饭包!原以为一切已经过去,已经被尘封起来,没想到六年后再揭开,依然是伤痕累累,痛彻心扉!
走出饭馆,午后的阳光照在了双眼红肿的阿静的身上,阿静理了理思绪,决定不再悲悲切切,毕竟,一切已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信步走着,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阿静来到了一处公园。
公园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亲切:在一片很大的空地儿上,几个穿得圆咕隆冬“胖”小孩在追跑打闹不远处,几位老人在拉胡琴唱戏。
阿静紧了紧帽子和围巾,坐在了小亭子里,享受着这一切。
仰望着太阳,红肿的眼睛有些微痛,阿静闭上了眼睛,斜靠坐在了连廊一角上迷迷糊糊中,有人将她推醒:“姑娘,姑娘,醒醒,醒醒!”
阿静睁开了眼睛:面前站着两位老太太,“姑娘,别睡了,天冷,留神感冒了!姑娘,你没事吧?我们看你在这呆了很久了。”
阿静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跺了跺冻得麻麻的脚,温和地说:“阿姨,我没事,我没事!刚才是一不小心睡着了,谢谢您们!”说完朝两位鞠了个躬。
两位老太太点点头,准备离开,转身的同时,其中一位老太太随口说了句:“看着这丫头有点面熟,是不是老王头儿的女儿呀?”
另一位肯定地答道:“不会的,人家这会儿都在上班呢!兴许只是这孩子面善,你觉得亲切而已。”两人相视一笑,一摇一晃地走了。